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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知道你睡着了之后,从嘴里……都说了些什么吗?”南宫冽倚在椅背上,色淡如水的唇邪魅的微微向上扬起。
    难道她不仅说了梦话,并且还说了一些很不好的梦话吗?
    林绘锦懵懂的摇摇头:“我身边丫鬟没人说过我有说梦话的习惯……”
    南宫冽摇摇头,嘴角漾起的弧度越发的深:“不算是梦话,就是让……本王听了没有心思睡觉。你回去问问春夏吧?是偶尔发生,还是你睡觉就是这样……”
    让南宫冽没有心思睡觉?这倒是让林绘锦很难猜了。
    南宫冽看着林绘锦那一脸疑惑、茫然的表情,便再次喝了一口凉茶,好似能够将他心中的燥热给压下去一般。
    林绘锦将托盘放到南宫冽的面前,一一打开盖子,粥只是一碗很普通的绿豆粥,但是送来的小菜和炸得金黄的小馒头倒是吸引了南宫冽的目光。
    “王爷,这些泡菜都是我按照王爷的口味做的,酸辣可口,不知道王爷喜不喜欢?”林绘锦将几碟泡菜放在南宫冽面前。
    南宫冽却是握住林绘锦的左手,看着她白皙柔嫩的手背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红色的大包:“你睡觉真的很不安稳,都把手伸到了帐帘外面……”
    林绘锦缩回了手,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南宫冽的手,好像他并没有被蚊子叮到。
    只是这么一个很小的细节,却被南宫冽敏锐的目光捕捉到,浓稠如墨的眸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一般:“为什么将手放在帐帘外面?”
    “我……看王爷的软塌上没有罩上帐帘,那蚊子应该都会去叮王爷……”林绘锦有些迟疑的说着,紧接着又用俏皮的语气说道:“我把手放在帐帘外面的话,就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蚊子去咬王爷了……”
    即便她不说,南宫冽也应该明白了。
    南宫冽漆黑的眸光深深的看着林绘锦,尽管里面依旧是一片黑暗,可是她却好似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抹光亮在眸底微微的闪烁着。
    “王爷,你快尝尝吧!”林绘锦语气轻快的说着,随后便很自然的从南宫冽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本王身上有驱蚊的香包,蚊子不会叮本王!”南宫冽喃喃开口。
    林绘锦为了不让蚊子叮他,特意将自己的手伸出帐帘外让蚊子咬。
    这些事,三年前一直都是他默默的为她做,但是她从未领过情。
    但是如今,她竟然为了他做了一次!
    是不是法子她的真心,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听到她用那俏皮的话语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好像一块冰块突然被热水一样,很温暖。
    林绘锦撅起嘴巴,很小声的道:“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便宜那些蚊子了!”边说着,边用手指甲挠着手背上的包。
    南宫冽再次伸过手将林绘锦的手握在掌心,唇角泛起一抹温和:“要不本王命人将那些蚊子抓了给你报仇?”
    “好。”林绘锦用力的点点头。
    “还是本王今晚带你去赶庙会?”南宫冽拖长了尾音:“当做对你的补偿!”
    “广陵的庙会是在今晚?”林绘锦这下来了兴趣:“不是每月的十五吗?”
    “庙会分单双月,双月是初一和十五!”南宫冽握着林绘锦的手,大拇指在林绘锦手背上的包一圈圈的打着转。
    “好!”林绘锦连连点头,兴奋的笑意不由的从唇角蔓延而开,就像是漫山遍野的樱花一般,格外的绚烂、繁盛。
    “想骑马吗?”南宫冽又继续问道。
    “想!”这一次林绘锦的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清美的水眸直接弯成了新月状。
    等不离回来的时候,林绘锦刚刚走。  放在桌上的绿豆粥,南宫冽依然没动,但是手上的折子南宫冽也没看,而是慵懒的靠在窗玖上,黑沉的眸光望着繁盛的树荫下,林绘锦正开心的与张妙竹和春夏嬉闹着,纯美的笑容不染一丝杂质,回
    身举步间,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只让南宫冽的目光越发的深邃……
    “看来王爷睡了一个午觉,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不离狡黠的眸光提溜提溜的在眼眶中转悠着,一把春风含笑的嗓音从唇中吐出来,唇角蔓延着比往常更加明媚三分的笑意。
    林绘锦已经走远了,南宫冽收回目光,转而落到面前的这碗绿豆粥上,浓稠如墨的深瞳浩瀚如海,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在转瞬即逝间闪过一抹矛盾,一抹很深的矛盾……
    就像是水火相撞,无法相融,水灭不了火,而火也奈何不了水一般。
    “听侍卫说,王爷留了大小姐在这午睡是吗?”不离清濯的眸光看了看四周,很明显的看到整理干净的床上有人睡过的痕迹。
    南宫冽眸色加深,修长的手指略微弯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楠木的桌子,低沉的声音分外的有威慑力:“谁允许你在本王午睡的时候,私自将绘锦放进来的?”
