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当年的事
“皇上怎会知道……”
安轻颜话至中途便止住了，苦笑一声，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位可不只是北凌的皇帝，更是玲珑阁的玄机公子啊！
“朕曾经与皇祖母在普陀寺小住过数年，与普陀寺的住持时常也有书信往来，对于当年永安侯夫人在普陀寺还愿的事情，住持记得很清楚。”萧湛翻了一页，继续道：“住持说，永安侯夫人十月怀胎，行动有所不便，所以在下山的时候，特意嘱咐了两名弟子跟随护送。谁知，这半路上竟然遇到山匪突袭，好在两名弟子的功夫还算得上深厚，虽然侯府的下人们损伤过半，但好歹把夫人保了下来。”
这一段，谢瑜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只知道当初去普陀寺后，夫人突然临盆，忙得普陀寺的僧人们手忙脚乱，当他赶过去的时候，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轻颜，这种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他有些心疼地揽紧了安轻颜，这女人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一个人承担着。
“当时危机已过，告诉你，只会让你白白担心罢了。”安轻颜道，转过头，看向萧湛：“可皇上，这与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说到孩子的时候，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谢临渊。
这孩子，越看，越像谢瑜年轻的时候。
想当初，她带着奇儿上市集寻热闹，一眼就看中了被人牙子押着出来的谢临渊。
这双眼睛，还有那眉宇间的神色，实在是与谢瑜太像了。
这才让她不由自主地同那人牙子买下了谢临渊。
“夫人可还记得，当初在普陀寺中，并非您一人临盆？”萧湛道。
“记得。”安轻颜点头：“因为普陀寺的地方有限，那位夫人还是与我在同一个房间生产的。”
“那夫人可知道，那位孕妇，便是偷袭你的山贼的女人。”
“你说什么？”
安轻颜震惊不已：“可那名女子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村妇，并不像……”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夫人，在玉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想必对于这一点，夫人深有感悟。”
萧湛打断了她的话：“因为自己的男人被杀害，那女人可对夫人憎恨至极，但奈何生产期间，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谋害夫人，再加上有那么多普陀寺高僧守着，她一介妇人，想动手，也是动不了的。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来报复夫人。”目光在谢临渊和谢奇之间流转，谢瑜见他的眼神，当即便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同一个产房，侍女们又都手忙脚乱，再加上来来往往嘈杂的人群，要调换两个婴孩的位置，实在太过容易了。尤其是，夫人您还因为受到惊吓而昏厥了过去。”
普陀寺为了能够方便照顾女施主，也雇佣了数名良家女子做帮手，当年产房之中，便是这些女子帮衬着的。那时的情况，也是她们向萧湛透露的。
因为安轻颜的身份太过特殊，所以这些侍女们也都很清楚地记得，当年关于她的事情。
“她……”安轻颜此刻已经完全呆愣住了。
视线游移，最后在谢临渊的身上停了下来。
难怪，难怪她对临渊这个孩子格外喜欢，原来，是血浓于水的缘故！
“胡说八道！”
谢奇不能接受地大吼大叫。
他做了十八年的侯府少爷，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是山贼儿子这个残酷的现实！
不！他是小侯爷，他以后是要继承永安侯府的！他爹是永安侯，他娘就是永安侯诰命夫人！
他才不是什么山贼的儿子！谢临渊才是！
“朕是不是胡说，谢奇，要验血来证明一下么？”
萧湛冷冷瞥了他一眼，让青锋端上来一碗水，放在众人面前。
“永安侯。”低声唤了谢瑜一声，萧湛看着他一脸凝重地转过头来：“要验么？”
“不用。”谢瑜摇了摇头：“殿下的话，臣是相信的。”
从安轻颜领着谢临渊入府的那一刻，他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觉得亲切，那个时候他不止一次地想着，倘若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谢临渊从小就懂事听话，学东西也快，品性也极好。
相比之下，谢奇就是个顽劣不堪，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也是他为何愿意费心思给谢临渊求爵位也不愿给谢奇求的原因。
即便是他的儿子，不够格就是不够格。
谢奇从来就不知道，如若他的品性和本事达不到谢瑜的预期，这永安侯的继承人，永远轮不到他！
“爹！你可别胡乱信了旁人的鬼话！”
听谢瑜此言，谢奇慌得立马从轮椅上翻了下来！
受损的双膝磕在地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然而这点痛比起他即将失去永安侯府小侯爷的地位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趴在地上，用手扒拉着朝谢瑜爬过去，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大吼道。
“放肆！圣上玉言，岂容你这般诋毁！”
