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香的肚子高高隆起后,钟氏已停止了对筱叶的期盼。连春香这么一个据说是不能生的,都发生了奇迹,那么,对筱叶而言,也着实是上天不眷顾。
    筱叶尽量表现的无所谓,当然,暗地里还是加紧造人的工作。
    期间,胡氏跑了趟溪水镇,原本想叫花大丁回村。在家赚的钱,可能比他在外头瞎折腾还多。然而,终是无一所获,花大丁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胡氏无功而返,但是在她前脚刚回村,后脚就跟了两个官差打扮的壮汉,宣称是有事找花大雷。
    钟氏兴高采烈,还以为自个小儿子是混出息了,连县太爷都惊动了。这不,请她儿子上县衙喝茶。
    钟氏差三儿子去把花大雷唤来,自己则继续眉开眼笑,缠着两位官差问东问西。
    花大力凭直觉,心里总觉着有丝不安,见筱叶不在,则催花大雷自行去,自个则转身去找了族长大人。
    待族长大人在他与花允的搀扶下赶来时,远远便见花大雷的双手已被铁链铐上,两名官差死死地按住他。
    钟氏披头散发,凄厉地咆哮,冲上去与其扭打。
    其中一人喝道:“死老婆子,你再糊搅蛮缠,我这就给你儿子戴木枷!”
    花大雷直起身子,皱眉道:“娘,一定是有所误会,听听官差大人是怎么说的吧。”
    花大力见状,冲了过去,颤着声道:“官差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我这弟弟,奉公守法,平常连捏死只蚂蚁都不舍得。”
    赶上前来的花允嘴角抽了抽,什么叫连捏死只蚂蚁都舍不得,死在他花大雷手下的禽兽那是无数呢!
    钟氏见了花大族长,扑了上去,哭呛道:“族长大人,您可要给我老婆子做主啊!我儿子恁老实的人,怎么会沾惹上官司?”
    族长大人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上前双手一揖,陪笑道:“老夫是这百花村的族长,两位官差老爷拘了我的村人,还望能讨个说法。”
    “我等奉命行事,无需对你解释!”那官差一脸不耐之色,二人推搡着花大雷便要上车。
    花大族长暗暗使了个眼色,花允则不着痕迹地溜开。
    钟氏又使出她的无敌‘海豚’魔音,穿透众人大脑,几乎有一种晕船的感觉。
    趁两位官差捂耳之际,钟氏大叫,“儿啊,快逃!快逃!”
    花大雷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定定地看着两位官差,“我并未犯事,为何要畏罪而逃?”
    官差冷哼,“算你还识相!”
    钟氏一边施展骂人的功夫,一旁偷偷吩咐花大中去把筱叶找来。这儿媳是城里人,定然知晓如何应对。
    春香挺着个肚皮上前来,挡在花大雷身前,朝两名官差冷笑,“我是双身子的人,你们若伤了我腹中的孩儿,定然知晓有何后果!”
    官差一愣,倒也不敢拿她怎样。
    春香趁机叫道:“大力,快去后山找小叶,我好似听她提过,去后山采什么去了?”
    “老头子,老头子呢!”钟氏捶首顿足,“关键时候就见不着人影!”
    花大雷喊住往后山蹿去的花大力,淡淡道:“三哥,去二姐那瞧瞧,小叶估计是在她那。”
    “你怎么不早说呢!”钟氏有些神经质地大叫。
    花大雷望着前去报信花大力的背影,唇边有些苦意,微微一揖,淡淡地道:“二位官差大人,还望让在下与娘子一见。”
    “你可莫耍什么花招!看在你还算配合的份上,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钟氏在四周围踱步,不敢靠的过近。她原本想着是否要把这二人敲晕,救出儿子。所幸慌乱之下还未糊涂,与其激怒二人,还不如静等这个儿媳妇到来。
    踱着踱着,心里头又有些埋怨,她的儿子在这遭罪,那个做妻子的又跑哪去了?还有个这做爹的……哎,真是糊涂了,老头子今早受了叶子的吩咐,去学堂监督去了。可惜老四也去了学堂,否则人多力量大,倒也可骇骇这二人。
    筱叶在花小兰处,原本姑嫂三人聚在一起论八卦,哪里还知那头已是风云变幻。得了花大力的通知,当即反吓懵了。待自个反应过来,身子已先于大脑的意识,自个跑出去老远。
    “喂,叶子,等等!”花小兰及车小小在后头追上前来。
    筱叶置若惘闻般,头脑一片空白,只听得自己的呼吸声,急促地喘着。
    “呼,呼呼,呼呼呼……”
    过了转角,远远地便望见她的大雷,目光穿透人群,默默地直视着她。
    他很镇定,这很好。
    筱叶加快脚步,扑上前去,岂知脚下一个踉跄,狠狠地摔向地面。
    未待花大雷冲上前去,已被两名官差阻挡。悲凉地望着他的小叶仰起沾满灰尘的小脸,眼里涌起泪花,又生生地逼退。他不能让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他定定地望着她,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令她莫名心安。
    筱叶推开车小小的手,自己爬起,冷静地朝花大雷走去。未到他跟前,便被两名官差挡住。
    “敢问二位官差大人,我夫君所犯何事?”筱叶朝这二人微微一福,有礼地问道。
    那官差看清面前之人,皆是眼前一亮,暗忖在这穷乡僻壤,竟有此等姿色。
    其中一名官差还礼,道:“他在镇里骗了一大笔钱,事主报了官,县老爷自然要受理。我等是奉命行事,还望这位小娘子能原谅则个。”
    “骗钱?”筱叶惊呼,“怎么可能!我夫君从未单独去过镇里,他骗了人家的钱,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我怎么会知?”官差肯耐心解释,已是看了她的面子。
    “那是哪家事主告的官?”筱叶不死心地问道。
    那官差已有些不耐,“这我真的不知,我等只是奉县大人的吩咐,前来拘人。公堂之上,自会知晓。”
    筱叶心中思量,怕是免不了跑趟县衙。只是,是谁诬蔑他?这段时间,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