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晚觉得红杏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到哪里都是很好生存的。
    “什么衣服?”月华忽然问道。
    元清晚摆了摆手:“在这皇宫之中,自然要遵守宫中的规矩,我是打算让红杏帮你准备宫中的衣裳。总不能太特殊。”
    若是之前,月华一定会反驳的,可是这次他却什么也未曾说。
    元清晚便不由得说道:“便应该如此。”
    她朝着她的殿内走去,打算将这一身的衣裳换上,可是还未来得及,便见月华竟然跟了上来。
    夙北陌挡住了月华的去路:“你去做什么?”
    “找死。”月华当即恼羞成怒,他望着放在他面前的夙北陌,不知究竟为什么,便是觉得夙北陌很是可恨。月华是握紧双拳,最后怒道:“让开。”
    夙北陌蹙眉:“你才找死。”
    在皇宫同皇上叫板的确是找死之人该做的事。依照夙北陌在这南浔的信仰与能力,即便他是个暴君随意杀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元清晚又折了回来,之后便说道:“好了,你们若是在这皇宫之中大打出手,岂非让人看了热闹?”
    她其实还是偏心的,因为她字字句句都是在为夙北陌着想,生怕夙北陌会出什么问题才是对的。
    元清晚看了月华一眼,良久之后才道:“若是你在这里被人发现,我便只能抛弃你,将你丢出宫了。”
    “你敢!”
    “为何不敢?”元清晚挑眉:“你大可以试试?即便是夜班三更潜入皇宫,我保证,我一个字都不会同你说。”
    月华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最后他还是捏紧拳头,似乎用了最大的力气垂在了柱子上。
    猛不丁的,元清晚吓得一个哆嗦,退后了两步,夙北陌一把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当真摔倒。
    元清晚朝着她尴尬地笑了笑。
    夙北陌却关怀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
    元清晚指了指月华:“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待着,我去将衣裳换上。”
    夙北陌跟在元清晚的身后,月华怒道:“他也留下。”
    元清晚侧目瞥了夙北陌一眼:“皇上,你听他这般渴求的声音,你便留下陪他吧。”
    夙北陌嘴角抽了抽,但是以防月华再做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他只得站在那里死死盯着月华。
    “皇上,奴婢去准备衣裳。”
    夙北陌此刻背靠在鎏金柱上,双手环胸,他点了点头:“嗯。”
    月华道:“你真是该死。”
    “你说朕该死,可是你却不能对朕下手。”
    “若不是她威胁我,我早便将你杀了。”
    夙北陌挑眉望着月华如今的模样,生的简直都是狂妄至极。
    更何况加上他的这个性子。一般的女子哪里驾驭得住这种男人。也除了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那位才有如此能力。
    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希望是她。毕竟那是他的宝藏。
    月华道:“怎么了?不敢吱声了?若不是他,已经去投胎了。”
    夙北陌冷冷一笑:“你应该说,若不是她,你早便去投胎了吧。我轻功内力皆高与你,何况这里是南浔国,我是南浔的一国之君。想要将你杀掉,我有千万种法子。”
    月华蹙眉:“你们杀不掉我。整个灵陵国的人都想我死……”
    “他们不会让你死,只是想看你过得凄惨罢了。因为他们想要将他们的任何灾难都施加在你的身上。若是没有你,他们应该去怨恨谁?”
    即便是诸多反驳,月华却认为夙北陌说的很是有道理,他紧紧蹙眉,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苦刻左右为难,一边是元清晚最在意的人,还是她曾经的主子。一边是元清晚要保护的人,她也不知该向着谁。
    “皇上,月华公子。属下觉得你们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事情而这般,属下认为,究竟要怎样,还是娘娘来……”
    “苦刻,闭嘴。”
    夙北陌冷不丁道。出于之前的习惯,苦刻下意识便乖乖闭了嘴。
    夙北陌在尚清阁之时,那便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神。无论夙北陌说什么,即便偶尔的判断是错的,他们也会依言执行。便像现下,明明晓得不是再听从夙北陌的人了,却偏生还会控制不住想要听从他的。
    苦刻觉得她自己当真是没有救了,有些对不住元清晚。
    很快,元清晚便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她脱下那一身奴仆衣裳,端回了雍容华贵。
    “怎么了?”