谢瑜冷脸厉声呵斥，想要抽回自己的衣角，奈何看着这个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孩子，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永安侯，谢奇糟践我皇室血脉，毁坏我北凌和西雍的联姻，其罪若论处，或牵连九族，朕的建议是，既然谢奇已经明确与永安侯你并无血缘关系，不如斩断与其联系，以免论罪之时，祸及永安侯府。”赵谨言这条大鱼已经钓上来了，那么谢奇留着，也只是个祸害。
虽然萧湛并不觉得凭他会掀起什么风浪，可他的存在，会让九妹不安。
看了眼一直躲在谢临渊怀中不敢直视谢奇的萧羡鱼，萧湛暗叹一气。
眼下整个玉京城和西雍奉孝城都已经知道九妹受辱一事，九妹的生活，势必受到极大影响。
就连出嫁……哎，恐怕就连她自己都已经不愿意再想这件事了吧。
“不！爹！您不能这么做！您不能不要我啊！我可是您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啊！”
谢奇惊恐万分，拽着谢瑜衣角的力道更大了些。
他生怕谢瑜答应了萧湛的话，为了保全永安侯府而与他划清界限，到那时，那他就真的死路一条了啊！
“皇上，当真不能留他一命？”
谢瑜纠结万分，这孩子，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无法做到这么决绝。
“永安侯，谢奇之前可是把这桩罪责全都推到了谢临渊头上，他可没有想过要给您的亲子留一条生机啊。”萧湛提醒道。
“侯爷……”
谢临渊唤了一声谢瑜，他转过头看着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心头五味杂陈。
“皇上，请饶谢奇少爷一命吧。”
良久，谢临渊开口，对萧湛道。
“谢临渊，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萧湛看着他，眼底一沉。
“皇上，臣知道，九公主受到这种欺负，皇上身为兄长，定是希望为她讨回公道。可皇上，您在乎您的皇妹，侯爷也舍不掉这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情，纵然谢奇少爷并非侯爷亲子，可十八年的养育，亲情总还是有的，侯爷和夫人都并非冷血之人，断然做不到这个时候，弃少爷于不顾。所以，请皇上开恩，看在侯爷这些年对北凌的功绩上，至少留下谢奇少爷一命吧。”
谢临渊跪地，俯首磕头。
看他如此为自己考虑，谢瑜和安轻颜对这个孩子满是疼爱和愧疚。
即便已经知道自己与谢奇的身世，这孩子还是尊称谢奇一声少爷，这便是他和谢奇截然不同的地方。
萧湛静静看着他许久，直到衣袖被萧羡鱼轻轻拉扯：“皇兄，安乐求您，别让临渊为难好吗？”
“九妹你……”对自己妹妹的要求，萧湛只能妥协。
闭上眼，轻叹一气，随后下令：“来人，把谢奇押下去，三日之后，流放边境，永世不得回玉京城！”
“多谢皇上！”
谢临渊舒了一口气，叩首谢恩。
谢瑜和安轻颜也一同跪拜。
“皇上怎会知道……”
安轻颜话至中途便止住了，苦笑一声，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位可不只是北凌的皇帝，更是玲珑阁的玄机公子啊！
“朕曾经与皇祖母在普陀寺小住过数年，与普陀寺的住持时常也有书信往来，对于当年永安侯夫人在普陀寺还愿的事情，住持记得很清楚。”萧湛翻了一页，继续道：“住持说，永安侯夫人十月怀胎，行动有所不便，所以在下山的时候，特意嘱咐了两名弟子跟随护送。谁知，这半路上竟然遇到山匪突袭，好在两名弟子的功夫还算得上深厚，虽然侯府的下人们损伤过半，但好歹把夫人保了下来。”
这一段，谢瑜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只知道当初去普陀寺后，夫人突然临盆，忙得普陀寺的僧人们手忙脚乱，当他赶过去的时候，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轻颜，这种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他有些心疼地揽紧了安轻颜，这女人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一个人承担着。
“当时危机已过，告诉你，只会让你白白担心罢了。”安轻颜道，转过头，看向萧湛：“可皇上，这与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说到孩子的时候，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谢临渊。
这孩子，越看，越像谢瑜年轻的时候。
想当初，她带着奇儿上市集寻热闹，一眼就看中了被人牙子押着出来的谢临渊。
这双眼睛，还有那眉宇间的神色，实在是与谢瑜太像了。
这才让她不由自主地同那人牙子买下了谢临渊。
“夫人可还记得，当初在普陀寺中，并非您一人临盆？”萧湛道。
“记得。”安轻颜点头：“因为普陀寺的地方有限，那位夫人还是与我在同一个房间生产的。”
“那夫人可知道，那位孕妇，便是偷袭你的山贼的女人。”
“你说什么？”
安轻颜震惊不已：“可那名女子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村妇，并不像……”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夫人，在玉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想必对于这一点，夫人深有感悟。”
