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萧允崩溃
“君离现在身在何处？”
这几日，萧湛一直派人盯着五公主府，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
然而都没有看到君离半分身影，这让萧湛心生疑惑，君离身为异国质子，在这偌大的玉京城中，除了五公主府，没有其他的去处。若他不在府内，又会躲在哪里呢？
“回殿下，阁里的人传来消息，说城南一处荒院被人买下，前些天刚搬进去一帮人。昨夜子时，属下在院门外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像极了西辰皇子。”
回话的，是听风楼的掌柜。
昨夜因为打烊晚，所以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远处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离自家只隔了一条街的荒院外。
当时他还奇怪，这荒院十几年没人管过，怎得突然有人来了。
长年做情报的习惯，让掌柜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于是便藏在了暗处，仔细观察。
看到了一个颀长的人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黑色的斗篷将他遮得严实，根本看不清楚长相，只是这身形，掌柜的着实觉得熟悉，事后想起来，与君离相差无几。
“荒院？”凤明仪闻言，眉梢微挑，那座荒院她听说过，位处繁华地段，以前是一位富商的宅院，后来那位富商经商失败，家道中落，欠了一屁股的债，这宅子就被用于还债给抵押出去了。至今都没有人再动过，成了一座荒院。
“那院子的地理位置实是极好，要买下，按照现在的地价，得花上不少银两，君离他作为一个质子被送来北凌，身上当真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钱么？”凤明仪深表怀疑。
退一万步说，就算君离真的有钱，也早在之前攀附萧言萧厉的时候散得差不多了。
哪儿还能有钱去买那座处于黄金地段的荒院？
“你确定没有看错？”萧湛也有着和凤明仪同样的疑问。
君离按理说来，的确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才对。
他看向掌柜的，再一次询问道。
“属下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夜晚视弱，要看清楚的确不是易事。还请殿下给属下几日时间，让属下去探个明白。”掌柜的道。
萧湛仔细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掌柜的去打探一下了。”
待掌柜的退下之后，凤明仪看着萧湛手中拿着的卷宗：“这几天，这卷宗你一直没有离手，是什么难案么？”
几天前，叶修远来了趟恭王府，与他在书房说了一个时辰，留下了这个卷宗之后就离开了。
这几天，萧湛早出晚归，连午膳都顾不上吃，直到深夜才回来，看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凤明仪对此很是担心。
“难案算不上，只是牵涉二十几条人命，着实不算小。”
知道是自己这两天的忙碌，让凤明仪担心了，萧湛将卷宗摊开在她面前，让她也能看清其中内容。
“城西江家血案？”缓缓念出开头的几个字，凤明仪微微一惊。
血案，江家……
她记得，江充仪的娘家，似乎也是玉京城中的一个小家族，难不成……
“城西的江家，正是江充仪的娘家。”萧湛神色严肃道。
果然！
一双秀眉紧紧蹙起，她真的没有猜错！
“江充仪才薨逝，江家上下二十几口人又全数送了命，这二者之间绝非巧合！”
她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可是江充仪为人胆小，其娘家也不过是个小家族，权力金钱两不沾边，靠着一间织布坊糊口，能妨碍到谁？
“我和叶师父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几日，我们一直在查江家是否有结仇之人。可结果查下来，却一无所获。江家的人，温和良善，与邻里的关系极为融洽，据周围的人说，这样的一家人，是绝不可能结仇的。就算江充仪因为出身不高而被皇后等人看不起，也不会祸及家人，这说不通。”萧湛解释道，这也是为何这两日，调查陷入僵局的原因。
“或许，不是仇杀呢？”凤明仪指着卷宗上对于江家人伤口的记录：“你看，根据他们伤口的记录，都是一刀毙命，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折磨。若是仇杀，带着怨念，定会选择更为残忍的方式，让他们受尽折磨之后再死。”
“如若不是仇杀，那江家人又是为何被灭口呢？”
这其中疑云，越来越重了。
“这件事情，安王殿下可知道？”
毕竟是萧允母妃的亲人，出了这么大的事，该是要知会他一声才是。
“这些天一直忙着查案，倒还真是忘了去看看与墨的情况。”
被凤明仪这么一提醒，萧湛这才想起，从出事到现在，他的确对萧允那边的情况有所忽略。
他才没了母妃，若是知道江家的人也出了事，这么大的打击，他恐怕难以承受。
“得去安王府看一看他才行。”
对这个弟弟，萧湛有些内疚，作为兄长，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本应该第一时间就去探望的。
“我给你一起去。”凤明仪道，与他一道出了门。
来到安王府门口，出奇的清冷。
除了门口的两个侍卫外，大门紧闭，完全没有以往那般热闹的气氛了。
“恭王殿下，恭王妃娘娘。”
见着二人，两个侍卫恭敬地低头行了礼。
萧湛抬了抬手，让他们起身：“你们殿下最近如何？”
“这……”两个侍卫为难地对视一眼：“殿下，您还是自个儿看看吧。”
说着，打开了大门，让凤明仪二人进了去。
“这……”
