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生几个,那都是以后的事,反正现在是一个都生不出来的。
    要生孩子,首先得滚床单,姜唯想要跟方俞卿滚床单,还是滚一辈子的那种,但方俞卿要求结婚后才能滚。那他只能静待二月初八的到来。
    医院床铺位置紧张,乔玖笙在医院住院三天,便出院了。她回了家里,路过小公主的婴儿房时,脚下一停。她没忍住推开了房门,乔玖笙走进去,看着布置成粉色海洋的公主房,心里一阵难受。
    他们早已为小公主准备好了一切,小公主却一个人留在了医院。
    莉莎往她房间送热汤,看见小孙女房间门开着,这一看,就瞧见了站在房间内的乔玖笙。她端着汤走进去,脚步声不大,但乔玖笙也听见了。
    乔玖笙没有回头,莉莎看到乔玖笙在抹眼泪。
    她无声一笑,走到乔玖笙面前,将那碗鸽子汤递给了她。“喝点儿汤吧。”
    “谢谢你,莉莎。”这些天,莉莎一直都在照顾她,也累了,乔玖笙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都说婆婆照顾儿媳是应该的,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乔玖笙却不这样认为。
    长辈愿意悉心照料她,是应该被尊重、被感恩的事。
    她感恩的方式,就是干了这碗微热的鸽子汤。
    房间内除了床,还有一张小婴儿床,这婴儿床是方子程他们小时候睡过的,里面的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莉莎在床边坐下来,拿起婴儿床里面的小枕头,一边摸,一边跟乔玖笙谈心。
    “多年前,因为我跟薄光的关系,我为了分开那些人的注意力,为此,我不得不假死骗过那些人。因此,也不得不离开安。”莉莎仍习惯喊方俞生的英文名,现在来了中国生活,入乡随俗,才努力适应喊他的中文名。
    “我忽然离世,安一定会承受不住,只要想到这个孩子独自承受这一切,我数次差点反悔,跟他说明了真相。”莉莎眼神很黯淡,见乔玖笙看过来,她勾唇苦笑,“当妈的,都舍不得孩子,见不得孩子受一点委屈。”
    “所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乔玖笙嗯了声。
    她走到莉莎身边坐下,她看着面前的婴儿床,低声说,“我就是触景生情,一时间心里难受罢了。”她手指抚摸着婴儿床的床沿,又说,“我生铁蛋跟恺恺那会儿,年纪小,心态转变不过来。在他们出生的那头几个月里,都是俞生在照顾他们。”
    “说来惭愧,我到了五六个月,才学会给孩子们洗澡。”乔玖笙将头一偏,靠在莉莎的肩膀上。
    莉莎微微侧头,盯着乔玖笙的脑袋瓜子,听了乔玖笙说这些事,并没有露出不开心的表情。她说,“所以一段婚姻中,男人成熟一些,也是件好事。”
    “是啊。”
    方俞生比乔玖笙大六岁,他比她成熟稳重,哪怕他们都是活过一世的人,但上一世里,他们都没有过为人父母的经历。
    这样说来,乔玖笙都忍不住要佩服方俞生。
    “妈。”
    莉莎愣了下。
    莉莎跟乔玖笙相处就像朋友,乔玖笙有时候一般都喊她莉莎,这样正式地喊一声妈妈,莉莎倒有些不适应。她走了会儿神,又听到乔玖笙说,“感谢你培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她搂住莉莎的肩膀,说,“他很出色,我希望将来我的孩子们,也能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出色。”为此,她得向莉莎看齐。
    莉莎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你也很出色。”
    乔玖笙只是笑,并没有答话。
    又是三天过去。
    医院打电话来,通知方俞生他们明日一早就去医院接他们的孩子,特意叮嘱他们带好住院时签的文件,主要是为了接宝宝时,能够验证宝宝和他们的身份。
    方陶然住院时,方俞生是签了住院通知书的,上面有用方陶然的小脚丫盖的章。这天,已是农历三十,今晚是个大团圆的日子,小公主能在今天出院,这让方家上下都感到喜悦。
    今年的团年饭,徐萍菲一家三口跟方平均他们一家,都要来方俞生家里团年。确认戴初空今年不会回来过年,戚不凡也要过来跟他们一起吃团年饭。
    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要到了。
    锦姨已经请假回乡下过年去了,今年做团年饭的大任,就落到了莉莎跟徐萍菲以及柳玉他们这三个女人的身上。倒不是认为女人就该下厨,实在是其他几个男人,都不会做饭。
    大早上起来,方俞生穿好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里面装的都是待会儿去医院需要用到的文件。乔玖笙也要去医院,方俞生是不赞同的。
    “天冷,你现在坐月子,还是不要去了。”
    乔玖笙却坚持,“戴个帽子就好了。”
    方俞生不忍心再拒绝乔玖笙,便答应了。两个人从寝院来到前院,看见迟薄光跟方子程他们两兄弟也穿得很厚实,一副要外出的样子。
    “爸爸,我们也去接妹妹回家!”这话,是方子恺说的。
    心头一热,方俞生点头答应了。
    “那去吧。”
    莉莎因为要在家里准备饭菜,就没有跟着一起去。她一个人独自留在家里,方俞生他们一伙人出发去医院。到了医院的儿科住院部,才发现今天来接宝宝回家的家长特别多。
    大概是要过年了吧,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
    方俞生他们来的还算早的,但有人比他们来的更早,他们排着队轮流接孩子。方俞生排在第五个。
    医生跟护士一个个地核对他们的身份,过了近一个钟头,才轮到方俞生他们。
    方俞生掏出文件,又将自己的身份证和乔玖笙的身份证,以及宝宝的出生证明和生育证统统拿出来。那医生看着这些东西,没忍住笑了。
    “方先生准备的挺齐全的啊。”
    这话引来身后一群家长们的低笑声。
    方俞生搂着乔玖笙的肩膀,闻言也是一笑,“这不是怕你们都需要么,提前准备好,总比没有准备好。”
    “嗯,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