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作茧自缚,拭目以待
    头顶上空传来深沉薄凉的话语,“徐泾,你加入萧声门下真当我不知?”
    即使看不见萧祺的表情,徐泾也知道此人一定是面无表情,眼神厌恶冷漠,嘴角上扬。
    “再让我猜猜,你跟踪的那人你是不是想说他是白颖?”
    语气一丝起伏没有,萧祺转身回到座位,连一个表情都懒得给他。
    而听到这话的徐泾猛地抬头,他受邀去往萧声那时就做好准备被萧祺发现,也知道萧祺这人肯定早已查出是谁劫持红羽,他也知晓萧声与红羽背后之人有着密切联系。
    他现如今也不必再装模作样,眼角那袭人的寒意皆数射向萧祺,薄唇轻启,“三王爷早已知道,又何必与属下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果然是没看错眼前的人,倘若徐泾真正一心一意为朝廷,为百姓,不动那些歪脑筋,以他的性格必定在朝堂之上大放光彩。
    可惜了,欲望太强的人迟早有一天作茧自缚,萧声那人可不靠谱。
    “徐泾,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与本王说话!信不信本王一句话让你人头落地!”
    一双乌黑平静的眸子不经意扫向徐泾,傲气凌人,残酷蔑视。
    徐泾宽大衣袖下手攥得紧紧的,深色瞳孔如黑夜般宁静,里面闪烁的光令人捉摸不透,语气冷漠道:“抱歉王爷,还请放过属下!”
    “可你的样子并不是让本王放过你,反而是想把本王碎尸万段!嗯?”
    尾音急淡发出,带着冰冷的气息,漠然盯着徐泾。
    这萧祺今日怕不想让他出这王府了,徐泾心下大骇,这多说也是错,少说也是错,不如不说最好。
    见徐泾倔强的紧闭唇,眸子里透着一股淡漠而又愤恨的神色,萧祺也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心态。
    站起,直径路过徐泾,走到书房门口,淡淡道:“徐泾,你若是真要与本王作对,那,以后不必再来,我拭目以待。”
    徐泾锐利的目光目送萧祺离去,再缓缓站起,离开。
    “徐泾?”林姝哄完萧燃后,本想出去给鹿泉送药包,见类似徐泾身影相似在花园小路,忍不住叫出声。
    听到有人呼喊,徐泾转身,见是林姝,行礼,“王妃。”
    “真的是你啊,恰巧我要去你府上给鹿泉送药包,你在这正好,随我来。”
    林姝神色淡然,语气平缓,说完就前往药房。
    徐泾无法,只好跟上,推开药房,里面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一向闻不惯草药味的徐泾竟莫名感到神清气爽。
    这间房间里面的装饰和外面药铺相似但又不相同,药柜一样,上下左右七排斗,上面标有各自药名。
    悬梁上挂着不同种类的草药和药包,正中间是一磨药石杵及石碗在梨花木桌上摆放,最右边是专门煮药的地方,最左边是晒干的药材。
    林姝没空搭理徐泾,也未曾注意徐泾吃惊的表情,整理好药包,把它们捆成一列,交与徐泾。
    “这是白芷,该怎么用鹿泉知道,还有这一捆,让她今日用完美容肌肤包后可扔可不扔,里面药材晒干还能使用第二次,但最好不要超过三次,这里的剂量够用半年,做法我也放在里面。”
    淡淡介绍完,林姝就让徐泾离开,转身继续磨昨日没完成的粉末药材。
    手里提两包,看着眼前毫不客气关上的门,徐泾冷眼相看,呆立一会儿,愤然离开。
    “你这贱丫头,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鹿泉昨日那刺耳不堪的嗓音比起今日略微清凉但有些沙哑的嗓音来说好得不止一倍。
    “还敢躲,我看你今日能躲到哪里去!”
    说着拿起手旁的茶杯快准狠丢向瑟瑟发抖的婢女,今日非得见血了,婢女无助闭上眼,一阵微风吹过,想象中的疼痛并无。
    婢女小心翼翼睁开眼,发现主子不知何时出现,挡下这一遭难。
    厌恶看向被茶水浸湿导致一大块污渍的衣摆,徐泾把手中药包扔给鹿泉,神色冷淡,“这个,林姝给你。”再看一眼可怜兮兮的婢女,继续道:“别做的过火。”
    说完不施一眼,离开。
    鹿泉疑惑皱起眉梢,这徐泾怎么突然变性,不阻止她打骂,有古怪。
    拿起其中一药包打开,里面是白芷,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想起早上出的糗事,鹿泉立即放回,不去看它。
    转而看向那一脸面如灰土的婢女,阴沉沉向她走来,顿时,整个院落都听到凄惨无比的叫声,接着戛然而止。
    “主子,再这样下去,恐怕对主子的形象不佳!”徐黑诚恳道。
    徐泾摆手,示意不用管,“那女人十年待在那里不见天日,心中扭曲发泄我能理解,明日你给那婢女的家人一笔钱财,至于尸体,随便扔了就行。”
    “是。”
    徐黑说完消失不见,徐泾拿出支持萧声的人员名单,若有所思。
    “阿祺,这么晚去哪?”
    林姝不禁疑惑看着原本休息而起身的萧祺,萧祺看那满眼都是担忧的黑眸,不由放低声音,“厉笙余和蓝俞书来了,有要事找我,你且先休息,我随后就来。”
    正起身,感受衣服被人拽在手中,瞧林姝脸色不好,急忙询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林姝摇头,“我也跟你一块去!”眼神坚定不移。
    “阿姝,这件事你还是不必知晓为好!”萧祺想也没想就拒绝,他怎么可能告诉林姝最近动荡不安,又怎么舍得让她忧心忡忡。
    深邃浓雾般的黑眸叫嚣着不准许,林姝淡然一笑,捧起萧祺那俊逸非凡的脸,一字一句,郑重道:“我知晓,我早就知晓了,阿祺!”
    萧祺心头猛然一跳,呼吸无端稍微急促,“你如何得知?又...”
    他从来没有从林姝嘴里听她讲起,原来,他们两人都一样,一样不舍得让对方担心。
    冰冷深邃的五官因萧祺突然一笑而柔和,林姝嘴角噙笑,坦然道:“那日厉笙余和蓝俞书来时从他们嘴中得知如今朝廷动荡不安,这一切与萧声有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