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云初凉用酒精给他消完毒之后,直接下了手术刀。
    “嗯!”撕裂般的疼痛从腿间一直侵到大脑,慕奕哲忍不住闷哼出声。
    “二舅舅你忍着点,会有点疼。”云初凉看一眼疼白了脸的慕奕哲,却没有停。
    她是可以用麻药的,不过麻药对他今后的恢复不好。为了能康复的顺利,只能这样。
    “我可以。”慕奕哲顶着一头冷汗,咬牙道。
    云初凉钦佩地看他一眼,手上飞快地动作着。
    风肆野站在旁边承受着双重冲击,这一刻不管是二舅舅还是凉儿都是值得钦佩的。
    没用麻沸散直接用刀把肉切开,露出里面的骨头,不用想也知道这有多疼。可是他从开始哼了一声之后,就再没出声了,这种铁一般的意志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再看凉儿,手上的动作行云如水般熟练,那每一刀的分寸和专注,也都不是一般医者能拥有的,不得不说在医术方面,她绝对是有天赋和水准的。
    “钳子!”
    耳边传来沉冷的声音,风肆野连忙将钳子递了过去。
    云初凉已经将他腿上的肉都切开了,里面的骨头也看得一清二楚,只一眼她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跟她之前检查的一样,他的骨头全部错位,即便长好,也是不能行走的,就好像他之前那样。
    情况比她之前预期的要严重一些,云初凉的表情有些凝重:“二舅舅……”
    慕奕哲满头冷汗,虚弱地看向云初凉,“是不是医不好?”
    其实他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医不好也没什么关系。
    “不是。”云初凉看着这样的慕奕哲有些心疼,“可以医好,但是得把你的骨头重新打断。”
    云初凉实在不忍心说这样的话,可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骨头没有长好之前,让她来医,她可以想办法帮他正骨,可是现在骨头都已经长好,而且全部错位,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她根本没办法帮他正骨。
    就连风肆野都是一脸不忍,重新打断再接,这得多疼!
    “打吧!”可是慕奕哲却是没有任何迟疑,“凉儿,按你自己的想法治,不用顾忌舅舅,舅舅能忍得住!”
    慕奕哲一字一顿,说得特别慢,但是却非常坚定。
    “好。那你做好准备,会很疼。”云初凉应了一声,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小锤子,没有任何迟疑地往腿骨上敲去。
    之前用了她配的药,他的腿骨基本已经很软了,很好敲断,但是却不会减轻任何疼痛感!
    “啊!”尖锐的疼痛如尖锥般一下刺进他的神经,慕奕哲再也忍不住地喊叫出声。
    “拿快布巾给舅舅咬着,免得他不小心咬到舌头。”云初凉头也不回地吩咐。
    “好。”风肆野连忙应了,取了布巾递到慕奕哲唇边。
    慕奕哲此刻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昏昏沉沉地看一眼风肆野,听话地咬上了布巾。
    看慕奕哲的情况不是很好,风肆野有些担心:“他快疼晕了。”
    云初凉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正常,换做一般人早就晕了。”
    二舅舅意志力这么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晕了,也能少些痛苦吧,这么清醒地感受着疼痛,该是有多折磨。
    屋里,云初凉敲断慕奕哲错长的骨头,又飞快地开始给他接骨。
    外面,老太太听到慕奕哲的尖叫声,吓得腿都软了。慕柏衡面沉如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可是眼里却满是担心和心疼。
    慕澜瑾和萧铭音几人也都是一脸担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屋里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叶氏和蒋氏听到消息,也都赶了过来。
    “怎么样,二弟怎么样了?”叶氏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急得不行。
    刚刚听到凉儿在给二弟医治,她就立刻赶过来了,希望凉儿一定要把二弟的腿治好。
    “怎么还没出来了,进去多久了?”蒋氏也是一脸担心。
    “一个时辰了,也没动静!”慕奕辰也是急的。
    虽然都说凉儿她医术高明,可是二哥的腿也是很多医术高明的医师治不了的。不知道这会儿凉儿能不能成功?
    所有人都在忧心忡忡地等着,屋里,风肆野一遍遍地帮云初凉擦着汗。
    看到从脸色红润到小脸煞白,风肆野也是心疼得很。他不敢让她休息,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一刻的风肆野是无助的!
    意志力坚强的慕奕哲,终于在云初凉帮他正骨的时候晕了。他也终于明白,正骨比敲骨还要疼上几倍。
    云初凉看了眼晕过去的慕奕哲,轻叹了口气。
    终于晕了,这样也好,晕了也就不会那么痛了吧!
    云初凉的动作没有停,一点点帮他接骨正骨。
    这场手术,云初凉做的极为认真,从敲骨再到正骨接骨,再到缝合,云初凉用了整整四个时辰。
    手术结束时已是深夜。云初凉累得差点虚脱,却依旧不敢有任何松懈。
    为他缝合消毒上药,再给他包扎之后,云初凉才终于松了口气。
    “累了吧?”风肆野心疼地将她抱到怀里。
    云初凉晃了晃脑袋,欣喜道:“手术很成功!”
    “辛苦你了!”风肆野在她扬起的唇角上轻吻了下。
    “还好,总算是成功了。”虽然辛苦但是很值得。
    云初凉红着脸拍了下风肆野的肩膀:“快放我下来,外祖和外祖母怕是等急了。”
    风肆野看了她一眼,非但没有把她放下来,反而还抱着她出了房间。
    一看房门开了,大家立刻涌了上来。
    看到云初凉是被风肆野抱出来的,慕柏衡和老太太瞬间变了脸。
    “怎么了?”
    “凉儿你……”
    “我没事。”不等他们担心,云初凉就脸色微红地锤了锤风肆野的胸口,“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她累了,我抱着她。”风肆野依旧没有听话。
    云初凉的脸更红了,大家倒都笑起来。
    老太太更是嗔了他一眼:“还以为凉儿出什么事了呢,吓死我了。”
    “老二的腿怎么样?”慕柏衡终于想到了慕奕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