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了一日,这些竹片已用尽,整整做了888副碗垫及杯垫。杯垫只做了八十副,因为筱叶担心这不大好销。然而那凑巧的888,令筱叶鸡冻了一阵子。哈哈哈~天意啊!
    筱叶抽空还做了十来根造型各异的项链,假若好卖的话,她下次再多制些。而花大雷则又编了两个箩筐,刚好装满这些碗垫子。
    趁花大雷整理明日一大早出行的必备物什,筱叶出了院门,直奔金莲同志家。
    筱叶故意从钟氏眼皮子底下慢吞吞地走过,不时地还高深莫测地瞟上她几眼。那钟氏,果真有些难以掩饰的不安,转身便进了房关上了门。筱叶是百分之百成心的!瞧她今天,竟然没来主动找自己的麻烦,这等不寻常的举动,岂不正好昭示着她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
    这趟是来找车小小,拜托她帮忙照看着家里的鸡和兔,一日喂上三顿食。还有小雷,则寄放在她家吃住。虽说花大雷不让自己跟去,但筱叶是真的不放心,万一没卖出去,他不得挑着担累死累活地回来?他不让自己去,她不会偷着上路啊!嘿嘿,届时他拿自己也没办法。
    车小小正在房内穿针引线,她好像有永远也做不完的针线活。
    筱叶将来意禀明,车小小略微迟疑了一下,笑道:“成,你就放心吧。只是,路上很辛苦,你还是别去罢?”
    “我也想着到镇上去见识一下。”筱叶知道那车小小人长的美,也爱拾掇自己,忙将一个自己做的项链送给她,不好意思道:“嫂子,也没啥好东西感谢您。我听说嫂子属猴,因而自个刻了只送您,还望您不要嫌弃的好。”
    车小小推辞了一番,也就顺从地接受了,夸赞道:“叶子的手倒真巧,这猴真是活灵活现,竟然还有色彩。”
    “都是地上能捡着的东西,物尽其用。我只不过是觉着好玩,瞎刻的。”筱叶忙牵须。
    车小小转移了话题,“你屋里少了什么东西是吧?”
    此话正中筱叶下怀,她沉吟了半晌,淡淡道:“嫂子是怎么知道的?”
    “我住这地,当然也能听见大雷与他娘大声吵闹了几句。我在房内,只的得他娘大声嚷嚷,说啥:什么珠子不珠子,娘屁也没见过!”车小小说着掩嘴就笑了。
    筱叶亦颇感好笑道:“她倒理直气壮的很!”
    “怎么回事?”车小小八卦地凑上前来。
    这八卦哪里少得了筱叶本人,嘿嘿,她是这起八卦的制造者,一念之间,她便能将这钟氏推到风口浪尖。
    筱叶低声道:“前天大早,那老婆子便来唤我去洗碗。之后我们大吵了一架,她在地上打滚,我们便不理会她,留得她一人在房内。次日,我便发现少了几样东西。”
    “倒底是什么东西,那老婆子竟连老脸也不要了?”
    “怎么说呢,有束头发的布条还有方才我送你的那种自制项链,不过丢了的是条蓝色的木头鱼。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丢了两串白色水晶串珠手链,那倒值些钱。”筱叶的脸色故作沉重。
    车小小一惊,“这就是那老婆子口中说的珠子?难不成真被她给偷了!”
    “这我也不敢确定。只是前天早上我起床时,倒也摸到过那串珠子还在。但是那老婆子来过之后,便不见了。你是知道的,我这屋里,也没什么外人来。再者,这几日,成天里也都有人在,不大可能是遭贼了。”这话一说,意图就很明显了。
    车小小坚定地说道:“这么说来,这珠子极有可能是被她给偷了。”
    “她不肯承认,我也没办法。她是长辈,我总不能让她在小辈面前丢尽老脸吧?”
    “也是你心善,可这样只会被她欺负。那老婆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车小小叹道:“那末,这般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不戴在身上?”
    筱叶苦笑,“就是贵重,才不能戴在手上招摇。”
    有些话,点到为止。筱叶又谢过了一番,道:“明日一早,我便将小雷托付与你,还烦请嫂子费些心了。家里的钥匙,我到时再给你。喂鸡食是件繁琐的差事,你尽管喊上小雷一块帮忙。添了许多麻烦,回来时我定会再来谢过嫂子。”
    “不碍的。”车小小笑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筱叶忙告辞,她也得暗暗去准备一番。
    在此事上,筱叶为什么连一向交好的车小小也不说真心话?没办法的办法,这手链是假的,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知道。撒下一个个谎,还不就是为了整那老婆子。呃,不是整她,是为了防范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筱叶回了家,又拉了小雷避开花大雷细谈。小雷是个懂事的孩子,竟还回过头来安慰她又嘱咐着她路上要小心,并保证自己会好好照顾家里的鸡。
    筱叶舒心地笑了笑,将来离开,第一个舍不得的,就是这个乖巧的‘儿子’吧?
    两人一块上了山,采上了几大筐的野菜。两天两夜,够吃的吧。
    花大雷已准备好包袱,明日一早便可出发。筱叶也帮忙着准备干粮,这大冷天的,食物不易坏。她煮了好些米饭,捏成饭团,又将前几日晒的芋丝干炒熟了,再抓了些地瓜干。她用油纸包了两份,自己的那份偷偷地藏了起来。
    晚饭过后,花大雷早早便歇下,养精蓄锐。而筱叶则偷偷摸摸地翻箱倒柜,她要找件好看的衣裳,那些镇上的姑娘们说不定穿着打扮都较潮,自个哪能像只土山鸡呢!然而一想到要在野地里露宿,又还是甘心地将那件最土最厚的棉袄备好了方才歇下。
    明日一定要早起,千万不能让花大雷那家伙偷偷走掉。她不跟紧点,是无望赶上他的脚程。
    “你明日唤我起床吧?”她凑近花大雷的耳旁,吐气如兰。
    花大雷有些心痒痒,猛然眼开眼,痴道:“不用,你多睡会。我自个随便弄点吃了便好,得赶早些。”
    筱叶自知他就算这会答应了,也是不算数的,他明日定不会喊醒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她将小雷移到里床,厚着脸皮贴着他躺下。又想着他一动自己便会知道,只有脸热心跳地偷偷伸手抱住他。
    可怜的花大雷,身子是猛然一颤。还想着睡个好觉?他不是柳下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