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死无葬身之地
“玄鹤道长。”
见玄鹤进了屋，凤明仪冲他打了个招呼。
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曲心现在的状况如何？可有稳定些？”
她问道。
“多亏皇后娘娘妙手回春，心儿的情况好了许多了。”
玄鹤拱手作揖，行了个拜礼后方才落座。
“娘娘聪慧，一眼便能看出这匕首上的端倪，相比之下，在下惭愧不已。”
当初他便未能看出这些细节，所以才对曲心伤人一事多有怀疑，平白伤了她的心。
“关心则乱，道长会顾及不暇倒也是人之常情。”
凤明仪将匕首放在桌上，想了想，还是将手中的那封信件递了过去：“不知这上面的事情，道长可知？”
玄鹤将信件接过去，仔细浏览了一遍之后，眼中盛满不可置信。
“这……”拿信的手指微微颤抖：“师父他竟然……皇后，北凌皇，此事可确信是真的？”
问天相助陆权，屠尽裴、韩两家两百余口人，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若不是曲如尘当时碰巧路过救下曲心，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难怪，难怪当初在藏书阁前，曲心会叫师父凶手，难怪她会对师父下杀手！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师父？问问他十二年前，究竟对我做过什么？对韩府公侯做过什么？”
“我曲心从来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仇必报！我被人欺负得这样惨，总得把那些欺负我的人欺负回来，才算得上对得起自己，道长，你说是不是啊？”
回想当初她说的那些话，如今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她说她受了欺负，现在看着这信件中的一字一句，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他，攥得他痛得有些呼吸不上气。
她当真是受了极大的欺负啊……
年幼灭族，被迫扣上一条人命，被硬灌下那碗寒毒落下终生不愈的病根。
这一切，都与清虚派脱不了干系……
“玲珑阁的消息，从不会有假。”萧湛道：“原本这封信，早该在三年前就交付给曲姑娘的，可是交付的那一日，曲姑娘却迟迟未曾现身，以致于到今日，这封信中的真相方才为人所知。”
“三年前的交付……北凌皇说的是哪一日？”心头一惊，他猛地抬头。
“四月初三。”
轰！
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炸开了花，那一日，正是他中了六师妹的春和散，与她有肌肤之亲的日子！原来那一日她出逃，是有原因的，她是要去拿玲珑阁的消息！
倘若那一日他没有拦下她，真相早一点揭晓，他与她之间便不会有之后的误会！
她也不用受那么多的罪，吃那么多的苦。
他不会帮着师父将那些前来营救她的五毒弟子全数抓捕起来。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能想明白。”凤明仪将他震惊的表情看在眼里，看他的样子，那一日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情才是，她记得，当初应龙之力现世的时间，也是四月初三左右，五毒教众弟子在曲如尘的命令下全体出动前往应夏支援曲心，结果却是一去不复返。
她追问过曲心其余那些五毒弟子的下落，可她似乎也不知道的样子。
仔细想想，或许眼前这位清虚派的大弟子，可能知道些什么。
“皇后娘娘请讲。”片刻后，玄鹤方才回过神来。
“当时应龙之力爆发，我正好也在五毒，亲眼见到五毒教全体出动前往应夏支援曲心，可却鲜少有人回来，敢问道长，那些五毒弟子，都去了哪里？”
她的问题直戳重点，玄鹤面露愧疚之色：“他们……都被师父交给丁荼了……我能够救出来的，也只有少数的一部分……至于那些没有救出来的，很抱歉……”
“那些五毒弟子，都被丁荼送给了曲殇做丹士试验了，死伤过半，救出来的时候，大多也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在听闻曲殇死后，他亲自带人去了现场，目睹了五毒教弟子的惨状。
凤明仪闻之，脸色微变。
小时候，她有一段时间是在五毒待过的，与那些弟子或多或少有些情谊。
听到他们竟是落得了如此结局，她的心，和曲如尘一样痛。
“倘若能够让在下一赎往日罪孽，在下愿意做任何事。”
自从知道近年来的恶行都是赤月教顶着五毒名声犯下的之后，玄鹤心头对五毒的愧疚便是越发沉重。
是他不辨是非，不明黑白，错杀好人，助纣为虐。
现在，该是他为自己往日过错赎罪的时候了。
“任何事？若是让你手刃问天，玄鹤道长也能做得到？”
凤明仪看着他，这个男人一腔正直，要他手刃恩师，以他的性子，恐怕难以做到。
果然，凤明仪话音刚落，玄鹤便摇头拒绝：“弑师一事，在下办不到。”
师父问天虽然在外造杀无数，可对自己，却是一顶一的好，他不能做忘恩负义之徒。
“只是……”
“只是什么？”凤明仪挑眉。
“皇后娘娘，恩师于玄鹤恩重如山，纵使他万般不是，别人能对师父不敬，玄鹤却是不能。”师恩重如山，这一点，凤明仪也深有体会。
