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深仇旧怨
“你可知，曲殇的星命曾经受过几近崩溃的损毁，这种损毁，使得他的性命长不过三十年。而今年，是他活着的第二十八个年头。再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曲心思忖半晌，缓缓说出曲殇现在的情况。
凤明仪仔细地听着，严肃而认真，她知道，曲心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
曲殇的性命，定然同自己方才的问题有关。
“他的星命崩溃，可是与我有关？”略经思考，她开口问道。
“的确。”曲心苦笑着点头，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活得太过通透并非是一件好事。
倘若凤明仪得知全部的真相，她不知道她会陷入怎样的痛苦。
“当年师父为了给你修改星命而动用的禁术，要求的代价可不止是你师父。禁术的实施，也需要遵循世间守恒的定理，要更改一个人的星命，那么必定有另一个人的星命作为补偿。你重生，等于是续一条命，那么另一个人，便会折损寿命，来保持命轨的平衡。那个人是遵循天意选的，不巧的是，正好选中了曲殇。”话及至此，凤明仪的心头猛地一紧。
双眼因为震惊而睁得老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世重生，竟然会让曲殇成为代价之一！
“所以你知道，曲殇有多恨你了么？”
曲心道：“我想，曲殇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否则，就以前他的实力，要想解决掉你，简直轻而易举。之所以没有对你动手，也是因为没有弄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何被他所恨？”凤明仪追问。
“我么？”曲心的笑渐渐转冷：“哼，明仪，你知道么，这世上当真有人从生来就是磁场不合的。自从师父把我带回五毒，我与他对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讨厌我，而我自然对他也是极为厌恶的。在五毒的头三年，你可知我经历了什么？”她那双妖冶的紫瞳对上凤明仪，掺了几分苦涩的声线继续道：“我的这双眼睛为何呈现出与常人不同的紫色，你还不知道吧？这都是拜曲殇那个老变态所赐。在知道自己活不过而立之年起，他便醉心于研究长生之法。你看到过他手下的那些丹士吧？那些都是他用来试验长生丹的失败品。在那些丹士服用之前，那些不成品的丹药他可都是在我身上试的，而我这双眼睛，也是在他的折磨下，变成了这幅样子。”
从小到大，她可没少因为这双紫瞳受他人欺辱嘲讽。
有一次，那些嫉妒她独获师父疼宠的五毒弟子甚至想用毒蝎的尾巴蛰瞎她的眼睛！
若非师父及时赶来阻止，她的命，早就已经在八岁那年没了。
“可即便磁场不合，也不可能恨你到想要你死的地步吧。”对曲心的解释，萧湛并不信服。
磁场不合这种理由，实在是无法撑起这样的仇恨。
“对，北凌皇说得不错，单凭磁场不合，的确不足以让他对我有这般杀心。不过，若是加上曲殇那疯子对师父的扭曲爱慕，那就不一样了。”曲心道。
“你是说……曲殇他……”
从曲心的话中，凤明仪意识到了什么。
“诚如你所想，曲殇那个疯子，对我师父，他的亲姐姐抱有男女之情，而且对师父的占有欲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无论谁靠近师父，他都将其视为仇敌，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就被他的药剂化作白骨，惨死当场。而我，若非曾经被他虐待三年，身体已经对毒药有了抗性，也和那些寻常的弟子一样，死于非命了。曲殇一直认为是我霸占抢走了师父，对我的嫉妒加上他原本对我的厌恶，足以构成他对我的杀心。”
“那，师父呢？”
倘若全都如曲心所言，曲殇的短命因自己而起，那么师父呢？师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么？
为何曲殇还要针对他？
“你说呢？倘若萧云谏没有求师父为你修改星命，曲殇的星命便不会受到影响，他也不会因此而短命。这一切的起源，都来自你师父，所以他怎能不恨？”曲心道。
“如此说来，这一切，全都是因我而起……”
凤明仪喃喃低吟，看着自己已经满是血迹的手掌，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心头波涛汹涌，翻滚着，咆哮着，将她心湖的平静撕碎。
若不是为了让她重生，师父的性命不会受损，曲殇也不会记恨于她从而迁怒到舅舅家，表姐不会昏迷不醒，曲心也不会受到三年非人的虐待，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
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下隐藏不住的崩溃，萧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抱紧了她，将她锁在怀里，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颤抖，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不已。
“明仪，这不是你的错。”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曲殇为人本就偏激，就算不是这件事情，他也会做出与现在同样的事情。现在的情况是必然，与你并无关系。”
“北凌皇说得也不错。”曲心虽然一直想要看看今生这个冷静的凤明仪崩溃起来是什么样的神色，可真的见到之后，心里却有些不忍。
