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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四十六章 安国侯府要退人
    “郡主是前日回的娘家,昨儿,平王妃就指望着安国侯来请罪,谁知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今儿一大早,奴婢听说,平王妃悄悄打发人去了安国侯府,谁知安国侯不在家,去的人只见到了老安国侯夫人,老夫人记恨郡主前儿气晕了她,自然是恨透了她,见了来人,也不让人招待,只凉凉地说了这么一句: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你家郡主太过金贵,咱安国侯府庙小,供不起!”
    “什么?这是要退货么?”刘稻香觉得这个老安国侯夫人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碧莲又道:“是的,奴婢打听到,老安国侯夫人就是这个意思,如今,坊间已隐隐传出郡主命硬,又出的时辰不对,在娘家害娘家,在夫家害夫家,总之,说她是不祥之人,更说她太不孝顺,把老夫人都给气病了,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又是郡主的身份,更是出自平王府,根本不把安国侯府放在眼里,更有说她心狠手辣害死了安国侯先头夫人,还吞了她嫁妆的事。”
    刘稻香冷笑道:“吞了她的嫁妆?这事定是乱说的,珍珠姐姐父母双亡,那时,她的亲戚没少欺负她是弱质女流,直到老安国侯插手,才有所改善,她的嫁妆本就不多,后来自己病后,又给她的丫头、奶妈各留了一份,剩下的,就她捐了一部分给善堂,是给她那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儿积阴德,再余下一小部分,让卫承贤给带回故里,全部拿来买了祭田。”
    大周朝的这个规定其实挺人性化,不断人根底,做人做事留一线。
    如果哪个大世家犯了大错,受了牵连的族人肯定不会少,家产可以没收,但族里的祭田朝廷是不会没收的,有这根基在,往往这些大世家里,也会有三两个能东山再起。
    青梅在一旁听了,道:“真是报应,当初她做得那般狠,竟也能下得了手,不知她晚上可曾睡得着,也不怕安国侯先头夫人的魂半夜摸上她的床。”
    碧莲被她这么一说,顿觉身边阴风阵阵,伸手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小胳膊,抱怨道:“青梅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般吓人?”
    碧莲却是不理她,又径直说:“今儿王妃带人气势汹汹地杀去安国府后,听说闹得可凶了!”
    刘稻香又问:“可是又出了什么事?莫不是两家人打起来了?”
    “奴婢听跟着去的人说,是差点儿打起来了,原本王妃去了安国侯府时,老安国侯夫人还是让人请了她去自己的院子里说话,只不过,两家因为郡主与安国侯的事而发生了争执,听说,老安国侯夫人与王妃两人不欢而散。”
    刘稻香感叹:“不是每个人能像我婆婆这么开明的。”
    “不过,这一次,王妃从安国侯府带回来一个人,奴婢当初只见到了她的侧面,只是那一眼,就惊吓到奴婢了,当时,奴婢还以为白日里见到鬼了,后来才知,原来,真是二姑奶奶身边的那个珍珠。”
    “你真见到了?”刘稻香又道:“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爹娘太过老实,生的儿子又不争气,她娘家是她那见钱眼开的嫂子当家呢,当初郡主许了她些银子,立马就把这叫珍珠的丫头给卖了。”
    她说到这儿,又道:“只是如此一来,那珍珠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碧莲靠近她,附耳道:“奴婢打听到,有小丫头瞧见这珍珠在换衣裳时露出来的一小截胳膊,上头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印,全是拿绣花针给扎的。”
    “太可怜了,你回头找些上好的药膏与她,只说,她的长相让我想起了我的手帕交,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刘稻香是不想顶着与林珍珠长相很相似的这个丫头身上有伤,这会让她想起早逝的林珍珠所受的磨难。
    刘稻香在这里感叹不已时,东院的崧泽院里,金镶玉与苏惠雅又亲亲热热的“嫂子”、“三妹妹”的互相唤着,那亲热巴巴的样儿,好似她俩是定要好上一辈子的好姐妹。
    苏惠雅这几日被自己的破事给折腾得够呛,整个平王府里除了金镶玉,竟无一人愿意听她的心里话。
    她的娘亲平王妃,却是不大爱听她啰嗦,自从安国侯府回来后,她娘便气得一直睡在床上,谁也不搭理,连她这最疼宠的女儿都不愿意见。
    金镶玉打听到这些事后,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吃过晚饭后,与苏惠雅同时离开了繁锦院。
    凉凉的晚风吹过,隐隐中带着丝丝丁香的香气儿,繁星闪烁,明月高悬,这样春末初夏的夜晚,总让人想起温柔多情的情人。
    金镶玉抬头看看夜空,她想念极了家乡的草原,这样的夜晚最适合策马逛奔,与自己的阿哥们,还有部落里的少男少女们......
