第六百六十三章   消失的光芒
    皇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戚,一直朦胧在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她“猛”的一个起身,抱住满身是血的国舅,嘴里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就像小时候,那时还小的时候,受了委屈依靠在哥哥怀中,想让哥哥给自己撑腰的时候。
    国舅已经支持不住了,他看着很多年已经没有哭得这么委屈的妹妹,很重的眼皮一直被他用力的支撑着,眼中也涌上泪水,他缓慢的抬起手摸了摸皇后的头发,就像小时候的每一次一样,泪水也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他一边抚着皇后的头发,一点继续说道,“妹妹,哥哥不能在继续保护你了,哥哥真的不怪你了,这不是你的错,哥哥只是后悔,在你受尽委屈个痛苦的时候,哥哥不能替你撑腰,也不能为你完成心愿,哥哥真的很想在听你叫我一声哥哥。”
    只是国舅刚说完这句话后,一直轻轻抚着皇后的手慢慢的滑落下去,头也滑靠在皇后的肩膀上,而皇后那句正要喊出来的“哥哥”就这样卡在喉咙处,她微张的嘴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半天都没有合拢,而声音发出一种泣血的哭腔。
    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的悲戚一直微微发出声来,她一边哭泣的一边拉开了国舅的身体,看着他惨白接近透明的脸色,而身下也停止了流血,她低头隔着泪水看去,终于在他腰间看到一个被剑刺穿的口子,那里已经血肉模糊,血也停止流淌。
    她坐在那里,看着满地的红,她再也忍不住,抱着国舅的尸体,仰天长喊了一声,“啊……哥哥”。这一声哥哥全是悲伤到泣血的声音,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可惜,国舅最后这一声哥哥,他始终都听不到了,皇后紧紧的把他抱入怀里,泪水不停地滑落在他的身上。
    她哭够之后,就开始大笑起来,整个人又哭又笑的,笑得头发散乱,笑得声音如鬼魅一般,她一边大笑着,一边泪水横飞,嘴里一边大声的说着,“为什么不怪我?你们为什么不怪我?为什么要爱我?”
    “我做错了这么多事,害死了你们,害死了哥哥,为什么还想我继续当你们的女儿?为什么还要我继续当你的妹妹?我不配,我有罪,是我害死你们的,是我不听你们的规劝,不听你们的忠告,是我,是我一步一步让你们变得家破人亡的。”
    皇上来到大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向最注意仪容仪表的皇后此刻正宛如一个疯子,头发散乱,整个人抱着国舅的尸体坐在满地是血的地上,皇后的朝服已经沾染上血迹,让本就红色的朝服更加通红,红得人发晕。
    皇后看着出现在牢门口的皇上,身边跟着一众宫人中,最醒目的就是穿着衙役衣服的那个衙役,此时的他正跟在一众宫人的后面,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向皇后娘娘这边张望,这群人中并没有出现张太院。
    看到这一幕,想起刚才她哥哥所说的,说他比她这个和皇上同床共枕多年的人更加了解皇上,他说,皇上是不会允许张太院来的,她却相信,张太院会来,就像许多年前,她哥哥说,嫁给皇上她是不会幸福的,她不信,她信的是,她会幸福的,可结果却不言而喻。
    看到皇上来了之后,白绮凝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相比于皇后,她对皇上还是有些忌惮的,不是因为他是皇上,是因为之前对他的印象,还有刚才皇后和国舅所说的那些真相,对于皇上这么冷血无情的人,让她不由得想起已经死去的白远承,两人都是一样的绝情,为达目的不折手。
    本来她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就是为了想试探皇后,她手里到底是什么让皇上如此忌惮,可惜,虽然是见到了人,但她们却未能见面,还免费的看到了皇室一场秘闻,原来在每个光鲜亮丽的背后,往往都有不堪回首的心酸和痛苦。
    看着皇上连做戏都懒得去做,看着皇后的眼神中不但一丝情意都没有,还隐隐透露出厌恶的情绪来,而沉浸在亲人死在自己眼前的皇后,自然是看不到他的这些厌恶的,对我皇上的出现,看到皇后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吃惊。
    白绮凝瞬间了然,她想要证实的事可以不用证实了,因为皇上的神情,还有皇后的态度,都已经向她确定了皇后手中有皇上忌惮的东西,所以,这才是皇上不敢动皇后真正的原因,只是到底是什么呢?看来今日她是打探不到了。
    果然,慢慢从国舅死去的现实中回过神来的皇后,把目光转向皇上之后,眼神里不断闪过复杂的神色,许久之后,她才带着最后的坚强,眼神里带着无数的情绪对皇上开口道。
    所以,这次,她看着皇上缓缓的说道,“皇上,我输了,我错了,我不执着了,也不强求了,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还回我的父母?还回我的哥哥?不会在让我家破人亡。”
    白绮凝看着她眼中的光慢慢消失殆尽之后,最后竟变得了无生气,整个人散发出死气沉沉的气息来,带着最后的诀别的语气反问皇上数句之后,依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之后,她开始连连冷笑起来。
    皇上听到她这样莫名其妙的问话,心中一阵不快,他语气严厉的对皇后说道,“皇后,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你父母的死和朕有什么关系?你兄长这次协助你犯上作乱,本就是死罪,他杀了朕这么多的侍卫,受了伤,朕这是在给他体面,你别不知好歹。”
    听完皇上的这番话,皇后抬起头来看向他,忍不住嘲讽的笑了笑,笑她这么多年竟然没看清楚枕边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果然,比起识人,她的兄长一直都比较客观的,她是她兄长带大的,学艺不精,真该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