她的师父，萧云谏不仅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还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护她今生周全。
此等恩情，她如何能忘。
所以当玄鹤提及师恩的时候，她的心也被打动了去。
看向玄鹤的视线也稍稍缓和了些。
“虽然在下不能对恩师出手，可恩师犯下的错误和血债，也必须要偿还。倘若皇后娘娘想要为心儿和五毒做主，派人讨伐清虚派，玄鹤可以引路上山，只是后面的事情，在下便不参与了。”玄鹤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道长的意思是，袖手旁观，是么？”凤明仪问。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既不违背玄鹤的信念，也不会耽误她对清虚派的讨伐。
“是。”玄鹤点头，这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后底线。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师父手上染了多少人命，理该要偿还的。
“好。”凤明仪与萧湛相视一眼，随即点头应了下来。
夜里，凤明仪走到书桌旁，看着萧湛写下一封给陆权的密函。
密函中明确要求，让应夏交出问天，与之相对的，北凌给应夏提供精良马匹，并额外开通一条与应夏的玉石商贸通道，算是换取问天的报酬。
自萧湛登基以来，北凌的实力在这三年内登顶十国，达到了几十年来的巅峰。
应夏这几年一直想要与北凌拉拢商贸关系以促进自身发展。
然而苦于一直未能有一条特殊且直接的渠道与北凌交涉，所以这件事情始终未能推进。
只要玉石商贸的新通道一开，拉拢商贸关系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对于应夏而言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反正陆权已经登基多年，问天的价值已经不如以往，再加上他知道的内幕太多，陆权早就想要彻底铲除了他，萧湛这封密函正好解决了他面临的两大难题。
密函没送到应夏多久就回了信，陆权下令将问天废了经脉，五花大绑地丢上了送往北凌的马车，在交人的那一刻，北凌当即宣布北、应两国玉石贸易新通道开通，并且给应夏送去了上百匹骏马。
在斩首问天的那日，凤明仪特地安排了曲心坐在最好的位置上，亲眼见证这个害死她亲人的贼子死无葬身之地。
“玄鹤道长。”
见玄鹤进了屋，凤明仪冲他打了个招呼。
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曲心现在的状况如何？可有稳定些？”
她问道。
“多亏皇后娘娘妙手回春，心儿的情况好了许多了。”
玄鹤拱手作揖，行了个拜礼后方才落座。
“娘娘聪慧，一眼便能看出这匕首上的端倪，相比之下，在下惭愧不已。”
当初他便未能看出这些细节，所以才对曲心伤人一事多有怀疑，平白伤了她的心。
“关心则乱，道长会顾及不暇倒也是人之常情。”
凤明仪将匕首放在桌上，想了想，还是将手中的那封信件递了过去：“不知这上面的事情，道长可知？”
玄鹤将信件接过去，仔细浏览了一遍之后，眼中盛满不可置信。
“这……”拿信的手指微微颤抖：“师父他竟然……皇后，北凌皇，此事可确信是真的？”
问天相助陆权，屠尽裴、韩两家两百余口人，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若不是曲如尘当时碰巧路过救下曲心，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难怪，难怪当初在藏书阁前，曲心会叫师父凶手，难怪她会对师父下杀手！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师父？问问他十二年前，究竟对我做过什么？对韩府公侯做过什么？”
“我曲心从来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仇必报！我被人欺负得这样惨，总得把那些欺负我的人欺负回来，才算得上对得起自己，道长，你说是不是啊？”
回想当初她说的那些话，如今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她说她受了欺负，现在看着这信件中的一字一句，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他，攥得他痛得有些呼吸不上气。
她当真是受了极大的欺负啊……
年幼灭族，被迫扣上一条人命，被硬灌下那碗寒毒落下终生不愈的病根。
这一切，都与清虚派脱不了干系……
“玲珑阁的消息，从不会有假。”萧湛道：“原本这封信，早该在三年前就交付给曲姑娘的，可是交付的那一日，曲姑娘却迟迟未曾现身，以致于到今日，这封信中的真相方才为人所知。”
“三年前的交付……北凌皇说的是哪一日？”心头一惊，他猛地抬头。
“四月初三。”
轰！
