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第二天上午准备回家,慧亭忙里偷闲,什么桂花糖,桂花糖藕,中秋月饼,还有刚刚挖出来的新鲜莲藕,给沈绵带了许多
    ,将她送到山门口。
    慧亭说话已经有了闻空大师的风范,嘱咐道,“绵绵啊,你回去在家,可要多加小心才是,记得没有,别受了委屈。”
    “我记得,怎么了,”?沈绵低声道,“怎么了,师兄又听哪个妇人找你哭诉。”
    慧亭做贼似的四下看看,?把沈绵拉到一边,道,“沛国公府的四娘子你知道吧。”
    “我知道,怎么了?”沈绵点头,不是她刚嫁过去就找茬的小娘子吗,还没出嫁。
    “?她未婚先孕,说是安王的孩子,”慧亭压低声音,“我前日不小心在后山听到这事儿,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沈绵一惊,道,“师兄,你没把这件事情跟人说吧。”
    “没有,只跟你说了,“慧亭呼了一声佛号,道,“真是一团乱麻,你家里可别真出了这样的事情。”
    慧亭想到江星列那个招蜂引蝶的样子,万一真有个什么不好,这可怎么办。
    总不能让小师妹枉造杀孽。
    “真的应当不会有,那个姑苏来的是假的,师兄别担心。”沈绵回答道。
    沈绵猜想,慧亭是担心那件事情是真的,只不过自己被蒙在鼓里,只当是假的。
    如沈绵所料,慧亭果然说道,“小师妹心里有数就好。”
    “放心,我回去了,过些日子再来,寺里有什么事情,也只管写信找我就好。”沈绵向师兄行礼,然后告辞离开。
    江星列今日休沐在家,下午要进宫,他只能在家里等着沈绵回来。
    结果没等回来沈绵,就先有人跑到思敬院打扰他了。
    石青推门进来,行礼道,“世子,大长公主府上的几个小辈想到思敬院来玩儿,您看要不要放人进来。”
    江星列立刻拒绝,道,“去小厨房拿几块糖,全都打发了吧,就说夫人不在家,他们进来不方便。”
    石青颔首,领命出去了。
    黛蓝正在门口拦着几个小孩子,有个小娘子等得着急,跺脚道,“你不要拦着我们了,表兄一定会让我们进去玩儿的。”
    黛蓝面不改色,一板一眼地说道,“娘子别着急,传话的人很快就来,若是世子答应,奴婢肯定拦着您几位了。”
    几人也不能撒泼,到底不是在自己府上。
    谢小娘子嘟囔道,“祖母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我们自己家。”
    石青拎着食盒出来,笑着对几人说道,“几位小郎君,小娘子,世子在忙公务,没时间招待几位,叫我带了些糖和点心分给你们
    ,各自去玩儿吧。”
    几人自然还是没有进得了思敬院的大门,跟江星列不在的时候一样。
    谢小娘子一跺脚,道,“二表兄和表嫂都请我们过去好几回了,怎么大表嫂连家都不回,莫不是嫌弃我们这些亲戚吗,若嫌弃了
    ,直说就是,哪里用得着拐弯抹角,我们不过住几日,又不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是!”
    谢小娘子说罢,就含着眼泪走了。
    一个小郎君刚刚准备拿过石青手里的糖,听到姐姐这样说,只得缩回手去,悻悻地走了。
    石青和黛蓝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绵颠簸了一个时辰,终于回到静国公府。
    侍卫早已经来回禀,沈绵下马车的时候,江星列正在门口等候。
    沈绵从马车上跳下来,江星列便上去拉着她的手,道,“怎么,舍得回来了。”
    “自然是舍不得啊,”沈绵觑他一眼,道,“左右人家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位新夫人,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回来正好。”
    “说什么酸话,老太太年纪大了,什么都敢想,你理会她岂不是要把自己气死。”江星列揽着她的肩膀道。
    江星列也是没想到,大长公主想把自己孀居的孙女嫁给他,他难道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人不成,让她娶谁就娶谁?
    沈绵也懒得管,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大长公主就是通天的本事,也不能让江星列给她一封休书。
    “那案子结了吗?”沈绵问道。
    “结了,因着是个妊娠妇人,人在京兆府衙门关着,她父母和兄长也查出是流寇所害,至于她腹中孩子的省府,应该是她嫁的表
    兄,过些日子会来盛京,总之与你我是没有关系了。。”江星列回答。
    沈绵拍拍胸口,挽着江星列的手臂往家里走,“那就好,我可不想平白养别人的孩子,那大长公主什么时候回她自己家,今晚宫
    宴,我明日还要回来去请安的啊,你又不在。”
    沈绵一想到自己要应付大长公主,就开始发愁。
    江星列思忖片刻,道,“你去东宫,去你姐姐那儿住一晚上,明日下午再回来,那两个孩子都生得极好,你多瞧瞧。”
    江星列也是真心疼沈绵,不想让她理会大长公主的糟心事情,有些人年纪大了,便执拗得不像话。
    “是吗,那可真好,我都没瞧过他们几眼,”沈绵笑道,“我求闻空大师给他们求了平安符,晚上就送给他们。”
    “只是要委屈你了,独守空闺。”沈绵挑起江星列的下巴,故意说道。
    “小祖宗,你可给我安分点,今日的债,日后可都要偿还的。”江星列把沈绵的手按下来。
    沈绵眨眨眼睛,“我先换件衣服,去拜见母亲,你跟我一起去。”
    大长公主听说沈绵回来,便把儿媳妇和孙子孙女们一起喊了过来,准备再会沈绵。
    江星列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着,这才和沈绵一起过去。
    淑和郡主一看这个架势,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
    只是她也想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一心催促她休了沈绵,这几日总是在说这件事情,一再强调沈绵配不上江星列。
    淑和郡主认可“配不上”这三个字,但休妻这件事情,还谈不上。
    沈绵一进屋子,便瞧见满屋子的人。
    她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绵当即客客气气地见礼、赔罪,道,“老师年长,总觉得我没学的东西还有许多,再加上我也教着
    几个小徒儿,这一回去,便多去了几日,慢待了大长公主,两位夫人,还有弟弟妹妹们,实在是我的过错。”
    沈绵说着,江星列便拿出红包,让两个侍女分给小辈们,极尽客气,好像大家真有多亲近似的。
    谢臻也收到了红包,笑道,“大表嫂真是,怎得把我也算上了。
    沈绵先把谢臻打量了一遍,这才说道,“这位是臻妹妹,既然唤我一声表嫂,头一回见面,总要给你礼物,收着吧。”
    沈绵心想,她与何娴宁有些像,同样生的娴静温柔,相貌出色。
    不过沈绵也不怕,江星列既然不喜欢何娴宁,当然也不会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