    一侧的苏惠雅望着这样美丽的夜晚也是神情怔怔的,也是在这样的夜晚,她记得她在皇宫里迷了路,一个一身淡青色长衫的少年,头系淡青色的学子巾,温柔而不失儒雅地低头问她:小妹妹,可是迷路了,你爹是谁?
    苏惠雅当时觉得哪怕总个大周从此沉入黑暗中,她只要眼前的少年能相伴相随即可。
    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但那少年如同这有着淡香味儿的夜风,稍纵即逝!
    “嫂子,你可知我为何会对承贤哥哥死心塌地么?”至少,在他拿鸡毛掸子抽她之前,她心里虽有恨,但更多的,是盼着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不知!”金镶玉一直没搞懂苏惠雅为何那般喜欢卫承贤,她瞧着那卫承贤就是个雌雄莫辩的男子,哪里有她们草原上的男儿壮实耐看。
    苏惠雅淡然一笑,这一刻她的笑容如同初恋中的少女。
    “只一眼,他的样子,便刻在了我的心里,那时,我不过才六岁。”
    不怪她早熟,古人到了九十岁就可以说亲,十四、五岁就可以出嫁。
    那时,苏惠雅尚不知自己的心,只知,她很想再次见到那个少年,后来,她的确偶尔见到了,因为娇羞,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偷偷的望着,至到有一天,她发现皇宫里得宠的公主们是那般的骄纵,而因为她们的骄纵,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很多东西。
    她后来偷偷问她娘,她娘说,她也有骄纵的资本,因为,她是平王之女,她是天生的,真正的金枝玉叶。
    多少年了,生活在富贵乡里的她,早已忘却了自己的初心,不记当初为何要如此。
    至到今日,再次回想起来!
    可是,她早已回不到当初。
    ......
    “原来如此,我说呢,三妹妹,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我前几日进宫给太后们请安,东太后赏了我的一点雀舌茶,听说这茶极好吃,你是知道的,我最喜欢的还是吃奶茶,搁上奶酪和酥油,再美味不过了。”
    苏惠雅暗思,自己回了那牡丹阁也是清清冷冷的,越发想卫承贤想得利害,一想他又忍不住恨极了他,总是折磨得自己不得片刻的安宁,到不如去自家大嫂那里坐坐。
    “横竖我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要忙,到不如去你那里小坐,打发打发空闲。”没准儿与金镶玉说着话,自己又能想出一些主意来出出心中的恶气。
    于是,这对塑料花小姐妹有说有笑地去了崧泽院。
    崧泽院早已不是苏惠雅印象中的那样了,金镶玉很思念草原,因此,叫人除了通往主院的主道之外的地方,将那些青石板全都给铲掉,如今已铺上了一层密密的浅草,不难看出,这院子有婆子在精心打理,少了一份娇艳,到多了一抹绿意,在这越发炎热起来的日子里,瞧上一眼,总叫人打心底透着一丝凉意。
    苏惠雅却欣赏不来这样的美景,她更喜花团锦簇,一片姹紫嫣红的热闹繁华。
    “你怎地不栽些花呢,光种了些草。”
    金镶玉淡笑道:“我管别人做甚去,只要自己活得快活就行。”
    在这样的府里,能活得自在些,都是很不容易的,她哪里会愿意去在意别人高不高兴。
    “好了,莫说这些,好在我的堂姐妹们今儿去京郊了,赶不回来,你与我能清清静静地说说话,说起来,自你出嫁后,我俩便再也没有这么和声和气地说过话了。”
    苏惠雅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真切:“是呢,走吧,我也有许久不曾吃过这上等贡茶了。”
    她挽了金镶玉的左胳膊拾阶而上,早已有小丫头提前烧好了热水,又摆上了吃食。
    金镶玉与她进了正屋,又相对而坐。
    她一边捡着不要紧的家常事与苏惠雅拉家长,一边又寻思着该如何在背后推一把。
    话题不知不觉就说到了两人的身上,金镶玉不由感叹:“唉,难怪古人说女子嫁人是第二次投胎,真正没想到......三妹妹,你哥的事,你真不知吗?若是你早些告诉我,也不至于......”
    苏惠雅不由苦笑,她这会儿也不怨金镶玉了,道:“我哪里知道这些,若是晓得,我肯定会提前告诉你的,好歹,你也是我的好姐妹不是么?”
    好姐妹?
    好姐妹会被后捅她的刀子?
    金镶玉心下冷笑,嘴上答:“是呢,说起来,与你我年纪差不多的,也都嫁人了,还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我到真羡慕西院的那位,也不知,是不是她家的祖坟占了个好风水还是怎地,她上头的那个姐姐也嫁得极好呢,虽说只是黄氏一族的旁枝,但是,那她那姐夫是个懂事的,听说上回考了个武状元,要不是你二哥拦着,皇上都想把一个公主嫁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