一进门，里面杂草丛生，府里的下人少了一半，管事拿着扫帚扫地，不时地抬头看向萧允的房间，唉声叹气。见着萧湛夫妇进来，就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迎上去。
“殿下，王妃娘娘，可算是等到你们来了！求恭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劝劝我家殿下吧！我家殿下已经好几天粒米未进了，再这么下去，身体可就垮了呀！”
管事跪在二人面前，苦苦哀求，将近日萧允的状态一一说给他们听。
原来萧允在江家人出事的当天就已经知道了，那天晚上他疯了一样冲去江家想要救人，奈何却是晚了。
待他赶到，江家的人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无一活口。
当管事的看到萧允一身血迹地回来，魂都吓掉了，急忙帮他沐浴更衣，生怕他惹上什么事情，将那带血的衣服埋在了后院。
随后萧允神色木然地释放了一半的侍女侍从，说是怕他们被自己牵连，撕了契约，还各给了一笔钱安顿。再后来，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直到现在。
管事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次相劝都毫无结果。
他本想着自己去恭王府找恭王殿下求助，谁料被安王殿下知道之后，以死相逼，说什么也不让他出门。
“恭王殿下，老夫是看着我家殿下长大的，看他这般颓靡的样子，老夫实在是担心至极啊！”
管事老泪纵横，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为萧允操心。
“管事，你且先起来，与墨是本王的皇弟，本王定不会丢下他不管。”
着铁衣将管事扶起，萧湛与凤明仪并肩来到萧允门前。
试探性地敲了两下，然而并没有任何反应。
萧湛索性也不跟他讲什么礼节了，一脚踹开房门，里面传出一股异味，像是食物腐坏的味道，让二人不由地皱起了眉。
“与墨。”
忍着异味走进去，往右一侧首，便看到萧允蜷缩着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边。
整个人面色蜡黄，形销骨立，摆在桌案上的吃食已经完全腐坏，那股异味就是从那儿散出来的。
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门被踹开了也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着双手抱膝的姿势在那儿坐着。
直到萧湛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与墨，四哥来了。“
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按钮一样，萧允浑身一震，目光缓缓转向萧湛，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沙哑地唤了一声四哥之后，便如同孩童一样，嚎啕大哭。
“君离现在身在何处？”
这几日，萧湛一直派人盯着五公主府，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
然而都没有看到君离半分身影，这让萧湛心生疑惑，君离身为异国质子，在这偌大的玉京城中，除了五公主府，没有其他的去处。若他不在府内，又会躲在哪里呢？
“回殿下，阁里的人传来消息，说城南一处荒院被人买下，前些天刚搬进去一帮人。昨夜子时，属下在院门外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像极了西辰皇子。”
回话的，是听风楼的掌柜。
昨夜因为打烊晚，所以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远处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离自家只隔了一条街的荒院外。
当时他还奇怪，这荒院十几年没人管过，怎得突然有人来了。
长年做情报的习惯，让掌柜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于是便藏在了暗处，仔细观察。
看到了一个颀长的人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黑色的斗篷将他遮得严实，根本看不清楚长相，只是这身形，掌柜的着实觉得熟悉，事后想起来，与君离相差无几。
“荒院？”凤明仪闻言，眉梢微挑，那座荒院她听说过，位处繁华地段，以前是一位富商的宅院，后来那位富商经商失败，家道中落，欠了一屁股的债，这宅子就被用于还债给抵押出去了。至今都没有人再动过，成了一座荒院。
“那院子的地理位置实是极好，要买下，按照现在的地价，得花上不少银两，君离他作为一个质子被送来北凌，身上当真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钱么？”凤明仪深表怀疑。
退一万步说，就算君离真的有钱，也早在之前攀附萧言萧厉的时候散得差不多了。
哪儿还能有钱去买那座处于黄金地段的荒院？
“你确定没有看错？”萧湛也有着和凤明仪同样的疑问。
君离按理说来，的确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才对。
他看向掌柜的，再一次询问道。
“属下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夜晚视弱，要看清楚的确不是易事。还请殿下给属下几日时间，让属下去探个明白。”掌柜的道。
萧湛仔细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掌柜的去打探一下了。”
待掌柜的退下之后，凤明仪看着萧湛手中拿着的卷宗：“这几天，这卷宗你一直没有离手，是什么难案么？”
几天前，叶修远来了趟恭王府，与他在书房说了一个时辰，留下了这个卷宗之后就离开了。