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炸开了花，那一日，正是他中了六师妹的春和散，与她有肌肤之亲的日子！原来那一日她出逃，是有原因的，她是要去拿玲珑阁的消息！
倘若那一日他没有拦下她，真相早一点揭晓，他与她之间便不会有之后的误会！
她也不用受那么多的罪，吃那么多的苦。
他不会帮着师父将那些前来营救她的五毒弟子全数抓捕起来。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能想明白。”凤明仪将他震惊的表情看在眼里，看他的样子，那一日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情才是，她记得，当初应龙之力现世的时间，也是四月初三左右，五毒教众弟子在曲如尘的命令下全体出动前往应夏支援曲心，结果却是一去不复返。
她追问过曲心其余那些五毒弟子的下落，可她似乎也不知道的样子。
仔细想想，或许眼前这位清虚派的大弟子，可能知道些什么。
“皇后娘娘请讲。”片刻后，玄鹤方才回过神来。
“当时应龙之力爆发，我正好也在五毒，亲眼见到五毒教全体出动前往应夏支援曲心，可却鲜少有人回来，敢问道长，那些五毒弟子，都去了哪里？”
她的问题直戳重点，玄鹤面露愧疚之色：“他们……都被师父交给丁荼了……我能够救出来的，也只有少数的一部分……至于那些没有救出来的，很抱歉……”
“那些五毒弟子，都被丁荼送给了曲殇做丹士试验了，死伤过半，救出来的时候，大多也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在听闻曲殇死后，他亲自带人去了现场，目睹了五毒教弟子的惨状。
凤明仪闻之，脸色微变。
小时候，她有一段时间是在五毒待过的，与那些弟子或多或少有些情谊。
听到他们竟是落得了如此结局，她的心，和曲如尘一样痛。
“倘若能够让在下一赎往日罪孽，在下愿意做任何事。”
自从知道近年来的恶行都是赤月教顶着五毒名声犯下的之后，玄鹤心头对五毒的愧疚便是越发沉重。
是他不辨是非，不明黑白，错杀好人，助纣为虐。
现在，该是他为自己往日过错赎罪的时候了。
“任何事？若是让你手刃问天，玄鹤道长也能做得到？”
凤明仪看着他，这个男人一腔正直，要他手刃恩师，以他的性子，恐怕难以做到。
果然，凤明仪话音刚落，玄鹤便摇头拒绝：“弑师一事，在下办不到。”
师父问天虽然在外造杀无数，可对自己，却是一顶一的好，他不能做忘恩负义之徒。
“只是……”
“只是什么？”凤明仪挑眉。
“皇后娘娘，恩师于玄鹤恩重如山，纵使他万般不是，别人能对师父不敬，玄鹤却是不能。”师恩重如山，这一点，凤明仪也深有体会。
她的师父，萧云谏不仅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还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护她今生周全。
此等恩情，她如何能忘。
所以当玄鹤提及师恩的时候，她的心也被打动了去。
看向玄鹤的视线也稍稍缓和了些。
“虽然在下不能对恩师出手，可恩师犯下的错误和血债，也必须要偿还。倘若皇后娘娘想要为心儿和五毒做主，派人讨伐清虚派，玄鹤可以引路上山，只是后面的事情，在下便不参与了。”玄鹤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道长的意思是，袖手旁观，是么？”凤明仪问。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既不违背玄鹤的信念，也不会耽误她对清虚派的讨伐。
“是。”玄鹤点头，这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后底线。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师父手上染了多少人命，理该要偿还的。
“好。”凤明仪与萧湛相视一眼，随即点头应了下来。
夜里，凤明仪走到书桌旁，看着萧湛写下一封给陆权的密函。
密函中明确要求，让应夏交出问天，与之相对的，北凌给应夏提供精良马匹，并额外开通一条与应夏的玉石商贸通道，算是换取问天的报酬。
自萧湛登基以来，北凌的实力在这三年内登顶十国，达到了几十年来的巅峰。
应夏这几年一直想要与北凌拉拢商贸关系以促进自身发展。
然而苦于一直未能有一条特殊且直接的渠道与北凌交涉，所以这件事情始终未能推进。
只要玉石商贸的新通道一开，拉拢商贸关系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对于应夏而言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反正陆权已经登基多年，问天的价值已经不如以往，再加上他知道的内幕太多，陆权早就想要彻底铲除了他，萧湛这封密函正好解决了他面临的两大难题。
密函没送到应夏多久就回了信，陆权下令将问天废了经脉，五花大绑地丢上了送往北凌的马车，在交人的那一刻，北凌当即宣布北、应两国玉石贸易新通道开通，并且给应夏送去了上百匹骏马。
在斩首问天的那日，凤明仪特地安排了曲心坐在最好的位置上，亲眼见证这个害死她亲人的贼子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