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牧话音方落,就听见男人无比淡凉的口吻开腔:“拆了她的终生信托基金,付完订婚宴的花费,其余转移到凌梓欢的名下。
    既然和唐家人在一起,以后是唐家的女人,不必再享受凌家的信托。”
    闻言,乔牧乐了。
    可能是太高兴,他笑出了声。
    砚时柒睨着乔牧兀自傻笑的样子,颇有些忍俊不禁。
    乔二哥,怕不是个傻子吧。
    而她身侧的男人,则一言难尽地扫了他一眼,冷眸里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时候,乔牧也察觉到自己略有失态,掌心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往沙发里一靠,冲着男人竖起大拇指,“老四,干得漂亮!”
    好啊,真好!
    他家小丫头的幸福保障又多了一层。
    老四优秀,太优秀!
    ……
    当晚,十点半,砚时柒和男人再次回了临湖湾。
    韩云廷虽未清醒,但医生表示他的情况已趋于稳定,高级病房有护工照顾,不必留人守夜。
    况且乔牧的病房和他相距不远,他们夫妇二人倒也没再久留。
    这天夜里,砚时柒睡得很沉,大概是一整天的心焦忙碌,她几乎是躺在床上就陷入了梦乡。
    男人在她入睡后,轻轻在她的额前吻了一下,目光深深地看了她片刻,这才转身去了书房。
    他坐在深胡桃色的老板台前,点了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背后浓墨般的夜幕,沉寂着令人压抑的阴霾。
    半支烟过后,男人拿起手机,拨了电话。
    他语气凉薄,一句鸷冷的吩咐脱口而出:“明天,放出唐信生和凌宓订婚的消息。派人去给唐家二老送一句话,若不能将凌宓娶进门,秦氏将收购唐家所有的产业。”
    男人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意放在桌上。
    他的瞳落在忽明忽灭的烟蒂热光上,却无半点的温度。
    他给过凌宓机会,如今让她嫁进唐家,已是最后的仁慈。
    短短几年的成长经历,断无法和小柒相提并论。
    更何况,她对小羽无情的利用,以及对云廷的误伤,足以让她永不能翻身。
    男人掐了烟,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起身站在了明窗前。
    他凌厉的轮廓倒映在黑夜中,那双阴沉暗冷的瞳,融了幽暗的森寒。
    凌宓,该结束了!
    ……
    次日,早八点,砚时柒悠悠转醒。
    她的眼神还噙着睡醒后的朦胧,望着上方的雕花吊顶,微微怔忪着。
    今天,是他们回老宅的日子。
    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无须多言,她便能感觉到大哥在得知她的身份后,明显改变的态度。
    她有点茫然,不知今天又会是怎样一场别开生面的相聚呢。
    她和四哥一直没有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也的确不想将这件事当成筹码,让秦家人对她改观。
    “哎——”
    砚时柒的思绪不受控制地翻涌着,一声轻叹溢出唇角,她拉着被子一扭头就撞进了男人撑着侧首目光含笑的眼底,“大清早就这么多愁善感,想到什么了?”
    她怔了怔,捏着被子挡住了鼻尖,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弯着眉梢摇头,“没想什么,今天不是要回秦家,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