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拿过帕子帮沈绮擦眼泪,道,“以前都是我哭得昏天黑地,你哄着我,现在换我哄姐姐了。”
    沈绮闻言露出笑容,道,“?还不许我哭了吗?”
    沈绵道,“我这不是稀罕的吗!”
    她打量着沈绵,心想自己姐姐也是个大美人,自己刚才还跟太子妃比较过,怎么怀着身孕,姐姐的模样都变了。
    比以前丰腴先不说,身上都浮肿着,哪里还有那个美人的模样。
    女人生孩子可真是辛苦,又要累,又要疼,男人倒是便宜着,夜里头快活就行了。
    沈绵想着便撇了撇嘴,很是不满。
    沈绮扶着肚子重新坐下,沈绵凑到沈绮旁边,道,“姐姐的肚子,比当初嫂子的可大多了。”
    沈绵看着她的肚子,便觉得吓人,?这颤颤巍巍、晃晃悠悠的,好似要掉下来一般。
    沈绮拉着她的手放上去,道,“没事,你摸摸。”
    郑氏看着两个女儿还像以前和睦,心中欢喜,道,“没事,我当初怀着你二哥哥和你姐姐的时候,肚子比这个还大,也是顺顺利利地就生下来了,太医每日来瞧,说是胎位很正,生产就在十日之内了。”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沈绵把头上的金钗拔下来,凑上去听动静。
    “谁知道,这诊脉诊出来的到底不准,男女都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我就高兴。”沈绮说起孩子,面容越发地柔和。
    沈绵也点头道,“都好,?我已经备好大礼给我的小侄子小侄女了,都是路上买的,两口大箱子。”
    沈绮颔首,“给瑾儿带了吗?”
    “怎么能把他落下,也是一口箱子,?今日就带过来了。”沈绵回答。
    姐姐真心抚养着皇长孙,沈绵自然不会厚此薄彼,让姐姐为难。
    ?沈绮点头,心中也稍稍安定。
    东宫和国公府的关系,到底是断不开的。
    ?沈绮把她手里的金钗拿走,帮她别好,“对了,太子妃跟你说什么没有?”
    沈绵摇头,“没说什么,就是一些闲话,来的时候世子跟我说过,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提醒过我,我有分寸,好在太子妃也没有多苛责我。”
    沈绮自然知道,白翘楚没有苛责沈绵的道理,就是她想不明白,太子也会帮她想清楚的。
    沈绮点头,“世子这样操心你,也是好的。”
    说起江星列,沈绮显然并没有太欢喜。
    沈绵倒是看看母亲,又看看沈绮,先笑起来,道,“?世子跟我说,今日来了,千万别听你们说什么‘男人以子嗣为重,肯定会把子嗣放在女人前头’的话,他让我转告你们,我在他心里最重要,静国公府还有廷芳,让你们别跟我说丧气话,回去他还得劳心劳力,绞尽脑汁地哄我。”
    沈绮和郑氏对视了一眼,这话,她们确实想提醒沈绵来着,可江世子倒是先开口了。?
    郑氏惊讶道,“世子真跟你这样说了?”
    “事已至此,自然要把话说开的,不然我难过,他也难过,?这事儿搁在我们俩心上,刀子似的扎人,谁也不好过,”沈绵神情平淡,并没有太过伤怀,道,“你们要是见了他,也别提起,我们俩把事情都商量好了,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谁都不提。”
    沈绮点头答应,“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也不说那样的话。”
    郑氏到底惋惜,坐在一旁难过。
    长女有孕,要是小女儿能生下静国公府的嫡子,日后也是前途无忧,只是这话她不能说,说了只能伤心。
    沈绵道,“你们放心,我还年轻,老师跟我说了,我日后一定得偿所愿,现在不能生,十年之后说不定就有了,身体总能养好的,不急于一时。”
    郑氏当即眼前一亮,“闻空大师真这么说的?”
    “真的,我骗您做什么,”沈绵玩笑道,?“那三四十岁才生孩子的妇人也不是没有。”
    ?郑氏在女儿手背上轻轻拍一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沈绮心想,但愿是真的。
    在这件事情上,江星列倒是真的做得漂亮,沈绮真心这样觉得,天大的事情,夫妻两个要是愿意商量,总有解决的办法。
    沈绮稍稍安心,希望他们两人能够真的放下芥蒂。
    沈绮把做好的小衣服拿出来,沈绵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打量着,故作得意道,“怎么样,我画的花样子好看吧,又辟邪又漂亮。”
    郑氏被她逗笑,道,“你也不看看你姐姐的针线活做得多漂亮,也就是世子不嫌弃你,哪儿有做妇人的一件衣服都不会给丈夫做。”
    沈绵不以为耻,道,“我能画出来好看的纹饰就行了,我这回带回来不少布料姐姐生了这两个小皮猴子,正好拿来做新衣服,花样子我也画好了,和布料放在一起,昨日家里的也送过去了,母亲回头回家瞧瞧。”
    沈绵是个能花钱的,她自己不缺钱,江星列就更不缺了,一路上沈绵多看一眼的东西,江星列都要买回来。
    回家之后沈绵就发现太多了,于是先紧着沈家和姐姐这边,送了不少东西,回头再瞧瞧,给其他人再送一些,自己留着也用不完。
    郑氏点头,“行,我回头就去看。”
    沈绮好笑道,“你还送了什么过来?”
    “补身体的药材,”沈绵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去了半条命,正好我最近也是个药罐子,就把我吃的补药给你拿了许多过来。”
    沈绵想想,也没有什么重要东西了。
    “世子是真大方。”沈绮道。
    “也是静国公府不缺这些东西。”沈绵回答。
    母女三人凑在一起说话,很快便随意起来,沈绵天南海北地说着外面的事情,沈绮也觉颇有趣,毕竟她这一生,也只能在深宫中度日了。
    郑氏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前段时日有人说你在青云寺跋扈狠厉,欺负人来着。”
    沈绵听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临走前去青云寺时,怒火中烧训斥了一个女子的事情。
    沈绵说道,“人家要自荐枕席,我不教训她,难道还要请她进门不成,至于旁人怎么说,我还能堵着人家的嘴不成,盛京的流言,三日一个,五日又一个,谁要是把这话当真,那咱们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世子没说什么吧?”郑氏问道。
    外人不用在意,但是江星列的话得在意。
    沈绵道,“我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旁人站着呢,没事儿。”
    郑氏点头,表示世子既然知道,那她也没什么还是好说。
    沈绵把看过的小衣服又重新叠好,整整齐齐得放在箱子里装着。
    沈绮垂眸,沉默了一会儿。
    郑氏看看时辰,去厨房里瞧给沈绮准备的鱼汤,沈绵嚷着也要喝一碗,郑氏给了她一个大白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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