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柳如冰出言不逊,偏偏又逮着宁氏的弱处不放,把宁氏气的直吐了两口血。
    柳如冰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掐着腰立在两人面前,道:“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要不是我母亲离开的早,哪里还会有你这么个第三者插足进来!若不是你,那柳如霜也不该抢了我夫君,抢了我在柳家的名声!”
    宁氏已经被气得双眼昏花,佩玉紧紧搀着她,大声喊来了两三个家丁。
    柳如冰见势不利,便要大步踏出门去。佩玉在身后冷冷道:“我叫你一声小姐,不过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如今你早已被老爷扫地出门,早就不是了柳家人,希望你再不要踏入柳家门一步!老爷因你所行恶事,已经不对你下了逐客令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前来叨扰。如若再叫我瞧见,莫说是老爷不会轻饶了你,就是我,也绝不会放纵你肆意妄为!”
    柳如冰冷哼两声,但宁氏跟佩玉周围有四五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壮汉围着,柳如冰有些胆怵,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嘴硬道:“你还真当我稀罕这个柳家?告诉你,没有柳家的名头,我柳如冰一样过得好!”
    佩玉狠狠甩了甩手,那几个壮汉便一拥而上,推搡着柳如冰,把她赶出门外。
    三推两推,几人拥着到了院门口之时,柳鸣裴正好回来,看见眼前这幅景象,不由得有些发愣。越过柳如冰往门里看,只见佩玉正扶着宁氏,眉头紧紧蹙着,手抚在宁氏心口,一下一下顺着气。
    柳鸣裴当即便明白了事情始末,这个不屑女,又来家里闹事了。
    柳鸣裴阴沉着脸,前面家丁道:“让开让开!没见着老爷回来了吗?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府!”
    在家丁的开道下,柳鸣裴尖锐的目光扫过柳如冰的脸。柳如冰对上他的眼,看见眼里流露出的凛冽如尖刀一般锐利的眼神,心里不觉一惊。
    柳鸣裴盯着看她,走到她面前定住,说:“以后,你再不要踏入这个家门一步!我柳家与你,再无半点瓜葛!”
    语气坚定寒冷,柳如冰心中一寒,但还是直着脖子强硬道:“怎么?这会子开始心疼了?我不过是说了真话,甭管她宁氏,还是柳如霜,都是个狐媚妖子转世!都不是好东西!告诉你,你那小儿子到底也不是个好东西!”
    柳如冰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生父,口中吐出的言语却异常恶毒。
    柳鸣裴心寒地闭眼,似乎这样便能把这些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排斥耳外。
    柳如冰见他毫无应答,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一巴掌打开拽着自己衣角的家丁,恶狠狠道:“放手!老娘自己出门,用不着你来!”说罢,还剜了柳鸣裴一眼,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宣告。
    柳鸣裴还是闭着眼,不理会柳如冰一丝一毫。柳如冰自觉无趣,索性昂首阔步,踏出了院门。
    柳鸣裴终于睁开眼,冲着柳如冰的背影,大声道:“逆子!莫要再回来!害人害己!还是给自己积些德罢!”
    柳鸣裴一嗓子吼完,一口老血便吐出来。乌黑的一滩,还有些鲜红的血丝,瞧起来格外触目惊心。看门的老家丁有些不忍,便道:“老爷,莫再生小姐的气。当真损害了身子,也得不偿失。”
    柳鸣裴叹息一声:“从此,我柳鸣裴再无这么个逆子!”
    柳如冰前脚刚踏出门去,身后的暗红色木门便哐当一声,被人重重关上。柳如冰被吓了一跳,接着便转过身来指着柳家的大门大喊大叫。
    骂得累了,柳如冰蹲下来大口喘了几声粗气。柳府的格局一如从前,红砖绿瓦,鎏金的牌匾横挂在房梁之上。一切如往常一般,却再也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宫里,公公赵明德这几日实在有些偏头痛。西北晋军与东蛮一战惨败,此事传到临阳皇宫,宫里宫外上下一片惶惶。
    永康帝身子原就有些不好,新毛病加上老毛病一齐复发,吐了几口黑血,连续晕了好几日。
    皇帝患病,这主持大局的人缺了,宫里一些大事小事都没有了头绪。平日的文案批阅,各个匠坊的大小事宜,银两花销、食材更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皇帝之手,可主事的人倒下了,只好苦了皇帝身边的亲信。
    赵明德作为永康皇帝身边儿的人,此时自然要出来主持大局。把各殿各坊的工作都交接好了,每日的奏疏也组织了殿阁大学士来批阅回答,最后汇总到文官大臣手中。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奈何人言猛如虎,民间流言疯传,愈来愈离谱。
    “皇上乃是龙所在根,皇上的身子可就代表了咱们大晋的国运啊!”
    “此话不假。这皇上身子强硬,咱们大晋国根便旺盛;可如今……”
    “谁又说不是呢?宫里对这些事情,忌讳如深,哪会告诉我们实情!即便皇帝老儿有个不测,咱们这些百姓家的,都只是最后一个才知晓!到时新王登基,怕咱们还拥护着老皇帝呐!”
    ……
    众说纷纭,即便是赵明德以永康皇帝的口吻下了几道谕旨,也还是无济于事。悠悠众口难堵,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法子。
    永康皇帝身子骨不行,但是皇室却不能因此倒下。赵明德深知永康帝的祈愿,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晋国皇室,保住天下太平。
    现下,最及时、最见效的法子,便是叫太医们仔细诊治永康皇帝,哪怕是有半点起色也好,先把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堵住了,再议旁的。
    且不说反对势力的悄然兴起,单是百姓之间四处谣传的流言,已是够让人头痛的了。
    赵明德看着金銮殿上明晃晃的龙椅,一时间有些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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