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铁证如山
在去皇宫的路上，凤明仪一直沉默不语，她冥思苦想许久，却还是不得头绪。
天青是她特意留在昭仪宫照看叶昭仪的，为何会出现在充仪殿内？又如何惊扰了养胎的江充仪？
叶昭仪的寝宫她去过，并未发现有任何藏匿的信件，况且叶昭仪刚因流言被北凌皇动了粗，就算她真的与舅舅有些旧情未了，依她的性子，也断不会选在这个时候通信。
“实在是太过蹊跷。”轻声低喃，凤明仪道出自己的疑虑。
“这两件事情的确是疑点重重。”萧湛亦有所感，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竟如此巧合同时发生，江充仪、叶昭仪，一个身怀龙嗣，一年以来受尽恩宠，另一个才貌出众，家世显赫。
二人的共同点，都在于圣宠恩泽多余其他妃嫔，早就引得后宫不满。如今二人同时出事，后宫嫔妃个个皆有下手的动机。
“这两件事背后，定有所联系。”凤明仪强烈的直觉冲击着她的大脑。
乌云珠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乌云珠，若真是你在背后兴风作浪，最好有所觉悟。
入了宫，二人马不停蹄地直奔太后的鸾仪殿。
端庄稳重的老人家正坐其上，见到二人的身影丝毫不感到惊奇，那模样，好像正等着二人前来似的。
“皇祖母。”
二人见礼，恭敬地唤了一声，随后起身，与太后对上视线。
“昨夜的事情，你们二人可都知晓了。”
老人家用的是陈述语句。
“太后，昭仪宫和充仪殿事出诡异，孙儿认为，该是公开与当事者对质，将事情始末理个清楚才是。昭仪娘娘入宫多年，其为人如何，皇祖母与孙儿都是知道的，倘若她真的与镇北侯有什么不清楚，凭她的性子，是藏不住的。而充仪殿所发生的的事情，便更是扑朔迷离。天青不过是一个丫头，与江充仪素昧平生，无冤无仇，怎会无故冲撞江充仪，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尚未可知，倘若不问清楚就交给卫尉处置，传扬出去，我们北凌皇室便成了不明是非黑白之辈，有损皇室威严。”
萧湛字字铿锵，句句在理。太后听之，面色不改，并未作声。
她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凤明仪，见她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她的脾气。
这孩子，虽然自冬宴之后彻底改了以往那冲动脾气，可骨子里，还是谁都侵犯不得的。
这些日子她虽然没有与凤明仪有多少接触，可她的行事作风，她还是都看在眼里的。
机智聪慧，能言善辩，谁若是动了她在乎的人，这孩子，可断然不会客气。
更何况，这次牵扯的还是她的贴身侍女，听说，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感情颇深。
她能见死不救？倘若真做得到，现在也不会站在鸾仪殿来了。
“鸣凰，你的意思呢？”对于萧湛的话，太后不急着表态，而是将这话柄递给了凤明仪。
她想要看看，这孩子，要怎么做。
“回太后，鸣凰想要的，只是一个真相。”凤明仪低头回答。
“真相……”身在北凌皇宫，太后对真相二字，有着太多的感慨。
“鸣凰，你可知，皇宫里的真相，有时候是要人命的。”
太后在这个北凌皇宫中风雨一生，真相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很多时候，要想让一个真相浮出水面，需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太后，若是因为惧怕代价而舍弃真相，任由双眼被蒙蔽，亲人受冤屈，那么人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相信的呢。鸣凰认为，真相，应当是用来保护我们所爱之人的武器，而非是因惧怕代价为由而疏远的瘟疫。”凤明仪的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太后的心，令其哑口无言。
这孩子，年纪轻轻，言行举止却有着她之年龄所没有的深沉，恍若历经沧桑的老者。
“鸣凰所言，醍醐灌顶，哀家明白了。”
对上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瞳，太后释然一笑，缓缓起身。
“走吧，随哀家去找皇帝，让他把关押的两个孩子给放出来，当庭对质。”
“多谢太后。”凤明仪俯首谢恩。