说到底，这一切，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依照星命轨迹走不是么？
“这一切，的确不是你能够控制的。当初你被君离废去武功，杀尽亲人，惨死在冰天雪地之中时，萧云谏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意愿来到五毒的，那代价，他付得心甘情愿，至于曲殇，他的本性如此，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促使他变成另一种骇人的魔鬼。”
“废去武功……杀尽亲人……死在冰天雪地……”
这是萧湛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知前一世凤明仪的结局。
太过凄冷，太过悲惨。明仪向来畏寒，前一世的她，却是死在了那样的严寒之中。
他看着怀中珍视的人儿，不敢想象前一世的她，究竟在君离手上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君离……
一想到这个前世害死她的男人，萧湛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多折磨他几分，让他走得那般痛快！
“我今日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自责，而是让你清楚，曲殇过去的经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今日告诉你的这些，都是曲殇不愿提及的脆弱。我告诉你，是想要你好好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他。”曲心双手撑在桌子上，紫瞳紧紧盯着凤明仪：“三十年的寿命，曲殇的生命只剩下两年不到，依照他的性子，若是放任他不管，这两年里他会掀起怎样的狂风骇浪你应该是知道的。方才顾灵衣口中的那枚丹药你看见了，这种丹药连炼制出来的丹士远远超过之前所有，若是曲殇利用这种丹药延长寿命且壮大丹士大军，凭丹士那种恐怖的力量和体魄，就算是你南诏铁云军也抵不过片刻。届时，这北凌亡的，可就不止是一个镇北侯府了。”
“你是说，他还想灭了整个北凌？”
萧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一旁的铁衣吩咐道：“传令下去，让玲珑阁全员出动，务必找到曲殇的下落。”
“他不仅是要毁了北凌，他还会毁了南诏，只要是我在意的，他统统都会毁掉。”
凤明仪眼前的阴翳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
从萧湛怀中起来，凤明仪一步一步挪向门外。
看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萧湛心里无比担忧。
“你可知，曲殇的星命曾经受过几近崩溃的损毁，这种损毁，使得他的性命长不过三十年。而今年，是他活着的第二十八个年头。再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曲心思忖半晌，缓缓说出曲殇现在的情况。
凤明仪仔细地听着，严肃而认真，她知道，曲心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
曲殇的性命，定然同自己方才的问题有关。
“他的星命崩溃，可是与我有关？”略经思考，她开口问道。
“的确。”曲心苦笑着点头，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活得太过通透并非是一件好事。
倘若凤明仪得知全部的真相，她不知道她会陷入怎样的痛苦。
“当年师父为了给你修改星命而动用的禁术，要求的代价可不止是你师父。禁术的实施，也需要遵循世间守恒的定理，要更改一个人的星命，那么必定有另一个人的星命作为补偿。你重生，等于是续一条命，那么另一个人，便会折损寿命，来保持命轨的平衡。那个人是遵循天意选的，不巧的是，正好选中了曲殇。”话及至此，凤明仪的心头猛地一紧。
双眼因为震惊而睁得老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世重生，竟然会让曲殇成为代价之一！
“所以你知道，曲殇有多恨你了么？”
曲心道：“我想，曲殇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否则，就以前他的实力，要想解决掉你，简直轻而易举。之所以没有对你动手，也是因为没有弄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何被他所恨？”凤明仪追问。
“我么？”曲心的笑渐渐转冷：“哼，明仪，你知道么，这世上当真有人从生来就是磁场不合的。自从师父把我带回五毒，我与他对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讨厌我，而我自然对他也是极为厌恶的。在五毒的头三年，你可知我经历了什么？”她那双妖冶的紫瞳对上凤明仪，掺了几分苦涩的声线继续道：“我的这双眼睛为何呈现出与常人不同的紫色，你还不知道吧？这都是拜曲殇那个老变态所赐。在知道自己活不过而立之年起，他便醉心于研究长生之法。你看到过他手下的那些丹士吧？那些都是他用来试验长生丹的失败品。在那些丹士服用之前，那些不成品的丹药他可都是在我身上试的，而我这双眼睛，也是在他的折磨下，变成了这幅样子。”
从小到大，她可没少因为这双紫瞳受他人欺辱嘲讽。
有一次，那些嫉妒她独获师父疼宠的五毒弟子甚至想用毒蝎的尾巴蛰瞎她的眼睛！
若非师父及时赶来阻止，她的命，早就已经在八岁那年没了。
“可即便磁场不合，也不可能恨你到想要你死的地步吧。”对曲心的解释，萧湛并不信服。
