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县汽车站,段飞就看到有警察四处巡逻,最近李秀丽下令全县打击黄赌毒违法活动,汽车站作为公共场所自然重点监控。
    此刻段飞才明白,会所老板为何非要自己来接收箱子,他们是通缉的逃犯,要是来汽车站无疑是自投罗网。
    汽车站人流较多,会所老板又没交代向谁接收箱子,段飞准备打电话询问,哪知对方先打过来了。
    “段院长,在28路公交车站牌的地方,有个长满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提着个黑色箱子,你把箱子拿过来就行,接头时的暗号是……”会所老板详细交代。
    “接收个箱子还要暗号?”段飞皱眉问道,他不理解接收个箱子干嘛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认为没必要弄得这么谨慎繁琐。
    “必须要暗号,而且还得谨慎行事,箱子里的东西珍贵无比,不然哪能费如此周折让堂堂县医院院长的你来接收。”会所老板解释道。
    “箱子里是什么东西?要是违法的我不会去接收的。”段飞质疑道,他隐隐觉得接收的箱子有问题。
    “那可由不得你,不管是什么东西,你现在必须去接收,还要确保东西安全,我提醒你,你现在在我的监视下,要是事情没办妥,后果你是清楚的。”会所老板威胁地道。
    “王八蛋,你他妈要是男人,咱们就正面较量,别老是拿女人来威胁我,你丢不丢人?”段飞忍不住谩骂道。
    “段院长,你的激将法对我无效,逃亡这两天,我的手下都没玩女人,早就饥/渴难耐,程小姐很漂亮诱/人,我相信只要我同意,程小姐必将会被轮流玩死,你快做决定。”会所老板冷冷地道。
    “不准碰紫月,王八蛋,你们不得好死。”段飞撕心裂肺地吼道,嘴角连连抽搐几下,手机都险些让他抓碎,可见他是如何的愤怒。
    “段院长,你认为谩骂对我们这些亡命的人有用吗?”老板会所淡淡地道。
    “我去给你接收箱子,你们不要伤害紫月。”段飞咬牙切齿地道,他选择再次屈辱的妥协。
    会所老板这帮亡命之徒啥事都干得出,他真要拒绝,紫月肯定会被侵犯杀害,眼下段飞只能乖乖的被控制。
    “很好,段院长,你是个聪明的人,我相信你定能马到成功,对了,你得多警惕周围巡逻的警察,千万不要让他们盯上你,东西要是出差错,你就等着给程小姐收尸吧。”说完,会所老板挂断了电话。
    段飞呆愣在广场上,从会所老板话里能推测出接收的箱子里肯定是违法物品,甚至有可能是武器弹药。
    眼下警方全城通缉会所老板,他们要想活命,就得有足够的火力跟警方对抗,最坏的打算,也能用武器绑架一批人质进行对峙。
    段飞头痛了,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他要是接收箱子交给会所老板,势必会造成无辜人员伤亡,那他就闯大祸了。
    眼角余光瞥了眼巡逻的警察,他想报警,可想想会所老板是亡命之徒,而且自己在他的监控下,估计一报警,他就会把程紫月杀害。
    思来想去,段飞觉得现在他没的选择,只能乖乖照办,倒是与会所老板交接时,可以想办法救出程紫月,同时把装有违法的箱子销毁。
    梳理清楚思路,段飞就赶往28路公交站牌处,果然见有个长满胡子的中年男子在那四处张望,眼神似锐利的毒蛇,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人群。
    段飞迎面走去,这中年男子酷似电影里的雇佣兵,特别是眼神很冷,要是没社会阅历的人,估计被扫一眼会吓坏。
    开始男子不停打量段飞,显然有点怀疑,但对上暗号后,中年男子才把箱子交给他,临离开时提醒让他从汽车站南门出去,那边的警力较薄弱。
    箱子并不是特别重,可段飞却觉得比泰山还重,提着可能是枪支弹药的箱子,行走在人流多的汽车站,他感觉股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现在的心态跟初次犯罪的人相似,害怕周围人留意他,更担心警察围上来。
    果然如男子所说,汽车站南门警力薄弱,他很顺利的走了出来,正打算松口气时,突然数十个握着手枪的警察拦在前面。
    “先生,奉命搜查毒品,耽误你些时间,请把你提的箱子交给我检查。”一位警察礼貌的说道,眼神留意段飞的举动。
    “搜查毒品?”段飞皱眉问道,他经历过几次被人拿枪顶着脑袋,倒显得很镇定,没有惊恐的逃跑。
    只是心里担心手中的箱子,这可是个烫手山竽,不禁紧了紧握着箱子的手指,掌心早已冷汗淋漓。
    “是的,麻烦你配合,我们怀疑你箱子里装得是毒品。”警察催促道。
    听到警察肯定的话,段飞恍然大捂,敢情箱子里不是枪支弹药,而是害人的毒品,这倒让他很吃惊。
    会所老板他们现在算逃亡,竟然还有心思搞毒品交易,这种困境下他们哪来的依仗,难道他们背后有保护伞?
