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悦是第二次来八贝勒府,上次是八贝勒与郭络罗氏成亲之时,却因为情况特殊,又因为心情的原因并未认真欣赏。
    再次来到八贝勒府,和悦对八贝勒府并无过多好奇,却因为这里的女主人郭络罗氏的关系,当踏入这里之后,和悦却油然而生出一丝亲近和……甜蜜。
    郭络罗氏径自带着和悦去了后院正房。
    正院的布置很符合女主人的身份,院子很大,石榴树尚未开花,却已是含苞待放,牡丹开的正好,尽显雍容华贵。
    进了房间,里面的布置并不华丽,却是清雅干净中处处透着温暖,很符合前世姐姐的房间的气息。
    当看到屋子里的景象,和悦便是心中一动,下意识便看向了八福晋。
    八福晋却是端正地坐于主位,并未觉任何不妥,伸手指了身侧的位置,笑吟吟十分亲切的模样:“坐吧。”
    和悦依言谢了,坐了过去,一眨不眨地盯着八福晋瞧。
    “可是觉得满意?”八福晋笑问,姿态闲适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眼眸含笑看向和悦。
    这话问的突兀,和悦却明白她所问,笑容如绽放的花朵般,眸子里闪过一丝俏皮:“八福晋的眼光自然是好,不过,却和姐姐的喜好十分相像。”
    “哦?你六姐?倒是瞧不出来。”八福晋露出一丝疑惑,托了腮,凝眸看她,难掩好奇。
    以六姐那跳脱的性子,自是不会与郭络罗氏的喜好相同。
    和悦摇头,认真地打量着这房间里的一切,唇角扬起温暖的笑容:“是另一个姐姐,无血缘关系,却比亲姐妹还要亲,只是后来她不见了,八福晋可能不知道,姐姐和八福晋很像很像,像是一个人。”
    她说出这话,目光却瞧住了八福晋,想从她面上瞧出些什么。
    八福晋唇角笑意不变:“那倒是巧了,难怪那日你唤我姐姐。”
    和悦眼眸一转,似不经意地问:“八福晋不会以为我是在说谎,故意套近乎吗?”
    微一挑眉,八福晋深深地凝视她片刻,轻笑摇头:“我不认为你能骗的过我,小丫头,你很有趣,也很奇怪,我很想知晓你为何如此急着寻找你口中的姐姐?既无血缘关系,便更无道理了。”
    和悦不知她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故作疑惑,却也找不到她不认自己的理由,心情有些郁闷,心不在焉地顺着她的问题回答:“救命之恩,姐妹之情。”
    “瞧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如此重情。”八福晋毫不吝啬地夸赞。
    和悦腼腆地笑着,并不多话,再多的话在如此情况下也不好多说,难得有如此机会可以靠近,她不想打破这样的平静。
    “我听闻锦绣坊最近新出的点子是你想出来的?”八福晋忽然问起了另一件事。
    和悦并不奇怪八福晋能知晓,也并不打算瞒着,坦然摇头:“是我一个认识的人想的,八福晋很喜欢?”
    “花样很漂亮,我想没有女人会不喜欢,我只是好奇你小小年纪竟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无论是否是你的点子,你能有这份想法便已是难得。”
    正说着,柳橙进来禀报:“福晋,五福晋来了。”
    福晋坐直了身子,微微颔首:“请五嫂过来吧。”
    和悦虽然有些遗憾,却仍旧起来告辞:“那和悦告辞了。”
    八福晋朝和悦笑笑:“我便不留你了,有机会常来我府上坐坐,难得有个合心意的人陪我说话,我很高兴。”
    和悦心情转好,行了礼,出了正房。
    出府的路上,和悦恰好遇见了随丫鬟过来的五福晋他塔喇氏。
    和悦脆生行礼:“见过五福晋。”
    五福晋看了她一眼,认出和悦,笑吟吟说了句:“原来是兵部尚书府上的七格格,真是巧了。”
    今年二月,马尔汉已被升为兵部尚书,从一品官。
    只是五福晋颇有些纳闷,这马尔汉府上的格格何时与八弟妹相熟了?莫不是八弟妹也如四嫂一般喜欢上了小孩子?
    不过,她也并未多想,一个小孩子,她也没什么好聊的,便去了八福晋房里。
    和悦离了八贝勒府,见时间尚早,便又去了毓秀那儿。
    马齐已由原来的户部尚书升为武英殿大学士,从一品升为正一品,可谓是位极人臣。
    一个正一品,一个从一品,倒也并无多大差别,两家依旧往来亲密。
    见了毓秀,和悦发现她闷闷不乐的,见自己来了也是情绪不高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和悦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情绪如此低落,大吃一惊。
    毓秀拉她在临窗的罗汉榻上坐了,遣了丫鬟下去,未语先叹了口气。
    和悦静静等着她说话,心里七上八下,心想不会是老夫人身子出什么事了吧?
    不过方才自己进来时瞧着下人们神色如常,并无不妥,应当不是老夫人才是。
    “昨日,我一个表姐没了。”毓秀悠悠叹了口气,神情说不出的黯然伤怀。
    “表姐今年才二十三岁,嫁了个协领,如此年轻,本该是大好年华,却突然没了,你说怎不令人伤怀?”
    “是怎么回事?”知道不是老夫人,和悦松了口气,却也有不解,这样年轻就没了,的确奇怪了些。
    毓秀颦了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神情似怒似悲,又似无奈。
    果然是有难言之隐,和悦猜测,古代大户人家的后宅本就有许多争端,或是与这个有关?
    果然,接下来毓秀便解释了缘由:“我听额娘与身边的嬷嬷说话,似乎是表姐夫前些年纳了个小妾,这些年一直宠着,表姐原也不是那善妒之人,表姐夫宠着,表姐从不说什么,只是这些年表姐夫对表姐愈发不冷不热,连表姐的房里都鲜少去了。前些时候据说是那小妾怀了身孕,突然就小产了,孩子没保住,表姐夫就迁怒到表姐身上,说是表姐容不下那小妾的孩子,便给弄没了。表姐怎么解释都没用,被表姐夫推了一下,可谁知表姐也怀了孕,那一下表姐的孩子也给没了。表姐夫不仅未安慰表姐,还去陪那小妾,表姐一气之下就病了,我和额娘去探望表姐,那时候表姐已经病的没个人形,额娘安慰了表姐几句,明明表姐都答应了保重自己,可是……可是没几日,表姐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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