磁场不合这种理由，实在是无法撑起这样的仇恨。
“对，北凌皇说得不错，单凭磁场不合，的确不足以让他对我有这般杀心。不过，若是加上曲殇那疯子对师父的扭曲爱慕，那就不一样了。”曲心道。
“你是说……曲殇他……”
从曲心的话中，凤明仪意识到了什么。
“诚如你所想，曲殇那个疯子，对我师父，他的亲姐姐抱有男女之情，而且对师父的占有欲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无论谁靠近师父，他都将其视为仇敌，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就被他的药剂化作白骨，惨死当场。而我，若非曾经被他虐待三年，身体已经对毒药有了抗性，也和那些寻常的弟子一样，死于非命了。曲殇一直认为是我霸占抢走了师父，对我的嫉妒加上他原本对我的厌恶，足以构成他对我的杀心。”
“那，师父呢？”
倘若全都如曲心所言，曲殇的短命因自己而起，那么师父呢？师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么？
为何曲殇还要针对他？
“你说呢？倘若萧云谏没有求师父为你修改星命，曲殇的星命便不会受到影响，他也不会因此而短命。这一切的起源，都来自你师父，所以他怎能不恨？”曲心道。
“如此说来，这一切，全都是因我而起……”
凤明仪喃喃低吟，看着自己已经满是血迹的手掌，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心头波涛汹涌，翻滚着，咆哮着，将她心湖的平静撕碎。
若不是为了让她重生，师父的性命不会受损，曲殇也不会记恨于她从而迁怒到舅舅家，表姐不会昏迷不醒，曲心也不会受到三年非人的虐待，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
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下隐藏不住的崩溃，萧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抱紧了她，将她锁在怀里，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颤抖，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不已。
“明仪，这不是你的错。”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曲殇为人本就偏激，就算不是这件事情，他也会做出与现在同样的事情。现在的情况是必然，与你并无关系。”
“北凌皇说得也不错。”曲心虽然一直想要看看今生这个冷静的凤明仪崩溃起来是什么样的神色，可真的见到之后，心里却有些不忍。
说到底，这一切，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依照星命轨迹走不是么？
“这一切，的确不是你能够控制的。当初你被君离废去武功，杀尽亲人，惨死在冰天雪地之中时，萧云谏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意愿来到五毒的，那代价，他付得心甘情愿，至于曲殇，他的本性如此，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促使他变成另一种骇人的魔鬼。”
“废去武功……杀尽亲人……死在冰天雪地……”
这是萧湛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知前一世凤明仪的结局。
太过凄冷，太过悲惨。明仪向来畏寒，前一世的她，却是死在了那样的严寒之中。
他看着怀中珍视的人儿，不敢想象前一世的她，究竟在君离手上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君离……
一想到这个前世害死她的男人，萧湛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多折磨他几分，让他走得那般痛快！
“我今日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自责，而是让你清楚，曲殇过去的经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今日告诉你的这些，都是曲殇不愿提及的脆弱。我告诉你，是想要你好好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他。”曲心双手撑在桌子上，紫瞳紧紧盯着凤明仪：“三十年的寿命，曲殇的生命只剩下两年不到，依照他的性子，若是放任他不管，这两年里他会掀起怎样的狂风骇浪你应该是知道的。方才顾灵衣口中的那枚丹药你看见了，这种丹药连炼制出来的丹士远远超过之前所有，若是曲殇利用这种丹药延长寿命且壮大丹士大军，凭丹士那种恐怖的力量和体魄，就算是你南诏铁云军也抵不过片刻。届时，这北凌亡的，可就不止是一个镇北侯府了。”
“你是说，他还想灭了整个北凌？”
萧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一旁的铁衣吩咐道：“传令下去，让玲珑阁全员出动，务必找到曲殇的下落。”
“他不仅是要毁了北凌，他还会毁了南诏，只要是我在意的，他统统都会毁掉。”
凤明仪眼前的阴翳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
从萧湛怀中起来，凤明仪一步一步挪向门外。
看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萧湛心里无比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