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我隐约知道一点,无非就是你方姨被突然烧起来的大火吓到,而没有及时报火警,就这么点事,你至于怀恨在心这么多年,甚至觉得所有人都是罪魁祸首,都该为你的曾经赎罪、买单吗?”
    景致庸也怒了,他就算再恨他们,也改变不了他是他亲生父亲的事实,而当年那场火根本就是一场意外,他们,都是无辜的人!
    “因为被吓到,所以没有及时报火警?”景亦泓突然逼近,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紧盯猎物的鹰隼般。
    “如果我告诉你,当年,锁死了我唯一求生之门的人是方雅萍,你是不是会觉得我是故意陷害?”
    “你说什么?那不可能!当年你那么小,一定是你看错了,对,就是你看错了!”
    景致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底蓦地染上几分慌乱,就连语调里也充满了不知所措。
    “呵,我看错?我这辈子看错了很多事,唯独关于自己性命的事不会看错,当年,火灾初起的时候,我本来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可我才跑到门边,就被眼前满脸恨意的方雅萍吓到不能动弹,她恶狠狠的瞪着我,当着我的面亲手给那道门上了锁!”
    景亦泓完全不理会景致庸的心情,只是自顾的重复着当年的一切,就连他捂住心脏的动作都被他自动忽视了。
    “最后,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小女孩听到了我微弱的呼吸声,继而砸破了窗户,才把被烫的体无完肤的我拖出来!”
    “而之后,在我住院休养的那半年里,景家,没有一个人出现过,你只是忙着趁火灾的事整垮方家!要不是天祁那个做整形医生的父亲,我压根不会恢复容貌!”
    “到最后,我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为了活命,却不得不伪装成一个被毁容的残废!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景亦泓在说到动情处的时候,声音难免有些不受控制,他吼的嗓子都痛了,只是心里的痛,又有谁能知道呢?
    “我……我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
    景致庸懵了,他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心脏更是“嘣嘣”的让他无法镇定下来。
    “呵,不知道?你说的轻巧,你犯下的所有的过错只用这么一句不知道就能全部遮盖过去吗?”
    “你看看我的身上!这些,都是在那场大火中留下的,永远无法磨灭的恨!”
    景亦泓猛的一用力,身上的衬衫瞬间在他的撕扯下碎成布条,而那些丑陋的烧伤也在布条的缝隙中清晰可见。
    那些丑陋的瘢痕犹如一条条丑陋的蜈蚣,爬满了他的前胸后背……
    如果说景致庸在收买那些混混去砍他双腿的时候,是认定了自己被欺骗了,那现在,他突然被这些骇人的烧伤吓到,也在这些烧伤中幡然醒悟。
    他死死的抓着胸口的衣服,那个地方,生疼的像是要把他整个撕碎般。
    “亦泓,当年的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孰是孰非已经说不清了,我希望你能放下过去,你放心,我会弥补你,弥补……”
    “弥补?你拿什么弥补?”景亦泓再次大吼一声,身体更是前倾一下,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他们之间的距离越发危险。
    “你可知道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必须要在每天清晨独自忍受着,换皮之痛的感觉?你可知道,他为了站起来,忍受了多少锥刺般的痛苦?你可知道,他在经历了那样一场噩梦后,每晚都必须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
    景亦泓肆意低吼着,像是受伤的野兽,肆意宣泄着心底的愤怒和委屈。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把藏在内心深处的话说出来,只是对于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来说,这些……都是些与他无关的,过程!
    “如果你觉得你和那个舞女的结合是一种侮辱,是一个污点,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该留下我,或者说,在那个舞女将我交给你的时候,你就该斩草除根的直接把我溺死在水里!”
    景亦泓冷冷的看着他,言语间对他的母亲也没有丝毫尊敬。
    是的,他景致庸,恨景家的所有人,也恨他的母亲……那个舞女!
    当年,若是她乖乖的收下一笔钱去医院,就不会有他那样悲惨的童年!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景致庸胸闷的厉害,他大口喘着气,声调有些虚弱无力。
    “也承认因为我的疏忽害你承受了那些不该你承受的东西,可你的母亲……都是为了你好。”
    景致庸原本最是痛恨他母亲的人,可在知道了多年前的那些事的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那个女人费尽心机,不过是想要给景亦泓一个安全无虞的生长环境。
    可他……只是因为痛恨那个女人,就把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推向了死亡线。
    “呵……景致庸,收起你的虚假吧!现在的景亦泓已经不再是十多年前的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子了,现在的我,比你想象中更强大!”
    “你不是承诺方雅萍要把整个景家留给景辰吗?这样也好,反正,你从来没把我当儿子看待,那我主动退出,以后,我便不再是景家人了,景家今后的一切遭遇都跟我再没有半点关系!”
    景亦泓斜勾着唇,那双绝情的眼睛让景致庸的胸口一阵血气翻涌,只觉得喉头一甜,差点没当场吐血。
    他以为他今天跟自己说了这么多是为了让他重视他,是为了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能够公平对待他和景辰。
    可他想错了,这个孩子对景家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他怕是早就想要脱离景家了!
    “您千万别激动,我还要您保重好身体,以便亲眼看我把景家收入囊中!至于景辰那个窝囊废,我劝您还是尽早罢免他的职务,以免我赢的太轻松,反而没什么成就感!”
    景亦泓猖狂的冷笑两声,然后突然把身后的轮椅一把扯到他的病床边上,声调清凛。
    “至于您想要砍‘阿瑞斯’双腿的事,我就权当您的确不知情,但今天我已经把话挑明了,那这个轮椅,就送给您了,我祝您,早日康复!”
    他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半点留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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