萧湛打断了她的话：“因为自己的男人被杀害，那女人可对夫人憎恨至极，但奈何生产期间，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谋害夫人，再加上有那么多普陀寺高僧守着，她一介妇人，想动手，也是动不了的。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来报复夫人。”目光在谢临渊和谢奇之间流转，谢瑜见他的眼神，当即便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同一个产房，侍女们又都手忙脚乱，再加上来来往往嘈杂的人群，要调换两个婴孩的位置，实在太过容易了。尤其是，夫人您还因为受到惊吓而昏厥了过去。”
普陀寺为了能够方便照顾女施主，也雇佣了数名良家女子做帮手，当年产房之中，便是这些女子帮衬着的。那时的情况，也是她们向萧湛透露的。
因为安轻颜的身份太过特殊，所以这些侍女们也都很清楚地记得，当年关于她的事情。
“她……”安轻颜此刻已经完全呆愣住了。
视线游移，最后在谢临渊的身上停了下来。
难怪，难怪她对临渊这个孩子格外喜欢，原来，是血浓于水的缘故！
“胡说八道！”
谢奇不能接受地大吼大叫。
他做了十八年的侯府少爷，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是山贼儿子这个残酷的现实！
不！他是小侯爷，他以后是要继承永安侯府的！他爹是永安侯，他娘就是永安侯诰命夫人！
他才不是什么山贼的儿子！谢临渊才是！
“朕是不是胡说，谢奇，要验血来证明一下么？”
萧湛冷冷瞥了他一眼，让青锋端上来一碗水，放在众人面前。
“永安侯。”低声唤了谢瑜一声，萧湛看着他一脸凝重地转过头来：“要验么？”
“不用。”谢瑜摇了摇头：“殿下的话，臣是相信的。”
从安轻颜领着谢临渊入府的那一刻，他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觉得亲切，那个时候他不止一次地想着，倘若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谢临渊从小就懂事听话，学东西也快，品性也极好。
相比之下，谢奇就是个顽劣不堪，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也是他为何愿意费心思给谢临渊求爵位也不愿给谢奇求的原因。
即便是他的儿子，不够格就是不够格。
谢奇从来就不知道，如若他的品性和本事达不到谢瑜的预期，这永安侯的继承人，永远轮不到他！
“爹！你可别胡乱信了旁人的鬼话！”
听谢瑜此言，谢奇慌得立马从轮椅上翻了下来！
受损的双膝磕在地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然而这点痛比起他即将失去永安侯府小侯爷的地位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趴在地上，用手扒拉着朝谢瑜爬过去，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大吼道。
“放肆！圣上玉言，岂容你这般诋毁！”
谢瑜冷脸厉声呵斥，想要抽回自己的衣角，奈何看着这个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孩子，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永安侯，谢奇糟践我皇室血脉，毁坏我北凌和西雍的联姻，其罪若论处，或牵连九族，朕的建议是，既然谢奇已经明确与永安侯你并无血缘关系，不如斩断与其联系，以免论罪之时，祸及永安侯府。”赵谨言这条大鱼已经钓上来了，那么谢奇留着，也只是个祸害。
虽然萧湛并不觉得凭他会掀起什么风浪，可他的存在，会让九妹不安。
看了眼一直躲在谢临渊怀中不敢直视谢奇的萧羡鱼，萧湛暗叹一气。
眼下整个玉京城和西雍奉孝城都已经知道九妹受辱一事，九妹的生活，势必受到极大影响。
就连出嫁……哎，恐怕就连她自己都已经不愿意再想这件事了吧。
“不！爹！您不能这么做！您不能不要我啊！我可是您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啊！”
谢奇惊恐万分，拽着谢瑜衣角的力道更大了些。
他生怕谢瑜答应了萧湛的话，为了保全永安侯府而与他划清界限，到那时，那他就真的死路一条了啊！
“皇上，当真不能留他一命？”
谢瑜纠结万分，这孩子，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无法做到这么决绝。
“永安侯，谢奇之前可是把这桩罪责全都推到了谢临渊头上，他可没有想过要给您的亲子留一条生机啊。”萧湛提醒道。
“侯爷……”
谢临渊唤了一声谢瑜，他转过头看着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心头五味杂陈。
“皇上，请饶谢奇少爷一命吧。”
良久，谢临渊开口，对萧湛道。
“谢临渊，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萧湛看着他，眼底一沉。
“皇上，臣知道，九公主受到这种欺负，皇上身为兄长，定是希望为她讨回公道。可皇上，您在乎您的皇妹，侯爷也舍不掉这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情，纵然谢奇少爷并非侯爷亲子，可十八年的养育，亲情总还是有的，侯爷和夫人都并非冷血之人，断然做不到这个时候，弃少爷于不顾。所以，请皇上开恩，看在侯爷这些年对北凌的功绩上，至少留下谢奇少爷一命吧。”
谢临渊跪地，俯首磕头。
看他如此为自己考虑，谢瑜和安轻颜对这个孩子满是疼爱和愧疚。
即便已经知道自己与谢奇的身世，这孩子还是尊称谢奇一声少爷，这便是他和谢奇截然不同的地方。
萧湛静静看着他许久，直到衣袖被萧羡鱼轻轻拉扯：“皇兄，安乐求您，别让临渊为难好吗？”
“九妹你……”对自己妹妹的要求，萧湛只能妥协。
闭上眼，轻叹一气，随后下令：“来人，把谢奇押下去，三日之后，流放边境，永世不得回玉京城！”
“多谢皇上！”
谢临渊舒了一口气，叩首谢恩。
谢瑜和安轻颜也一同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