    苦刻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解释。
    月华双眸通红,一看便是受了什么刺激,元清晚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低声询问着:“究竟怎么了?”
    月华扭头看了夙北陌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没事。”
    这倒是出乎夙北陌的意料,他认为,想要获得元清晚的同情,月华必然是会像元清晚说些不该说的话的。但是他竟什么也未说。
    不光是夙北陌,元清晚也有些好奇。月华的性子可不是如此平和,方才之时,分明是夙北陌刺激到了他。
    “当真没事?”
    “没事。”
    元清晚亲自为月华找了一间最好的房间,她说道:“虽然晓得,你可能不怎么喜欢这里,但是勉强住着吧。我定然会尽早让皇上安排一处能够让你住着舒服的地方。”
    “我说了,你得跟着我。”
    月华死死地抓住了元清晚的衣袖,元清晚却认为月华不应该如此,所以她便说道:“我不可能一直跟着你,我记得这句话我也说过很多次了吧?你应该听听。”
    月华蹙眉:“我也说了,既然救了我,便没有资格再抛弃我。”
    月华颇有种冥顽不灵之感。莫非救了一个人还要对那人的一辈子负责?不仅如此,还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元清晚觉得有些可笑,但是她却也没有说其他的:“你要以身相许?”
    月华蹙眉。送来了元清晚的衣袖:“女人做的愚蠢事。”
    “既然不是那样,你便应该晓得,我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你。过两日,你一定是要搬出去。或者你愿意去相府也可以。反正你的假家人都在那里。”
    “我没有家人。”
    “但是在外人看来,我那姑姑便是你的家人,她的子女便是你的兄弟姊妹。”
    月华依旧蹙眉:“身为我的家人,不知他们是否愿意被我给杀死。”
    他眸子里的暴戾乍现,元清晚吓得退后两步,晓得月华身上的暴戾之气并没有消失,相反的,还是很严重。
    元清晚低声说道:“他们只是你的假家人,所以你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杀他们。”
    月华不吭声,元清晚便当他是默认了。
    夙北陌看元清晚对月华如此尽心尽力的模样,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平衡的。但是这些所谓的不平衡他都是可以忍受的。
    夙北陌上前两步,他将元清晚护在身后:“阿晚,同不知好歹的人有什么可说的。”
    月华眸中的红色逐渐消散下去,元清晚有些心疼,便低声说道:“皇上,即便是月华做的不对,但是我却认为他只是暂时不能理解这些对他好的事情,所以还是莫要责怪他了。”
    夙北陌怒极反笑,他眯眸:“所以,这些便可以怪我了。”
    元清晚当即摇头:“怎么可能?”
    夙北陌抿唇,他未曾再多说其他的话。
    良久之后元清晚再次看向月华:“月华,你试着理解我一下,好不好?”
    “所以,你究竟为何对我如此好?我可不信因为我那好哥哥。除非他死了,你觉得愧疚。”
    元清晚浑身一怔,之后她眸子里便含满了眼泪。
    灵酒死了,所以她一直活在愧疚之中。灵陵死的最后一刻,是她用匕首刺入他的心脏,取了他的心头血。
    苦刻也晓得这些,之后她见夙北陌将元清晚打横抱起,离开了这里。
    苦刻先是挡住了月华,接着却见月华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好奇,她便垂头看了过去,却见月华也垂着一双眸子,看不出是什么神色。他低声呢喃:“看来真的是死了呢。”
    苦刻晓得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再去误导月华的话。但是她总是能够感觉得到,月华身上散发的气息,似乎是在失落。
    苦刻有些不理解,这种奇怪的气息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只是感觉更奇怪。良久之后她弯下腰看着蹲在地上的月华询问道:“你在难过?”
    月华倏然抬起眸子,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难过?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难过。夺得我幸福生活的是他。灵陵国信仰之人是他。他是神,我是魔。可是这一切若是没有他,我会不会好一些?”
    苦刻现下才发现,原来她家主子觉得月华可怜,不仅仅是因为灵酒的因由,兴许是因为月华本身便足够可怜吧。
    她叹了口气,也蹲下身子。
    月华沉声道:“靠我如此近,你该死。”
    “主子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月华冷道:“是么?我却不晓得呢。因为我当真会杀人。若非她的阻止,这南浔国说不定也会变成我的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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