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雷一家,又是一阵子好忙。
    筱叶原本是想花钱请些木工帮忙,可花大雷执意不肯。他的理由,一则是浪费钱,二嘛也因没这么快搬家,时间充裕,可慢工出细活。
    筱叶便也由着他,自个则忙于探索竹筒米酒之道。那日钟氏所酿造之米酒,的确香甜软糯,若是这酒透着一股自然的竹香,岂不是上品?
    钟氏用三个竹筒装满,待放置数月后再来品尝,看有无预期的效果。剩了个锅底的米酒,筱叶突发奇想,在钟氏家厨房后的一丛竹子中,找了节粗大的竹竿,用锐器在竹节上端戳了个洞,再用带着尖嘴儿的酒壶,盛着酒通过此洞将酒倒入竹节中。尔后在洞口蒙上一层黄油纸,再用黄泥巴将小洞封的密不透风。
    “傻丫啊,真是浪费!”钟氏连连可惜。
    筱叶一脸自信,“数月后来尝尝这竹中长出的清酒吧,风味定然绝佳。”
    若是此法可行,可将酿好的酒,灌满山上的竹子。顺着节巴砍下,未盛有酒的竹节,仍可用于造竹器之类。看来这竹子,同兔子一般,全身是个宝啊!
    想起家里的野兔子,筱叶又在犯愁,如何个制法,能发挥出这兔兔的最大效益?
    深思一番,若真要找赚钱的路子,还真是不少。
    比如这酒方面,竹筒酒以及苹果醋,葡萄酒之类美容饮品都可以开发出来。
    再比如这野鸡野兔,卖活物只陷于近处,若要远销,在没有真空包装的情况下,只能用腊制风干熏香之法。野鸡毛可做观赏之物,再不济做鸡毛掸子也成。兔毛可以干啥?小学时就听老师说过,兔子全身都是宝。好似可以做皮草,特别是纯白的长毛兔。像衣服领子那种柔软舒服的毛,便是兔毛。
    再似这百花村的物产,竹笋香菇云耳野果子之类。香菇晒干了可卖极高的价,质量上乘的云耳,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这两种东西好像可以用段木或稻草进行栽培吧?哇,真后悔当初没有去读农大,否则依靠这种植技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早发成地主婆了!
    还有各类的野果子,制成蜜饯或晒干了,真可谓是以吨位级的去丰收。
    唉,只可惜,这贵人难寻,酒香只愁巷子深哪!
    花大雷这边,进展神速。仅凭筱叶画的图纸,依样造出的家俱,与她在现代所用过之物,差不离多少。
    筱地衷心夸赞,“你这木工活,虽称不上鬼斧神工,但也在这行里头排得名次。再加上我这新颖的点子,嘿嘿,若俺们在镇上开家夫妻店,岂不赚翻了!”
    花大雷拭着额际的汗水,笑道:“不论何物,你都能与这金钱二字挂上勾。”
    “承蒙夸奖。”筱叶一抱拳,故作牵须。
    先打造的,是小雷房中的家俱。现代那种双层的小木床,外侧带木梯攀至上层,带挡板,以防摔落。小雷一瞧便喜欢上了,整日嚷嚷着要早日搬至新屋。
    筱叶与花大雷相视一笑,奸计得逞。
    其间又跑了次镇上送货,未见何田田,林枫倒是说还未有眉目,让她安心回家等候。
    等便等,反正她还不着急。
    花大雷回村子,又废寝忘食地忙活他的木工活去了。用了月余,终于打齐新家所需家具。在花大雷看来,虽然这些家俱出自他之手,但纵观之,仍出乎他的想像之外,如此奇特。
    一家人,越发期待着迁居新屋。万事俱备,只待引溪水及干等荆棘长高二事。
    这其间,筱叶趁机摸索香菇栽培技术。说实话,很难。但若真要靠一场雨之后去采集,那量之少,着实是不够大批地销售。
    筱叶只知可用段木及稻草作载体,大抵知晓有春栽和秋栽两大季节。春栽也即早春播种夏季采收,春播夏出。现在时间虽晚了些,但先做尝试,也未尝不可。一开始,这厮在院中竖了几截木头,然后每日浇水,等待它发霉,长菇子。
    岂知,后来,有的木头中心都烂透了,发了霉,就是啥也不冒。也有的菇子是长出了,可是那种纤细的不知啥名的不能吃的菇菌,再或者,是那种红红厚厚韧的咬一口会掉牙的树菌。
    筱叶纠结了许久,终于想起,以前看农业频道,模糊地好似记得,要先培育什么香菇菌丝的东西,然后接种在段木之上,这木头上才会长出丛丛的菇子。
    老天,让她上哪找这香菇菌丝去?
    与花大雷一琢磨,两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那厮着实是聪明,仅凭着香菇菌丝四字,趁一场春雨后,上山采了许多香菇回来,连底下那种白色牵连的线状亦一并带回。
    筱叶猜测,莫非,这便是所谓的香菇菌丝?
    只是,不知这香菇菌丝可真接埋入木头中,还是需要进行培育?培育,她这会是摸不着头脑啊!这些菌丝又不能等,索性,都打孔埋入木头中。
    焦头烂额,焦头烂额啊!
    不想,林枫派车夫来寻她,说是已找着有意向合作的大商号,那大老板特派了个负责的小管事前来,见面后商谈。
    筱叶听闻,焦急之余,又多了某种期盼。可惜一切只是空中楼阁,这会又无多少拿的出手的东西,烦啊!
    某个女人抓乱了一头青丝,似鸟窝般。
    花大雷倒临危不乱,干脆趁机送了酒肆的货,再又挑捡了一篮子肥大竹笋干,又上他娘那拿了竹筒米酒,又拿了些新鲜的野香菇。准备妥当,上路。
    第一次谈大生意,筱叶很是紧张,完全拿不出当初走投无路之际,一头撞进夜无酒肆的勇气。
    花大雷笑话她,“原来你的脸皮也有不厚的时候嘛!”
    筱叶烦燥地抓着头发,闷闷地道:“最近因那香菇的事搞的上火了,心静不下来。”
    “勿需担心了,一切顺其自然。有些事啊,不必强求。”
    “知道啦。”筱叶蹲在车厢里头,继续一脸痛苦状地抓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