与萧湛一左一右扶着太后，三人并行走去了旭辰殿。
太后出马，北凌皇自然是不敢违逆懿旨的。
一炷香之后，旭辰殿上，叶昭仪和天青被带了上来。
二人身上衣衫破损，明显看得到衣衫下的道道血痕，天青十指的指甲全被连根拔起，血肉模糊的指头稍微一碰就疼得浑身颤抖。
相比之下，叶昭仪也好不到哪儿去，手指根部扭曲变形，一看就知道是被内廷司的人用夹指板伤了骨头，头上的伤口早已崩裂，渗出的血液在空气中氧化变黑，将本就灰黑的纱布染得更黑了。
“天青……”
萧湛身后的铁衣见着心上人这般受罪的模样，心疼万分。
想要上去扶她，奈何现在这个场合，由不得他随意乱动。
“太后，叶昭仪的梳妆奁中已经找到了她与镇北侯私通的暧昧信件，铁证如山，臣妾以为，此事已可盖棺定论，无需太后劳神费心了。”皇后抬手，令人将装有书信的梳妆奁拿过来给太后过目，那梳妆奁太后见过许多次，的确是叶昭仪的无疑。
“有容，你怎么说？”
太后将书信展开来看了看，之后随手便递给了凤明仪。
她看向叶昭仪，缓声道。
这个老不死的，都看了证据还追问什么？
皇后心头暗骂，奈何当着众人的面，还得做出端庄贤淑的模样。
乌云珠站在她身侧，将她攥紧衣袖的拳头看在眼里。
“回太后，有容身为叶家人，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与镇北侯私通一说，纯属子虚乌有！这封信件，有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梳妆奁中。这定是有人蓄意陷害，不仅要有容身败名裂，还伺机拉扯镇北侯下水！还请太后明察！”
叶昭仪忍着疼痛，俯首重重磕在地上，地表上，即刻出现一滩血印。
围观的嫔妃们见她如此境况，各自稀嘘短叹。
这叶有容，从来都是清冷面孔高高在上的模样，今日难得见到她这般狼狈不堪，倒着实令人唏嘘。
“这书信，是谁发现的？”太后神色凝重看了她一眼，随即抬首发问。
只见乌云珠款款上前，福了福身，恭敬有礼道：“回太后，这封信，是琴文和恭王妃一同前去昭仪宫探望娘娘之时发现的。当时琴文受皇后娘娘所托，为昭仪娘娘送药，在放药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这封信。见信中字里行间透着暧昧，本以为是昭仪娘娘写给皇上的，遂也没多想，复命的时候与皇后娘娘说起此事，方才被皇后娘娘发现了其中蹊跷。”
“不错，琴文公主原本出于好心，想着叶昭仪或许是想向皇上服软，所以才写了这么一封信，可本宫仔细听那信中内容，太过暧昧纠缠，遂起了疑心，所以想着夜访昭仪宫，与叶昭仪说个明白。谁知道才踏进昭仪宫一步，便见着一只白鸽飞入，那白鸽的腿上还绑着另一封暧昧不清的书信！这才知晓，原来前几天宫中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叶昭仪当真是水性杨花！秽乱不堪！”皇后顺着乌云珠的话，对叶昭仪声声控诉！
“你说谎！什么白鸽，什么另一封暧昧书信！我昭仪宫从未有过这些东西！”
叶昭仪气得全身发抖！她好好在昭仪宫养伤，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一丝见不得人的事情！皇后口中的那些东西，她分毫没有接触过！
“昭仪娘娘，您还是莫要一错再错了。这白鸽和书信，都在这儿呢，您就算是想赖，也是赖不掉的。”乌云珠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作着老好人的姿态劝说着叶昭仪。
说话间，令人呈上来一只带血死亡的飞鸽，还有那封所谓的暧昧书信。
当东西呈递上来的时候，北凌皇的眼神已经快要杀人了！
看着这些越发坐实罪名的证据，他的目光，近乎要凌迟了叶昭仪！
这个贱人！本以为她平日清冷孤高，却没想到是个红心出墙的浪荡之人！
“叶有容！今日若不是母后说要给你一个机会，朕必不会让你在这旭辰殿上丢人现眼！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臣妾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些伪证纵然再多，臣妾也不可能承认一件从未做过的事情！”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内廷司对你还是太过仁慈了！来人！把这个贱人拖下去！告诉内廷司，不用再留情了！还有！传令给镇北侯，让他即刻交出兵权！自戕谢罪吧！”
北凌皇一声令下，激起三层浪！
凤明仪见势不妙，立刻上前：“皇上！鸣凰有话要说！”