    眼下容得不得段飞深想,警察还等着他交出箱子,可他能交吗?答案显然是不能,会所老板曾说过,箱子出了差错,就会立刻侵犯杀害掉程紫月。
    “警察同志,我想你搞错了,我这箱子里装得是机密文件,并不是所谓的毒品,我不能让你检查。”段飞坚决的拒绝道,为了不让程紫月受伤害,他必须保住箱子。
    “先生,抗拒执法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既然不配合,那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警察瞧见段飞异常,欲要强行夺取箱子。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县卫生局副局长兼县医院院长段飞,你竟然怀疑我运毒,你胆子好大。”段飞昧着良心威吓道,眼下只能用身份威逼警察放行。
    那警察愣了下,随即做了个出乎人意料的举动,他上前直接将段飞手里的箱子夺走,坚决地道:“扫毒是李县长下的命令,不管你是什么高官,我们都必须严格检查,这是我的职责,得罪了。”
    那警察抢过箱子就置放在地上,看来真是要打开检查。
    段飞懵了,在这个权欲横流的社会,不惧怕权贵负责的警察,真得太罕见,要是换平日,他肯定得好好赞扬这个警察。
    然而眼下时机不对,这时遇到个尽职的警察,反让他极为困扰头痛。
    “住手,要检查也得让你们局长来,我跟你们陈局长是朋友,我给他打电话。”眼瞧着那警察要打开箱子了,段飞有些慌乱,只能拿出手机准备给陈钊打去电话,希望他来解围。
    “不用打了。”忽然身后传来陈钊威势的声音,有人抗拒执法并威吓警察,这事早有人报告给他了,他正是前来处理的。
    “段院长,你怎么在这里?”陈钊客气地问道,段飞是李秀丽的心腹,他一直想跟段飞处好关系,以便以后有机会帮他美言。
    “陈局长,你来的正好,你的手下怀疑我运毒,我箱子里是一些疑难杂症的独家治疗方案,属于个人医学机密,不宜让他检查。”段飞故意撒谎道,现在他只能寄托跟陈钊的私人关系放行。
    “小刘,这箱子不用检查了,赶紧还给段院长。”陈钊对刘姓警察吩咐道,他跟段飞算朋友,他压根不信箱子里会是毒品。
    “局长,这……”刘姓警察有些不甘心。
    “小刘,你是刚从警校分配来局里的,可能不清楚段院长的为人,县里前阵子闹恐怖的重症,是段院长几个日夜没合眼攻克的,以前县里假药厂也是他揭露的,他做的全都是正义的事,像他这种敢跟邪恶势力作斗争不惧牺牲性命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运毒的。”陈钊侃侃而谈,相信亲友是人之常情,可坏人往往就运用这个弱点干坏事。
    刘性警察听完,立马把箱子还给段飞,还诚恳的道歉,这搞得段飞无地自容,以前好不容易建立的名声,现在却用来运毒,真是莫大的讽刺。
    “段院长,我还有公事在身,就不开车送你回去了。”陈钊让其它警察去别处搜查,随即跟段飞告辞也欲离开。
    “陈局长,你这是在搞什么案子?竟然劳你亲自坐镇,还出动如此多警力,肯定不是普通的扫毒吧。”段飞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确实不是普通的扫毒,局里刚接到消息,有毒枭从金三角运来批新型高纯度冰毒,这东西比k粉强悍百倍,吸食后对其依赖性极强,即使事后进行专业的戒毒也难戒除。”陈钊脸色凝重地道。
    “这冰毒危害如此大啊?”段飞错愕地道,额头早已冷汗淋漓,他清楚所谓金三角毒枭就是先前与他接头的中年男子,而箱子里就是新型的毒品冰毒。
    “这只是对吸毒个人的危害,要是冰毒在县里流通起来,那将会让无数幸福的家庭家破人亡,甚至会严重破坏县里的正常治安,因此李县长要求我,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拦截住这批毒品,段院长,事态很严重,我要去别处搜查,失陪了。”说完,陈钊就转身离开。
    段飞面露繁杂的神色,陈钊说得对,毒品不仅损害自身,还会危害到安稳的社会秩序,由于冰毒依赖性强,吸食者为了毒资,会干出些不理智的杀人掠货案子。
    忽地,段飞感到深深的愧疚,他觉得不应该为了私欲,为了解救程紫月,不顾别人的安危,不顾事情产生的恶劣后果。
    他打算把手里的毒品交给陈钊,紫月的命是命,其它人的命也同样是命,只是他准备张嘴喊住陈钊时,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是会所老板打来了,他刚按下接听键,那边就传来程紫月的呼救声,“小姐夫,你快来救我,别碰我,走开。”
    显然对面又开始要侵犯程紫月,这群无耻的王八蛋又拿这事威胁。
    “狗杂种,你怎么能不遵守承诺,我已经接收到箱子了,你不要伤害紫月。”段飞愤怒的吼道,声音都有些发颤。
    “段院长,不遵守承诺的是你吧,汽车站前有辆亮着转向灯的的士,他会载你来见我的,我警告你,别在乱动心思了,赶紧把箱子交给我,不然我会把程小姐先奸后杀的,我说到做到。”会所老板言语阴森地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段飞脸色陡然变阴沉,抬头四处张望,看来会所老板正躲在不远处角落监视自己,刚刚想告诉陈钊的想法肯定被他察觉了。
    被人控制的感觉,让段飞感到无比的耻辱,心中暗暗发誓,若有机会掌握主动权,定让敌人死无葬身之地。
    眼见着陈钊的背影在视线里彻底消失,段飞没能有勇气叫住他,反反复复纠结好几次,最终天坪还是偏向私欲。
    人性就是如此复杂,圣人都难免于私欲,何况段飞只是个农村娃,脑袋里回响程紫月的呼救声,他的心钻心般疼痛,当即提着箱子往门口亮着转向灯的的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