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叶认为这叶子是没有娘家的,否则就算自己不去找他们,他们也该来寻自己吧?似车小小般,有娘家人撑腰,受了委屈也有处诉苦。
    唉,今天这大年初二,全村的小孩估计都上外祖母家热闹去了。而小雷,则一人撅着个小屁屁趴在地上胡扎地划东划西。
    筱叶想想觉着酸酸的,只有央着花大雷领着他出去玩耍。
    而筱叶自个,流言蜚语,她不大想出门。她一直这样认为,窝在家里,便能把一切挡在门外。
    岂知,就算不出门,麻烦也会找上门。
    花大雷二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一帮人,蜂拥着个泼妇般的女人。
    这女人筱叶是从未见过的,然而身上衣衫的料子做工都甚为讲究,穿金戴银,派头十足,晃花了人眼。
    不待筱叶吭声,那女人一手叉腰指着她的鼻子便骂道:“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
    筱叶心里恼的很,却压抑住怒火冷着个脸笑道:“谁家的疯狗跑出来乱咬人了?”
    那女人的脸当即便绿了,仗着人多,也不想讲理,抡起胳膊直接招呼上了。
    筱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失了身份似泼妇般的与她干一架;然而若是不还手,只有挨揍的份。正纠结间,一个彪悍的身影冲了上来,一手便拨开那女人。
    “婆婆?”筱叶甚为诧异,这钟氏什么时候这般好心,会来帮自己?
    钟氏不理会她,一把推开那泼辣的女人,骂道:“你个浪小蹄子,咱老花家的人是你随便能打的?”
    筱叶当场石化,那钟氏竟然会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
    那女人气的跳脚,叫骂道:“你那不要脸的儿媳妇勾引我男人,我凭什么不能打她!”
    钟氏似乎是听说过那彪三编排的瞎话,看来也是有备而来的。只见她双手叉腰,彪悍地吼回去,“真是好笑,是你没这个本事管住你男人!告诉你,咱家叶子不稀罕!要骂回去骂你那不要脸的男人,干我老花家屁事!”
    那女人被踩中痛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黑。她又骂不赢钟氏,只有咬牙恨恨地吼一旁闲闲看热闹的筱叶,“你这个死女人,你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保证,不准再接近我家花允一步!”
    筱叶双臂环于胸前,斜睨着她,冷笑道:“我不是什么死女人,我还好好的活着呢!至于什么保证,我现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对你的什么花允没半点兴趣!我还巴不得天天烧高香,求个清静的日子过!”
    钟氏插话道:“听见没有,周安芳,回去管好自己的男人!别放着出来破坏旁人家夫妻的感情,也别似只疯狗般乱咬人!”
    那头的周氏,一个气急攻心,只想把面前的筱叶一顿胖揍以发泄心头怒火。她嘶哑着嗓子尖叫道:“姐姐妹妹们,别跟她们理论,我们打!”
    筱叶一听坏了,怎么办,谅这钟氏再彪悍,也是打不过七八个女人的。
    钟氏仰天大笑了几声,朝院门外吼道:“大中,还不操家伙进来!”
    话音未落,花大中及花大丁举着两根粗木棒一脸凶恶进来,冷眼望着那些叫嚣的女人们。后头又进来了个人,赫然是半大的小伙子的花余。
    钟氏冷笑道:“要打架?我岂会怕了你!”
    “你等着,我去喊人!谁会怕了谁!”那花允的夫人周安芳同志,羞愧地捂着脸落荒而逃。
    跟随她过来壮势的几名妇女同志见主角都跑了,也不想趟这浑水,不消一会三三两两作鸟兽散。
    筱叶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笑了笑,心情莫名的很好。她有些感激地望着钟氏,今天如若不是有她撑腰,真的会被那疯女人打残了都不一定。
    钟氏眼里突地一冷,朝那几个男人吩咐道:“都散了吧。大中,快去唤了大雷回。”
    花大中应了声,又迟疑地道:“娘,万一这婆娘真找了人来咋办?”
    钟氏一脸的深沉,冷笑道:“不碍,我就不相信这族长会由着自个的儿媳妇这般乱来!她要真敢打人,我敢揪了他头顶的乌纱帽!”
    众人皆散去,花大丁显的有些颓废,低垂着头焉焉地往外走。
    筱叶紧了紧神,正想谢过钟氏。
    钟氏突地变了脸,有些凶恶地训道:“叶子,咱老花家的脸都快给你丢尽了!”
    筱叶一愣,方才还在外人面前替自己说话,这会关上门来要教训自己了?
    “婆婆,这事真不怨我!我要是真跟那花家大少怎样怎样,我一头就撞死!”筱叶指天发誓。
    钟氏狐疑地打量着她,撇嘴冷笑道:“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花允怎的偏偏找你,不找旁的女人?”
    筱叶蒙受这不白之冤,心头还委屈着呢,这钟氏这般说她,当即便想发飚。
    钟氏见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忙改口道:“是呢,我心头还想着咱叶子自打回村后,举止一直规矩的很,怎的会摊上这事。定是有人看不过大雷他爹接管了学堂,非得给咱老花家脸上抹黑!”
    筱叶紧握着双拳,眼神定定地瞧着花来福那厮天真无邪地领着一家子在她脚底下徘徊。
    钟氏见她不语,语气又软了软,道:“好了,歇着吧。以后见着男人绕道走,省得被旁人指手划脚说三道四,自个学会避嫌!”
    筱叶张了张嘴,正待替自个辩解。然而,终是什么也没说,不想说。
    “我得回去了,你大姐夫和两个外甥一会该过来了。真是的,尽给惹麻烦,耽误事!”钟氏丢下话,急急忙忙就走了。
    筱叶仰脸怔忡地望着遥远的天空,幽幽地叹了口气,似有又若无。
    仔细思量一番,这次的事也奇怪的很。首先,这钟氏怎么突然会维护自己了?要么按她自个的说法,是为了维护他们老花家的脸面;又或者,是因为还要自己表现还算是乖巧,给钱又比其他人痛快是吧?要说这钟氏昨日便听过那些流言,却是没有当场来找自己算帐,又是一大奇事。
    哦,还有,这钟氏怎么刚巧了来帮衬自己?是,有谁通风报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