在去皇宫的路上，凤明仪一直沉默不语，她冥思苦想许久，却还是不得头绪。
天青是她特意留在昭仪宫照看叶昭仪的，为何会出现在充仪殿内？又如何惊扰了养胎的江充仪？
叶昭仪的寝宫她去过，并未发现有任何藏匿的信件，况且叶昭仪刚因流言被北凌皇动了粗，就算她真的与舅舅有些旧情未了，依她的性子，也断不会选在这个时候通信。
“实在是太过蹊跷。”轻声低喃，凤明仪道出自己的疑虑。
“这两件事情的确是疑点重重。”萧湛亦有所感，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竟如此巧合同时发生，江充仪、叶昭仪，一个身怀龙嗣，一年以来受尽恩宠，另一个才貌出众，家世显赫。
二人的共同点，都在于圣宠恩泽多余其他妃嫔，早就引得后宫不满。如今二人同时出事，后宫嫔妃个个皆有下手的动机。
“这两件事背后，定有所联系。”凤明仪强烈的直觉冲击着她的大脑。
乌云珠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乌云珠，若真是你在背后兴风作浪，最好有所觉悟。
入了宫，二人马不停蹄地直奔太后的鸾仪殿。
端庄稳重的老人家正坐其上，见到二人的身影丝毫不感到惊奇，那模样，好像正等着二人前来似的。
“皇祖母。”
二人见礼，恭敬地唤了一声，随后起身，与太后对上视线。
“昨夜的事情，你们二人可都知晓了。”
老人家用的是陈述语句。
“太后，昭仪宫和充仪殿事出诡异，孙儿认为，该是公开与当事者对质，将事情始末理个清楚才是。昭仪娘娘入宫多年，其为人如何，皇祖母与孙儿都是知道的，倘若她真的与镇北侯有什么不清楚，凭她的性子，是藏不住的。而充仪殿所发生的的事情，便更是扑朔迷离。天青不过是一个丫头，与江充仪素昧平生，无冤无仇，怎会无故冲撞江充仪，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尚未可知，倘若不问清楚就交给卫尉处置，传扬出去，我们北凌皇室便成了不明是非黑白之辈，有损皇室威严。”
萧湛字字铿锵，句句在理。太后听之，面色不改，并未作声。
她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凤明仪，见她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她的脾气。
这孩子，虽然自冬宴之后彻底改了以往那冲动脾气，可骨子里，还是谁都侵犯不得的。
这些日子她虽然没有与凤明仪有多少接触，可她的行事作风，她还是都看在眼里的。
机智聪慧，能言善辩，谁若是动了她在乎的人，这孩子，可断然不会客气。
更何况，这次牵扯的还是她的贴身侍女，听说，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感情颇深。
她能见死不救？倘若真做得到，现在也不会站在鸾仪殿来了。
“鸣凰，你的意思呢？”对于萧湛的话，太后不急着表态，而是将这话柄递给了凤明仪。
她想要看看，这孩子，要怎么做。
“回太后，鸣凰想要的，只是一个真相。”凤明仪低头回答。
“真相……”身在北凌皇宫，太后对真相二字，有着太多的感慨。
“鸣凰，你可知，皇宫里的真相，有时候是要人命的。”
太后在这个北凌皇宫中风雨一生，真相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很多时候，要想让一个真相浮出水面，需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太后，若是因为惧怕代价而舍弃真相，任由双眼被蒙蔽，亲人受冤屈，那么人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相信的呢。鸣凰认为，真相，应当是用来保护我们所爱之人的武器，而非是因惧怕代价为由而疏远的瘟疫。”凤明仪的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太后的心，令其哑口无言。
这孩子，年纪轻轻，言行举止却有着她之年龄所没有的深沉，恍若历经沧桑的老者。
“鸣凰所言，醍醐灌顶，哀家明白了。”
对上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瞳，太后释然一笑，缓缓起身。
“走吧，随哀家去找皇帝，让他把关押的两个孩子给放出来，当庭对质。”
“多谢太后。”凤明仪俯首谢恩。
与萧湛一左一右扶着太后，三人并行走去了旭辰殿。
太后出马，北凌皇自然是不敢违逆懿旨的。
