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带有胎记的面具,柳如霜便坐诊医馆之中,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整整几天,都无人上门求医。纵使人性都有贪小便宜之说,但现如今的情况,不得不让人生疑。
    其一,开门做生意,又怎会有免费之说,无人会为这小钱拿自己的身体为赌注;其二,医馆易主,柳如霜这般年轻,又会有几人信她的医术。
    不过,这医馆本就是一个诱饵,如今时候未到,没人前来柳如霜也乐得清闲。
    只是不知这达旦是何伤势,宫内隐晦莫测,竟未传出来丝毫消息,恐怕这是,也只有达旦本人和太医知道了,此医馆的位置也是妙,位于皇宫与太医府邸之间,这么久医治无果,柳如霜等待的,只等一个时机。
    翌日夜晚,柳如霜收拾好东西准备就寝,就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声声震耳,显然很是急切。柳如霜皱眉,显然有几分不耐,顿了一顿,却还是开了店铺,这是一个打响医馆名声的好机会。
    门外,一女子抱着一七八岁女童,眼眶里满是血红,见到柳如霜,神色紧促,“大夫,快,快,救救她,救救我的孩子吧!”
    扫了那孩子一眼却见那孩子头上直流下来的鲜血,滴在那女子的衣袍之上,也滴在医馆门前,柳如霜转身走进屋内,开口,“将孩子抱进来。”
    见柳如霜出手,女子眼底亮了几分,“大夫,孩子现在有危险吗?”
    拿起自己准备的工具,让女人将孩子抱在屋内准备的病床上,柳如霜伸手翻看那孩子头部的伤口,“命保住没问题,不过……可能是脑震荡。”
    “命保住就好,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见孩子没有生命危险,女子连忙道谢,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再理会他,柳如霜取出镊子,将脑袋内残余的剩余玻璃大碎片取出,柳如霜将屋内灯光对焦,这才发现了残余的玻璃渣,看了女人一眼。
    “这孩子是怎么伤的?”
    女子的神色有些躲闪,欲言又止,灯光下,柳如霜不经意看见对方手臂上的伤痕,以及那孩子身上的丝丝酒气,明白了什么,却没有深问。
    每个人都有各自要走的路,她不是圣母,也不是救世主,管不了这些事,都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的路,还得看这女人自己选择。
    消毒缝合过后,柳如霜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虚汗,“等孩子醒了你就可以把她带走了。”
    说着,柳如霜走到桌前,拿纸写下几味药材名,递给女子,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准备进屋。
    忙活了半个晚上,得去补个觉。
    “大夫,等等。”女人见她进屋,连忙叫住了她,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数两碎银递给她,神色有些羞愧,“大夫,这诊费……”
    回头淡淡地扫了女子一眼,柳如霜开口,“我的医馆,没有诊费。”
    说着,径直进屋,屋内的女子愣了一愣,转身坐回床前,握住女孩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这次,不能再懦弱了。
    而经过这一件事,柳如霜的医馆在女子的宣传下也名声大震,免费救人的事也一下子传开,对于这位女子口中妙手回春的神医,众人开始仍多有不信。
    但在她治好了多少神医高手都无能为力的众多旧疾后,惹得众人有个头疼脑热纷纷上前求医,而这医馆也特殊,不管你是什么病,统统不要钱,免费救人,更是惹得众人吹捧,一时间,城中纷纷流传柳如霜的故事。
    因她带着那个有胎记的面具,眼上的大块胎记看起来甚是可恐,而她又一直面纱遮面,带着薄纱行医,众人纷纷称她丑女神医。而对于这个称呼,柳如霜也很是无奈。
    她要以大夫的名义接近达旦,并让自己留下来,这可不是简单的事,达旦皇后的传闻她可是听说了,作为雪国的公主,她的亲哥哥可是雪国的皇上,在宫内一直嚣张跋扈,连皇上都得让她三分,不敢明目张胆与其作对。
    而这皇后流传最多的,则是她的善妒,宫内但凡长得不错的女人都被她暗下杀手害死,而偏偏就是这样,达旦不敢与其作对,一直处处忍让,更是助长了这皇后的威风,出手狠辣,惹得后宫人人自危。
    她这两个人皮面具,偏偏长相都甚是不错,若是不戴这面纱,连这带胎记这张也是绝世美人一个,不怕达旦不动心,但那皇后若知,就算她日后只是达旦的一名大夫,势必也会疼下杀手。
    就算那皇后的本事杀不了她,也会很麻烦,她可有自己的目的,势必不能让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绊了自己的脚步。
    思及此,柳如霜眉头微皱,看来以后得多加小心一些。
    现如今,等待的机缘估计也快了。
    柳如霜轻敲桌面,在她思虑这些之时,一道声音却打断了她,“柳大夫?”
    “嗯?”回过神来,柳如霜看向眼前的女人,问道:“哪里不舒服?”
    女人伸出手,胳膊上被蛇咬过的伤口分外明显,伤口有些发青,看这样子,显然是做过紧急处理。
    “你进山了?”
    给她处理这手上的伤口,柳如霜不经意问道。
    “嗯。”女子点了点头,“我和孩子他爹分开过了,总要有些谋生的手段才好。”
    这是她的事,柳如霜没问什么,对方却接着出口,“柳大夫可知皇上的病情?又可知如何医治?”
    柳如霜诡异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什么意思?”
    女人笑了笑,压低声音,“柳大夫,那日我在街头,恰巧听到皇室的侍卫队在打探你的消息,还请柳大夫有所防备,早作准备,毕竟,伴君如伴虎。”
    “好,我知道了。”
    将女人手上的伤口处理好,柳如霜对她倒有了几分好感,对她女儿的一次救命之恩,让人家来提醒自己,通风报信,总是这消息在意料之内,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份心意她也是受了。
    机会,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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