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马球打完,已经是傍晚了。
    连皇帝都在最后过来凑个热闹,显然心情十分不错,球场上不少人都得了赏赐。
    ?正要散场时,明仪公主又被人拦住,不是旁人,正是韩默。
    严怀庆随即追上,明仪公主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知道自己的麻烦又来了。
    要说她年纪不小了,再年轻些的女孩子可能会为了郎君们的?追逐而窃喜,但明仪公主并不,这两个人她都不喜欢。
    要不是父皇肯定不会允许,明仪公主都想一辈子不嫁人。
    她求助地看向皇帝,皇帝却打算袖手旁观,只说,“朕早说过,让你们从他们两个人里挑一个,你迟迟不能下定决心,才麻烦不断,你得早些想好了同朕?说才是。”
    皇帝说罢便带人离开,明仪公主揉着眉心,看向又来烦扰自己的两人。
    是她不能下定决心吗,明明自己的婚事,只是皇族的棋子而已。
    明仪公主抬眸,往四下看了看,忽然看见正在和自己兄长说话的大燕睿王李明章,她心想,在大夏作为公主,不过是嫁人生子的命运,注定是永无出头之日的。
    如果她选择远嫁呢?
    是不是能结束无趣的命运,触摸到最高的权力。
    韩默唤了明仪公主两声,明仪公主才回过神来,韩默小心问道,“殿下是不是不高兴了。”
    明仪公主笑着摇头,道,“不会,只是你该娶一位更好的妻子才是,而不是我。”
    韩默道,“不,我只喜欢公主。”
    明仪公主回道,“多谢你的喜欢,我并不喜欢你。”
    或者说她对所有的男人都不感兴趣,她最遗憾的事情,就是自己没有生为男儿,不能和自己的兄弟们一争高下,只能为兄长做些许小事,成为一枚棋子。
    严怀庆在一旁露出笑容,道,“殿下,您在想什么?”
    他注意到了明仪公主的失神,忍不住询问。
    明仪公主朝他们两人摇头,然后带着女官离开,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
    沈绵和江星列一起回到营帐中,江星列出了一身汗,正在屏风后洗漱,沈绵在一旁道,“看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江星列瞥了沈绵一眼,道,“让几位皇子失了体面,总是不好的。”
    沈绵睁大眼睛,笑道,“是吗,你还会为几位皇子考虑。”
    “有什么法子,”江星列叹息道,“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啊。”
    他明明言辞谦虚,可是沈绵却听出来满满的得意,觉得十分有趣。
    “不知明仪公主把那两人打发了没有,”沈绵道,“她的婚事也不知道要拖多久,我看陛下并不着急。”
    江星列道,“明仪公主巴不得一辈子不嫁人。”
    沈绵闻言,道,“自然是不着急的,人家好端端地金枝玉叶,嫁了人还要侍奉公婆,伺候夫君,当公主哪里不好,要自讨苦吃。”
    江星列从屏风后探出头来,道,“你倒是清楚,难道你也这样想过。”
    “以前自然是想过的,”沈绵道,“我在青云寺中,常听到妇人们向老师和师兄诉说心事,譬如婆母不好伺候,丈夫要纳妾室,儿子不听话之类的,可多了,小娘子们一向没什么烦忧,只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嫁得好,想都不用想,自然是做娘子的时候最好。”
    江星列没有反驳沈绵,对女子来说,这话大抵是没错的,若非嫁给自己,沈绵也是一样的命运。
    江星列换好衣服出来,坐在沈绵身侧,道,“我今日见那李羲书生模样,并无什么气度,为何当初岳父和沈翁,还有你二哥哥,都想把你嫁给他?”
    沈绵意外他问这些事情,道,“读书好,家里父母早亡,亲眷不多,人品也好,总之是我爹看重他。”
    江星列将沈绵揽在怀里,道,“岳父大人也是糊涂,那小子穷的叮当响,也不怕你嫁过去受苦。”
    沈绵笑道,“莫欺少年穷,我父亲说的。”
    江星列不大高兴,“我是没瞧见他哪里好,太子殿下还让我跟他来往。”
    沈绵靠在江星列怀里,忍不住笑起来。
    好一会沈绵才说,“今日和我说话的那位蔡娘子,你瞧见没有,那是蔡御史的女儿,李羲的未婚妻子,婚事定在腊月初,你别想那么多。”
    江星列的神色瞬间和缓起来,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秋猎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着,并未再发生什么大事,沈绵学会了骑马,江星列也每日都被人叫出去比试。
    九月二十八这日,沈绵到底没网,上午便带着一早准备好的礼物,去送给周瑾,省得这孩子回头跟她不高兴。
    沈绵到时,女官迎她进去,沈绮和太子带着周瑾去拜见皇帝了,沈绵也不着急,她在自己姐姐的地方也自在,就独自坐在帐篷里等待,看沈绮缝制的小衣服。
    甜姐儿满月时,沈绮就亲手做了好几件小衣服,送到沈家,被关钰铃好一番称赞。
    沈绵那双小袜子也被称赞了,只是沈绵非常准确地感觉到了关钰铃的言不由衷,好在她还备了别的礼物,这才没失了体面。
    红霜提着食盒进来,里面放着两碗燕窝银耳汤,她端出一碗递到沈绵手边,笑道,“二娘子尝尝这羹汤,吃了补身体的。”
    沈绵往食盒里看了一眼,“给我端了两碗过来吗?”
    红霜道,“侧妃娘娘吩咐的,说怕您等的着急,给您拿些吃的过来,这东西大补,您只能吃一碗,这一碗放在食盒里,侧妃娘娘马上就回来了,羹汤肯定还热着,娘娘正好能喝。”
    沈绵接过勺子,她不常喝这些东西,也是江星列也多嘴,说燕窝就是燕子的唾液,说的沈绵压根喝不下去。
    红霜放下食盒便出去了,沈绵喝过一碗汤,沈绮还没回来,她等的着急,便把食盒里另一碗也端出来喝了。
    这碗才喝一半,沈绮便带着周瑾回来了。
    周瑾看到沈绵,高高兴兴地问道,“小姨要送我什么,在哪儿呢?”
    沈绵把碗推到一边,把匣子递给周瑾,道,“在这儿呢。”
    沈绮笑道,“瑾儿方才猜测,说你送的肯定是画。”
    “我也就这点本事能拿出手了,”沈绵叹息,“对了,我把你的汤也喝了。”
    沈绮随口道,“你喝吧,我也不喜欢拿些汤汤水水的,吃了不管饱,我这两日总是饿。”
    “怀孕都是如此,我看嫂子怀孕时,也是胃口极好,还是大哥哥拦着她,怕孩子养得太大,容易难产,姐姐你也顾忌着些。”沈绵提醒道。
    沈绮点头,和周瑾一起看那幅画,那上面是一大一小在对弈,小的是周瑾,大的自然是太子。
    沈绵道,“还有别的呢,是世子准备的,都在家里,回头一起送到东宫去。”
    周瑾看过画,道,“小姨画出来的画像,像是活过来一样。”
    “那是自然。”沈绵得意地眨眨眼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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