一炷香之后，旭辰殿上，叶昭仪和天青被带了上来。
二人身上衣衫破损，明显看得到衣衫下的道道血痕，天青十指的指甲全被连根拔起，血肉模糊的指头稍微一碰就疼得浑身颤抖。
相比之下，叶昭仪也好不到哪儿去，手指根部扭曲变形，一看就知道是被内廷司的人用夹指板伤了骨头，头上的伤口早已崩裂，渗出的血液在空气中氧化变黑，将本就灰黑的纱布染得更黑了。
“天青……”
萧湛身后的铁衣见着心上人这般受罪的模样，心疼万分。
想要上去扶她，奈何现在这个场合，由不得他随意乱动。
“太后，叶昭仪的梳妆奁中已经找到了她与镇北侯私通的暧昧信件，铁证如山，臣妾以为，此事已可盖棺定论，无需太后劳神费心了。”皇后抬手，令人将装有书信的梳妆奁拿过来给太后过目，那梳妆奁太后见过许多次，的确是叶昭仪的无疑。
“有容，你怎么说？”
太后将书信展开来看了看，之后随手便递给了凤明仪。
她看向叶昭仪，缓声道。
这个老不死的，都看了证据还追问什么？
皇后心头暗骂，奈何当着众人的面，还得做出端庄贤淑的模样。
乌云珠站在她身侧，将她攥紧衣袖的拳头看在眼里。
“回太后，有容身为叶家人，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与镇北侯私通一说，纯属子虚乌有！这封信件，有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梳妆奁中。这定是有人蓄意陷害，不仅要有容身败名裂，还伺机拉扯镇北侯下水！还请太后明察！”
叶昭仪忍着疼痛，俯首重重磕在地上，地表上，即刻出现一滩血印。
围观的嫔妃们见她如此境况，各自稀嘘短叹。
这叶有容，从来都是清冷面孔高高在上的模样，今日难得见到她这般狼狈不堪，倒着实令人唏嘘。
“这书信，是谁发现的？”太后神色凝重看了她一眼，随即抬首发问。
只见乌云珠款款上前，福了福身，恭敬有礼道：“回太后，这封信，是琴文和恭王妃一同前去昭仪宫探望娘娘之时发现的。当时琴文受皇后娘娘所托，为昭仪娘娘送药，在放药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这封信。见信中字里行间透着暧昧，本以为是昭仪娘娘写给皇上的，遂也没多想，复命的时候与皇后娘娘说起此事，方才被皇后娘娘发现了其中蹊跷。”
“不错，琴文公主原本出于好心，想着叶昭仪或许是想向皇上服软，所以才写了这么一封信，可本宫仔细听那信中内容，太过暧昧纠缠，遂起了疑心，所以想着夜访昭仪宫，与叶昭仪说个明白。谁知道才踏进昭仪宫一步，便见着一只白鸽飞入，那白鸽的腿上还绑着另一封暧昧不清的书信！这才知晓，原来前几天宫中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叶昭仪当真是水性杨花！秽乱不堪！”皇后顺着乌云珠的话，对叶昭仪声声控诉！
“你说谎！什么白鸽，什么另一封暧昧书信！我昭仪宫从未有过这些东西！”
叶昭仪气得全身发抖！她好好在昭仪宫养伤，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一丝见不得人的事情！皇后口中的那些东西，她分毫没有接触过！
“昭仪娘娘，您还是莫要一错再错了。这白鸽和书信，都在这儿呢，您就算是想赖，也是赖不掉的。”乌云珠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作着老好人的姿态劝说着叶昭仪。
说话间，令人呈上来一只带血死亡的飞鸽，还有那封所谓的暧昧书信。
当东西呈递上来的时候，北凌皇的眼神已经快要杀人了！
看着这些越发坐实罪名的证据，他的目光，近乎要凌迟了叶昭仪！
这个贱人！本以为她平日清冷孤高，却没想到是个红心出墙的浪荡之人！
“叶有容！今日若不是母后说要给你一个机会，朕必不会让你在这旭辰殿上丢人现眼！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臣妾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些伪证纵然再多，臣妾也不可能承认一件从未做过的事情！”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内廷司对你还是太过仁慈了！来人！把这个贱人拖下去！告诉内廷司，不用再留情了！还有！传令给镇北侯，让他即刻交出兵权！自戕谢罪吧！”
北凌皇一声令下，激起三层浪！
凤明仪见势不妙，立刻上前：“皇上！鸣凰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