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休息好。”秦宇深声音很轻,轻得都不像是他的声音。
    他即无力又茫然的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莫雪薇的背影就出来了。
    他才前脚走来,背对着他的莫雪薇缓缓转过身来,只望他离开背影的最后一眼。
    是什么东西隔在他们中间,谁都不敢去捅破。
    明明在掉下江里之前,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可是为什么真的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却始终不是滋味?
    刚出病房的秦宇深看到高哲手里抬着一份白米粥过来,秦宇深站在原地等着高哲过来。
    倒是高哲看到秦宇深走出来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出来了?莫雪薇还没有醒吗?”
    “没有,她刚醒。”秦宇深漆黑的眸子里如一潭幽静的死水,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反而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那你怎么没有陪着她?”高哲是弄不明白秦宇深了,之前发高烧床都下不了的时候,怎么想着的都要去见莫雪薇。
    在格利大桥看到莫雪薇掉下江里时,不管不顾的要往江里跳去送死。
    现在也救起莫雪薇,也没事了,而且莫雪薇还是清醒着。
    怎么秦宇深反而没了热情,像是丢失了更重要的东西般。
    秦宇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看了一眼高哲打包提回来的粥,“你先给她送进来吧,让她趁热喝,我先回去了。”
    “回去?”高哲眉头拢起来,不太明白秦宇深在做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想见莫雪薇吗?怎么现在又要回去了?”
    “不是已经见到了吗?”秦宇深低下头,伸手在身上开始摸烟,“你快把粥送进去吧,都要冷了。”
    说完,秦宇深快步消失在医院的走廊里。
    提着粥的高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头进到莫雪薇的病房,把粥放到她的床头。
    看到她还是清醒着,只是双眼空洞洞望着前方,高哲都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了,都没有扭头看他一眼。
    “莫小姐?”高哲盯着她,出声唤了道。
    莫雪薇扭过头来看着他,眸光黯淡于刚刚的秦宇深有异曲同工的相似,“高先生。”
    “我刚出去给你买的粥,还是热的,先喝点吧。”高哲指了指桌子上,已经打开盖子的粥。
    莫雪薇又转了个头看着前方,可前方明明是一片空白的墙,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
    “谢谢。”莫雪薇客气的说着,然后慢慢的回过神来,想起医生说的话,便又看去高哲,“听说是你跳到江里把我救起来的,谢谢。”
    “不客气。”高哲想说她应该谢谢的人是秦宇深,如果不是秦宇深一回来就找莫雪薇,发现她不在家就急着找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及时的把她们两个捞起来。
    又一想到当时秦宇深都要跳江下去,平时不爱多说几句话的高哲忍不住想帮秦宇深说几句话,“其实你应该谢谢的人是秦……”
    “我有点累了。”莫雪薇脸上带着牵强的笑意,轻声打断高哲的话。
    看到莫雪薇的样子,高哲大概能猜到秦宇深为什么要走了,估计是小两口又吵架。身为局外人的高哲有知道秦宇深对莫雪薇的感情,但他到底是局外人。客观点来说他也是秦宇深助手,说出来别人也只会以为他全是在帮着秦宇深说话。
    “那你……好好休息吧。”高哲向来是个明理人,感情本来就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只有他们愿意解开心结才能解决问题,旁人说多了都只是多余。
    “谢谢。”莫雪薇淡淡道,然后闭上眼睛休息了。
    本来在医院大厅等着高哲过来的秦宇深,手里拿着烟被一个小护士义正言辞的拦了下来。
    “先生,医院不能抽烟。”
    秦宇深双手的手肘支在膝盖上,身子骨都没有多少力气般,慵懒的抬起一双摄人心魄般的眸子,冷冷的瞧了小护士一眼,摆了摆手中的烟盒,“我点了吗?”
    小护士才在学校毕业没多久,哪里见过这种眼神,只感觉后背一凉,下意识就抱紧了手里的报表。却还是硬着头皮,跟秦宇深呛道,“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不是就要点了吗?我只是先一步制止你了而已,你不要在这里强词夺理。”
    “谁在强词夺理啊?嗯?”秦宇深眉锋微拢,漆黑的眸子一股子肃杀之气涌上来。
    将小护士吓得直眨眼睛,闷了好半天才开口接着说,“是……是你啊,你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
    “请问我对你做了什么,敢做不敢当?”秦宇深缓缓站起来,近一米八的身高站起来如同一堵高墙将小护士的身影笼罩。
    小护士缩着肩膀,双手紧抱着胳膊,瞪大着双眼望着秦宇深。
    在大厅里候着拿号的病人,还以为是病患家属出了什么医疗事故,想上来帮一下小护士又迫于秦宇深身上散发着的寒冷气息,半天一个人都没敢上来。
    这会儿还是从莫雪薇房间里出来的高哲,看到秦宇深跟小护士杠起来,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
    “老板。”高哲走近叫了一声。
    听到高哲的声音,秦宇深复而又坐到椅子上,撇过头去不跟小护士计较。
    小护士看到高哲走过来,像是找到救世主般跑到高哲的身后,小声像是打报告般道,“他是你老板是吧,我刚刚看到他拿出烟要抽,我就制止他,他还凶我。”
    高哲冷冷淡淡的瞧了一眼小护士,没有跟她说话,直接越过她的身子到秦宇深的面前。
    秦宇深突然把手里的烟盒,朝一边的垃圾桶里猛得扔了过去。烟盒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然后在垃圾桶的边缘落下。
    秦宇深咧开嘴不满的发出一声,“嘁。”
    高哲走过去把烟盒捡起来,准备帮他扔到垃圾筒里,拿起来在手里感觉烟盒满重的,打开一眼是一盒未开动的,就又收了起来。
    “你先回去,我去放松一下。”秦宇深蓦然间站了起来,留给高哲的只有一个走远的背影。
    至于他说的放松是什么,高哲根本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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