这几天，萧湛早出晚归，连午膳都顾不上吃，直到深夜才回来，看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凤明仪对此很是担心。
“难案算不上，只是牵涉二十几条人命，着实不算小。”
知道是自己这两天的忙碌，让凤明仪担心了，萧湛将卷宗摊开在她面前，让她也能看清其中内容。
“城西江家血案？”缓缓念出开头的几个字，凤明仪微微一惊。
血案，江家……
她记得，江充仪的娘家，似乎也是玉京城中的一个小家族，难不成……
“城西的江家，正是江充仪的娘家。”萧湛神色严肃道。
果然！
一双秀眉紧紧蹙起，她真的没有猜错！
“江充仪才薨逝，江家上下二十几口人又全数送了命，这二者之间绝非巧合！”
她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可是江充仪为人胆小，其娘家也不过是个小家族，权力金钱两不沾边，靠着一间织布坊糊口，能妨碍到谁？
“我和叶师父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几日，我们一直在查江家是否有结仇之人。可结果查下来，却一无所获。江家的人，温和良善，与邻里的关系极为融洽，据周围的人说，这样的一家人，是绝不可能结仇的。就算江充仪因为出身不高而被皇后等人看不起，也不会祸及家人，这说不通。”萧湛解释道，这也是为何这两日，调查陷入僵局的原因。
“或许，不是仇杀呢？”凤明仪指着卷宗上对于江家人伤口的记录：“你看，根据他们伤口的记录，都是一刀毙命，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折磨。若是仇杀，带着怨念，定会选择更为残忍的方式，让他们受尽折磨之后再死。”
“如若不是仇杀，那江家人又是为何被灭口呢？”
这其中疑云，越来越重了。
“这件事情，安王殿下可知道？”
毕竟是萧允母妃的亲人，出了这么大的事，该是要知会他一声才是。
“这些天一直忙着查案，倒还真是忘了去看看与墨的情况。”
被凤明仪这么一提醒，萧湛这才想起，从出事到现在，他的确对萧允那边的情况有所忽略。
他才没了母妃，若是知道江家的人也出了事，这么大的打击，他恐怕难以承受。
“得去安王府看一看他才行。”
对这个弟弟，萧湛有些内疚，作为兄长，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本应该第一时间就去探望的。
“我给你一起去。”凤明仪道，与他一道出了门。
来到安王府门口，出奇的清冷。
除了门口的两个侍卫外，大门紧闭，完全没有以往那般热闹的气氛了。
“恭王殿下，恭王妃娘娘。”
见着二人，两个侍卫恭敬地低头行了礼。
萧湛抬了抬手，让他们起身：“你们殿下最近如何？”
“这……”两个侍卫为难地对视一眼：“殿下，您还是自个儿看看吧。”
说着，打开了大门，让凤明仪二人进了去。
“这……”
一进门，里面杂草丛生，府里的下人少了一半，管事拿着扫帚扫地，不时地抬头看向萧允的房间，唉声叹气。见着萧湛夫妇进来，就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迎上去。
“殿下，王妃娘娘，可算是等到你们来了！求恭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劝劝我家殿下吧！我家殿下已经好几天粒米未进了，再这么下去，身体可就垮了呀！”
管事跪在二人面前，苦苦哀求，将近日萧允的状态一一说给他们听。
原来萧允在江家人出事的当天就已经知道了，那天晚上他疯了一样冲去江家想要救人，奈何却是晚了。
待他赶到，江家的人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无一活口。
当管事的看到萧允一身血迹地回来，魂都吓掉了，急忙帮他沐浴更衣，生怕他惹上什么事情，将那带血的衣服埋在了后院。
随后萧允神色木然地释放了一半的侍女侍从，说是怕他们被自己牵连，撕了契约，还各给了一笔钱安顿。再后来，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直到现在。
管事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次相劝都毫无结果。
他本想着自己去恭王府找恭王殿下求助，谁料被安王殿下知道之后，以死相逼，说什么也不让他出门。
“恭王殿下，老夫是看着我家殿下长大的，看他这般颓靡的样子，老夫实在是担心至极啊！”
管事老泪纵横，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为萧允操心。
“管事，你且先起来，与墨是本王的皇弟，本王定不会丢下他不管。”
着铁衣将管事扶起，萧湛与凤明仪并肩来到萧允门前。
试探性地敲了两下，然而并没有任何反应。
萧湛索性也不跟他讲什么礼节了，一脚踹开房门，里面传出一股异味，像是食物腐坏的味道，让二人不由地皱起了眉。
“与墨。”
忍着异味走进去，往右一侧首，便看到萧允蜷缩着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边。
整个人面色蜡黄，形销骨立，摆在桌案上的吃食已经完全腐坏，那股异味就是从那儿散出来的。
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门被踹开了也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着双手抱膝的姿势在那儿坐着。
直到萧湛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与墨，四哥来了。“
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按钮一样，萧允浑身一震，目光缓缓转向萧湛，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沙哑地唤了一声四哥之后，便如同孩童一样，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