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让有钱人就这么简单的走了,他还不得趁机赚点银子,“您不如瞧瞧这个,这小妮子细皮嫩肉的,以前她家里头有钱,后来她爹生意失败,就将她卖了,这个不贵,只要三两银子!”
    苏夏至本想买下那个小姑娘,但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年糕,压根没心情去理会人牙子,便跟着许城朝着小巷里面走去。
    根据路人介绍,这条巷子住的全都是人牙子。
    苏夏至和许城两个人挨家挨户地打听年糕的事情,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见过年糕的。
    不知不觉走到小巷的尽头,就剩下最后一家了,苏夏至怔怔地看着最后那户人家的大门,却不敢上前叫门。
    “怎么了?”许城疑惑地看着苏夏至,见她不愣在原地,纳闷的问道。
    “我……”苏夏至这会儿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也不好跟许城说,就怕说出来的话好的不灵坏的灵。
    “你个死丫头片子,娘的,老娘买你就是让你装哑巴的?”一个凶神恶煞地声音从最后一个院子里的传出来。
    “啪啪啪!”
    随后就听到好几个响亮的耳光声。
    苏夏至回眸看向来时路上遇到的那些小孩子,那些小孩子一个个默默地流眼泪,肯定是那些人牙子在背地里对他们又大又骂。
    就在苏夏至心酸不已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熟悉地哭声。
    “年糕!”苏夏至快步冲到最后一家院子那儿,一脚将院门踹开,就瞧见年糕的小脸被人牙子打得肿的跟馒头一样高。
    “你谁呀!”人牙子眼瞅着一个年轻妇人闯进自个家里,眉头一蹙,横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那人牙子本来脾气就不好,他这会儿正在调教孩子,在他看来,这些孩子不打不成才,这会儿正被这个小丫头气得心肝疼,有个不长眼的年轻妇人撞上来,他正好将气全都撒到年轻妇人身上,拎着棍子朝着苏夏至走去。
    还有十几个孩子瑟瑟发抖地站在墙角边。
    苏夏至现在眼里全都是年糕,飞快地解决了人牙子,这才跑到年糕跟前,忙将年糕抱在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她想跟年糕说,“没事了,咱们回家”,但是她现在嗓子疼得难受,愣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娘……”年糕含糊不清地叫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抱紧苏夏至的脖子,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她也知道,她被舅娘卖了,她最害怕再也见不到娘了。
    许城走进来,见人牙子还想对苏夏至和年糕动手,一脚踹飞了人牙子,扯过一旁的绳子直接将人牙子五花大绑。
    “你们谁啊?”一个老妇人从屋里走出来,戒备地看着许城和苏夏至,抓紧手中的拐杖。
    “动手打我闺女的,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苏夏至冷眼看着来人,眉头紧拧着,她说完这话,她觉得她可能换上了中二病,竟然学会威胁人了。
    “小孩子不听话本就该打。”那老妇人的面上很平静,看着那个小姑娘被打肿的脸,冷漠的说道,“再说了,能进我院子的小姑娘全都是我花钱买来的,你算什么东西,在我的地盘大吵大闹,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抓了送官府!”
    苏夏至气得脸都黑了,但是不得不承认那老妇人说的没错……
    许城让苏夏至好好安慰年糕,他亲自跟老妇人谈判,最后用三两银子赎回了年糕。
    苏夏至抱着年糕走出人牙子的院子,许城在一旁牵着马儿,两个人并排朝着外面走去。
    年糕现在受到了惊吓,抱紧苏夏至的脖颈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我抱会,你歇着,省的累着你。”许城担忧地看向苏夏至,他担心苏夏至的手臂受不。苏夏至将年糕往上拖了拖,摇摇头,声音带着鼻音,“没事,我能抱。”
    许城觉得他们这么走回去太不现实了,带着苏夏至去了顾家酒楼。
    小孩子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年糕这会儿哭累了,在苏夏至怀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苏夏至将年糕放在贵妃椅上,小心翼翼地帮着年糕盖好被子,放下帘子,这才跟许城一块去了外屋。
    “我去年到人牙子那边买人的时候,他们身边没有这么多年纪小的孩子,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人拐卖小孩?”苏夏至担忧地看向许城,纳闷地问道。
    “不知道。”许城那会儿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年糕,压根没有注意人牙子手里有多少小孩。
    “路口第一家差不多有二十个七岁以下的小孩子,第二家差不多有十个,第三家差不多有十五个,剩下的我记不清了。”苏夏至生怕那些人牙子偷孩子,轻声说道,“你要不去打听打听那些孩子的来路,对了,再让人煮两个鸡蛋。”
    许城点头应下,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顾家酒楼的客房里面生着火,苏夏至用温水洗完脸,许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些孩子大都是父母不要的,今年冬天冷,粮食不够,他们就将孩子卖了。”许城说这话的时候很淡定,在乡下,大人吃不饱穿不暖,就会把孩子卖出去,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苏夏至擦干脸,重新坐在桌边,轻叹了口气,“也是,今年天太冷了,好在咱们大杨村没有这种情况。”
    “粮价已经到了三十文一斤了。”许城将手放在碳盆旁边,想着那些小孩子在外面挨冻,心里有几分不忍。
    “不如我们将那些孩子都买了吧。”苏夏至抬眼看向许城,一脸认真地说道。
    许城觉得他家小娘子有些太善良了,但是做人不能太善良……
    “我想建个福利院,专门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苏夏至目光灼灼地看着许城,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也见到了,人牙子压根没将孩子当成人看待,我有银子,养这些孩子我还是能养得起的。”
    “我可以教她们以后的生存技能,等到他们成年了,就让他们自己出去谋生路,再说了,我跟娘以后打算建工厂,到那时肯定需要人手,年岁大的就让他们帮忙干活,年纪小的就让他们学着种地,咱家地那么多,开春肯定忙不过来。”苏夏至见许城不说话,走到许城跟前,伸手拉了拉许城的衣袖,低声说道,“你觉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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