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列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想说?。
    但皇帝指名道姓地让他开口,江星列自然不能推拒。
    “回禀陛下,此案拖延日久,朝野上下不宁,?是该尽早结案,起码该给百姓一个交代,让百姓安心。”江星列道。
    “江世子的意思,是要哄骗百姓吗,若不将背后之人挖出,这算是什么交代,”安王上前反驳,“父皇,此举不妥,万万不能!”
    江星列神色自若,并不开口,安王道,“父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水,大夏是舟,陛下,谁都能哄骗,大夏百姓却是
    哄骗不得的啊!”
    安王说罢,跪倒在地。
    皇帝听得心中动容,这话是没错的。
    然而说这话的人,却万万不该是他的儿子。听自己的儿子说这话,皇帝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他知道自己日渐年长,也有意在几个儿子里挑出最合适的继承人。
    但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越俎代庖,将大夏百姓置于面前,皇帝的心情并不好。
    不管是太子,还是齐王,都不曾如此挑衅过自己的权威。
    老三却敢,还拿着百姓的名头,堵得他这个皇帝都哑口无言,还要顺带把东宫之位上坐着的兄长拉下来!
    如此地野心勃勃,是真当自己要死了吗?
    皇帝神情严肃,道,“起来吧,看来满朝文武之中,只有你最明百姓之心,最为百姓思量。”
    安王先是面露喜色,片刻之后,又意识到什么,这不是在夸奖他。
    安王拱手,焦急道,“父皇,儿臣只是为父皇忧心,绝无他意!”
    “朕知道你为何担忧。”皇帝道。
    安王道,“父皇,儿臣~”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罢了,既然老三你信誓旦旦,说你皇兄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那就拿出证据来,给大夏百姓一
    个交代。”
    安王一听这话,也顾不得惶恐,当即传令,叫人去取证据,传唤证人。
    证据确凿,太子是抵赖不得的,安王心情振奋,父皇不高兴不打紧,只要今天能把太子拉下马,那盛京就只剩他一个排的上名
    号的皇子了!
    老四软弱,老五浪荡,老六毛都没长齐,三个都不靠谱,这皇位,除了他,还能交给谁!
    只能是他的!
    必须是他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和朝臣一起等着。
    太子神色颇有些不耐烦,他四下看着,不经意和江星列四目相对,江星列轻轻点头。
    太子心想,这事儿今天可算是完了。
    终于不用再和老三纠缠了,他得想想,好好想想把老三打发到哪个封地去,越远越好!
    安王发觉太子的神情变换,对太子说道,“兄长身为嫡长,又是东宫太子,本该为我等兄弟做出表率,却为银钱,失了风范,真
    是叫我这个做弟弟的失望!”
    “三弟又何尝不令为兄失望,”太子遗憾道,“不知三弟是听了何人挑拨,闹得你我兄弟阋墙,令父皇伤心失望。”
    “三弟应当及时回头才是,否则,就该来不及了。”太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若是安王能够冷静些,或者他身为能有一个冷静理智的谋臣,他就该知道,这个时候已经该收手了。
    可他并未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一心想拉太子下马。没有办法,他苦等东宫之位,已经等得太久了,久到能够让他疯狂。
    他要东宫之位,然后就是那个位置,他要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
    两人没有争论几句,太子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安王也只得压下满腔激愤,偃旗息鼓,安静等待。
    江星列老神在在地看着这一出戏,心想,把安王打发走了,绵绵应该也不必去国史馆了。
    只是不去国史馆,她又要熬夜,还不如接着去国史馆,早睡早起。
    正在国史馆中与人争论的沈绵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王文峰也赶紧拦住争吵的双方,询问沈绵是不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停息了这一番争吵。
    皇帝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也不再犹豫,便跟群臣说起闲话来。
    “小沈卿啊,”皇帝寻着沈瑞,笑问,“朕听说你最近相了几回亲,可有合心意的人?”
    沈瑞赶紧出列,道,“回禀陛下,暂且没有。”
    “可否需要朕为你指婚?”皇帝又问。
    “回陛下,虽说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臣以为,盲婚哑嫁,到底不好,还是要叫女方相看相看,免得听闻虚名
    ,叫人失望。”沈瑞道。
    上门说亲的人不少,沈瑞也见了几个,只是合心意的却不好找。
    皇帝看看满朝文武,笑问,“这样好的女婿,你们竟也瞧不上吗?”
    嘉平伯笑道,“臣有一女,只是嫁了赵王殿下。”
    赵王上朝一向不说话,听了这话却道,“岳父,小婿与王妃关系甚好,还请您放心。”
    嘉平伯道,“殿下放心,臣并无此意。”
    嘉平伯确实不大瞧得上赵王,赵王倒是没有哪里不好,可是仔细说起来,也没有哪里好,太过平庸了。
    要是女儿待字闺中,嫁到沈家,可比嫁给赵王好多了。
    赵王见状,很是委屈,却到底没说什么。
    当初他对赵家的女儿一见钟情,好说歹说才求娶回来,嘉平伯对他不满,他倒是也清楚,虽然委屈,也并不多言。
    好在赵王安分守己,和太子关系也不错,如今嘉平伯只一心希望女儿能生两个外孙,他一定好好教导,不能长歪了。
    众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安王准备好的人证物证终于呈上大殿。
    大殿中立刻安静下来,皇帝抬手,道,“星列,去看证据,来分辨分辨。”
    江星列依言,上去仔细查看证词和作为物证的账册。
    安王早有准备,证词和账册都是齐全的,任谁来看都没有问题。
    江星列如实回禀,皇帝又问了证人,同样也是滴水不漏,东宫在这件事情中,也确实罪责难逃。
    但所有的事情,都是与东宫有关。
    “太子,你可有分辩之词?”皇帝等着太子的言辞。
    太子看看安王,又看看皇帝,跪倒在地,沉声道,“父皇,儿臣,并无分辩之言。”
    皇帝蹙眉,“你说什么?”
    “回禀父皇,儿臣并无分辩之词,”太子道,“东宫臣属之过,便是儿臣之过,儿臣见此证据,并无推脱之词。”
    安王听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心却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