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月儿你放心,娘今天去镇上给你买药,身上带了些银子,没被你父亲拿走,这些银子咱们省着点儿用,总能撑一阵子。”
    马氏不想女儿担心,冲她安慰道:“你哥哥他还在镇上呢,娘要是没银子了,就去寻他,要来几两还是可以的!”
    “走,咱们先别在屋里待了,一会儿被你祖母发现,又要骂了。”
    赵氏现在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敢触对方的霉头。
    正屋里,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喊地的赵氏,一瞧见丈夫进来,立刻就指着他埋怨道:“都是你!我当初就说老大不能救!”
    “那就是个白眼狼!丧良心的东西!现在好了,咱们花了那么多银子救了他,可他呢?你瞅瞅他都做了啥?”
    “我辛辛苦苦存下的银子啊!没了,全没了!以后咱们就等着饿死吧!”
    “我当初怎么就生下他这个黑了心肝,丧良心的不孝东西?呜呜呜......我的银子啊.....”
    叶方的身体还没从前场事儿里恢复,回到家又知道了儿子偷钱离家的事情,心里本就难受着。
    现在面对妻子的指责,终于顶不住了,赵氏的话还没落,他就“扑通”一声,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又一次晕了过去。
    赵氏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再哭了,飞快挪到他身边,一脸惶恐的摇晃着他的身体:“老伴儿,老伴儿你醒醒?”
    “老伴儿你别吓我啊,是我不好,是我说错话了,你快醒醒啊!”
    “老大媳妇,老大媳妇,你人呢?快去叫郎中啊......”
    正屋里的慌乱不必提,因为刚刚赵氏的骂声和哭喊,引得村里不少人,此时都聚在了门外,不时还会有人加入进围观的队伍里。
    “哎,叶家这又是折腾啥呢?我咋听这动静不太对劲儿呐?”
    “我听那话的意思,似是叶老大偷了赵娘子的钱,和五郎他娘跑了!”
    “哎呦,我的天啊,叶老大他怎么能这么做啊?他还有良心吗?这叶家的家底,不都填到他身上了吗?”
    “说的就是啊,叶家的田地因为他没了,大郎为了给他还钱,还把自个儿给卖了,你们说说,这救的是个啥?”
    “是啊,是啊.....”
    正屋外,刚巧走到门口的马氏听到赵氏的吩咐,连忙应了声:“娘,我这就去找李郎中!”
    话落转身就往院外走。
    屋里,赵氏看着躺在地上的丈夫,回过神来,想起不能让他一直这么躺着受凉。
    可因为先前情绪激动,她现在只觉得头发蒙,浑身都没啥力气,努力抬了半天,也没能把丈夫给抬到炕上。
    “老三,老三媳妇,你们人呢?你父亲晕倒了,还不快过来把他抬到炕上?”
    喊了半天,她才恍然想起,今个儿一早,老三一家就出门去了县城。
    看着空荡荡的屋里,她心头又一次感觉到了后悔,呜呜呜....她不该啊,她当初就不该因为老大,惹的老二老三寒心啊!
    院子外头的人听到赵氏的喊声,互相对视几眼。
    “老三一家人呢?不在家吗?”
    “这个我知道,我今早见他们坐了牛车,好像是往县城去了。”
    “啧啧啧,我先前就说了,这叶老大和老四,就是个靠不住的。”
    “他们不听,非把老二老三这么好的两个给分出去,你说说他们现在还能靠得住谁?”
    “嘁,先前叶叔不还为了救老大,逼老二一家掏银子吗?结果老二不同意,他还和人家断了亲呢,现在好了,捧在手心上的叶老大跑了!”
    “要我说啊,他们日子过成现在这样,真是怨不得旁人啊!”
    “是啊,是啊........”
    ..............
    县城里,叶蓁告别了哥哥,站在店门口,看着小厮带三婶三叔他们远去的背影。
    想起一事儿,扭头冲身侧的周锦帆问道:“李娘子最近可还好吗?”
    周锦帆笑笑:“我有一阵子没往县衙去了,倒是不知这个,刚好,我有点事儿想寻解郎君说,咱们过去一趟?”
    “好。”叶蓁略一思索,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今天刚巧她带来了新款的腮红,和唇脂护肤霜,可以给李娘子送去一套,当初好不容易保持下来的关系,可不能就这么荒废了。
    虽说.....按照她的想法,他们一家接下来,搬进县城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可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谁又能保证以后用不上呢?
    至于她先前得罪的孙娘子......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再加上有周郎君陪着,她倒是不那么惧怕。
    坐上马车,两人来到了县衙侧门外,下了车,在门边小厮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李娘子的院外。
    周锦帆笑笑说道:“叶娘子,我等会儿不定要多久呢,马车就停在外头,你若是等不到我,可以先行离开,不必顾虑我。”
    叶蓁挑挑眉,心中有些奇怪,你就这么放心?不怕我会被孙娘子为难吗?
    这里头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她点点头应了:“好,我晓得了。”
    ..............
    在侍女静言的引领下,叶蓁见到了多月未见的李暖墨,两人在厅堂中坐下,聊了几句闲话。
    叶蓁打开带来的木盒,笑着冲她说道:“这是我新做出的脂粉,我瞧着颜色还挺适合娘子您的。”
    李暖墨接过盒子,看了几眼,合上后突然说道:“说起这脂粉,我倒是想起一事儿来,叶娘子你可知道,前阵子县丞一家发生了何事?”
    叶蓁摇摇头,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因为脂粉?孙县丞不是已经把大伯父给打了吗?他们还能发生啥事儿?
    李暖墨心头也有不解,可却没有显露出分毫:“那日早晨,穆郎君从县衙外......“
    她说的很详细,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她当初刚听到这事儿时,第一个感觉就是.....穆郎君难不成是在为叶娘子出气吗?
    对面的叶蓁听完她的话,心中简直是惊诧难言,穆少年?他为什么会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还有,他怎么什么都没告诉自己?
    难道他做这些事儿,目的只是想要惩罚恶人?
    可是这可能吗?
    “瞧你的模样,看来也不清楚穆郎君为何会如此?”
    李暖墨没有继续探究这事儿,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儿:“二月后,我们一家就要搬去京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