    不离小心的看着南宫冽的神色,挺直的腰身略弯,脸上仍旧是一副明媚的笑意,顺着南宫冽的话说:“是,是奴才的错,下次奴才定不会在擅自做主了,还请王爷赎罪。”
    南宫冽的心思很难猜,不是因为他喜怒无常,而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明明他留了林绘锦在这午睡,但是却又反过来斥责不离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将林绘锦给放进来。
    这样前后矛盾的南宫冽,真的很让人难以弄懂他!
    傍晚的时候,金绯色的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映射入南宫冽的眸中,将他漆黑的眸子染上一片金黄色。
    “王爷,大小姐来了!”不离清明的声音传入南宫冽的耳中,声音中隐隐的含着一抹笑意。
    骑在纯黑色大马上的南宫冽朝不离的身后望去,只见张妙竹双手抱着一把佩剑,一脸冷酷、嫌弃的走在林绘锦的身后。
    在看林绘锦,那张新月生晕、火树堆雪的容貌,在身后那片繁花、绿竹衬托下,分外的引人注目,但是在看她那一身的穿着……
    南宫冽也不由的弯了弯唇角。  她可能是知道自己这幅容貌在人堆中太过惹眼,所以打扮得十分素净,甚至有刻意扮丑的嫌疑,可是容貌出众的人,即便随意挽上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根碧绿的玉簪,留一缕长发垂在身前,那也是能
    将大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比下去。
    “上来!”南宫冽弯下腰,冲着林绘锦伸出自己的大手。
    “王爷,我们骑一匹马?”林绘锦那双不染而红的朱唇轻启,波水溶溶的眸光却望向了南宫冽旁边的一匹马。
    “不愿意和本王共骑一匹马?”南宫冽的声音淡淡的,黄昏的光有些燥热的从树上打落下来,却在落到南宫冽身上时,变得一片冰凉。
    “不是。”林绘锦赶紧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了南宫冽的掌心,踩着侍卫的背便被南宫冽拉上了马:“我是怕这这匹马承受不了我和王爷两个人的重量!”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想一个人骑着马穿梭在华灯初上的庙会上。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尽管南宫冽也是一袭苍色长袍素净打扮,但是却分外的雅人深致,反倒是她穿着这一身的碎花长裙,就像是南宫冽的贴身丫鬟一般。
    一个丫鬟和一个少爷共骑一匹马,怎么看都别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搭上了她家少爷呢。
    “你脑袋虽小,想得倒是挺多的。”南宫冽勾起唇,淡幽幽的说了这一句,一夹马腹,胯下的马儿便迈开四蹄,在青石板路上“哒哒哒”的小跑了起来。
    “王爷,就我们三个人?”林绘锦看了一眼身后,没有任何的侍卫和随从,只有张妙竹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一脸英姿的跟在后面。
    “不然呢?本王是不是要在摆个仪仗,举着邪王的旗号,敲锣打鼓带着你去赶庙会?”南宫冽清泉般的声音很淡,可是却是让人听了仍不住发笑。
    就跟一个人一本正经的讲着笑话一样,越是严肃就越形成了一种反差萌!
    “也对,反正王爷现在侍卫和丫鬟都有!”林绘锦小声的附和着,新月般的眸子笑起来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耀。
    “你问过春夏了吗?”南宫冽淡色的唇微微的漾起一抹涟漪,忽而垂下眸,看着林绘锦颈间露出来的一截嫩藕般的雪白肌肤,轻轻一嗅,那股清甜的女儿香好似就能被他吸入到鼻中一般。  “啊?”林绘锦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笑意带着一抹娇羞,扭过头,盈盈的水眸望着南宫冽,很小声的说道:“王爷,那不是梦话也不是呓语,只要是女孩子睡觉的时候都会无意识的发出一两声……轻吟
    声的!”  “是吗?”南宫冽听后,抬起眸望向前方,目光深邃而又内敛,喃喃低语道:“看来是本王大惊小怪了?以为……你又中了什么媚药,让本王过去给你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