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寻鹤蹙眉看着楼下怒骂的梁雨馨,叹了口气,温声道:“你先回屋吧,我就是想儿子了。雨馨,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想儿子,我没打扰你们,没麻烦你们,我就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他,没别的意思!”
    “我不管,你给我下来!”梁雨馨说完,扭头看着管家:“把梯子架好,请老爷下来!”
    管家赶紧招呼两个人,一起把这架好不容才找着的最长的梯子给竖了起来。
    不过,他们没有敢把凌寻鹤喊下来。
    因为他们架梯子的用意,只是为了方便凌寻鹤一会儿看完了星星再自己下来。
    这些年,管家一直陪着凌寻鹤,他深知凌寻鹤在凌煦的身上花费了多少用心。
    所以梯子架好之后,他看着梁雨馨,好言劝着:“夫人,老爷只是想少爷了,看看星星也没什么。人家有钱的男人成天在外边花天酒地,不顾家的多了去了,老爷又没出去嫖,又没出去喝酒赌博,老爷身上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他就是想少爷了,您又何必非要跟老爷生气呢!”
    梁雨馨闻言一愣,根本没想到管家会这样跟自己说话,她抬手指着他,生气道:“你!主子的事情,要你一个管家多嘴?!”
    管家叹了口气,依旧温声道:“夫人,您回去看看电视,洗个澡,没准老爷就下来了。老爷自个儿看看星星,没招谁也没惹谁,夫人这气生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夫人,别吵了,还是算了吧!”
    梁雨馨气的小脸通红,刚要怒骂什么,就听着凌儿忽而打开了某扇窗户,从窗口露出个脸来:“雨馨啊,大晚上的你到底在闹什么啊,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啊?”
    “姑姑,我没闹!”梁雨馨不服气。
    凌儿盯着管家:“你说!刚才是什么声音啊,哐当一声,惊天动地的,吓得我差点又晕过去!”
    管家微笑着解释:“姑奶奶,那是梯子!”
    凌儿抬手抚了抚额:“你们几个大男人在下面看着,一个梯子都扶不好?”
    “不是的”管家不好说什么,要是说梁雨馨的话,就显然是在挑事了,于是他干脆欲言又止。
    而凌儿是谁?她那么精明的一个老太太,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沉声对着梁雨馨,凌儿不高兴了:“寻鹤是我们凌家骄傲的子孙,你这是打算谋杀亲夫?你把梯子推砸了,坏了,他还要怎么下来?”
    一边,一个家丁赶紧解释:“夫人没有推,夫人是踢的!”
    梁雨馨狠狠瞪了那个家丁一眼,随后垂着脑袋。
    在凌儿面前,她几乎不敢说什么话。
    凌儿闻言,却是更生气了:“我饿了,自从进了这个门,雨馨啊,作为儿媳妇跟侄媳妇,你都没有给我跟你婆婆亲手端过一杯茶,亲手做过一顿饭。我想吃中国最简单的阳春面了,你给我去厨房去,煮两碗面!”
    “我?”梁雨馨地看着凌儿:“姑姑,家里这么多女佣,手艺都比我好!”
    “可是她们没有心意!姑姑知道你一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姑姑知道你一直想要孝敬我跟你婆婆可惜没有机会,所以,姑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下面去!”
    凌儿的声音越来越冷,飘荡在漆黑的夜里,就好像是以前对待自己公司的下属一样。
    梁雨馨不敢说什么,只好转身回了厨房里去煮面。
    这些年,养尊处优的,她连一壶水都没烧过,孩子的奶粉她都没怎么冲,见到那些油盐酱醋的,她忽而不记得,到底要怎么放调味料了。
    手生的很,不过勉强还能根据从前的记忆力把面煮熟。
    房顶上的凌寻鹤,没了梁雨馨的打扰,继续抱着小鼎,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坐着,静静想着儿子。
    *
    异世。
    揽樱阁。
    这一天日月星辰都鲜少露面,忙碌不已,中午跟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是玄辰匆匆赶回来,然后将饭菜放在桌上,又匆匆忙忙地退下。
    凌煦揽着蕊蕊坐下静静吃,也没去管他们,更没有问一句。
    蕊蕊边吃边叹气:“你真的不管?”
    对于今天上午的事情,当那个鬼影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夫妻俩情绪稳定下来了,就都想起来了,这个人八成是玄星,因为玄星会隐身术,功夫也是最好的一个!
    凌煦夫妇几乎被他们搞的哭笑不得!
    无奈的很!
    “怎么管?”凌煦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们会用这样的方法,想来也是走上绝路了,他们一心跟定了自己,他有这样的心腹跟兄弟,是他三生有幸!
    想到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相互扶持与朝夕相处,若是将来回了现代,只怕他跟蕊蕊,包括小小云都会非常思念他们四个的。
    蕊蕊哭丧着一张脸,为难地看着他:“可是他们拿走了34粒佛珠!他们每个人都是三妻四妾好几个孩子的,一走就是一大堆,咱们回了现代不是养不起他们,而是他们根本不可能习惯啊!光是一夫一妻制的律法,他们就做不到!总不能将他们以重婚罪送进牢房,更不能将他们都关在深山老林里就此避世隐居啊!”
    凌煦沉默着,头疼!
    夜色一点点拉开的时候,凌煦写下一封信,一封很长很长的信,是留给日月星辰四人的。
    他将信交给了和尚,然后对和尚说:“有没有办法,当时辰到的时候,控制一下经过时空大门的人数,只带走我跟蕊蕊?这封信是给日月星辰的,我走后,你给他们。”
    凌煦叹了口气,将他们白日里假装鬼影拿走佛珠的事情说了。
    和尚闻言,眸子一亮,点点头:“好的,包在我身上!”
    凌煦心中带着不舍与内疚,从和尚屋里离开了。
    夜里,日月星辰的几十个家眷们都来了,美其名曰送凌煦夫妇,凌煦夫妇也没拆穿,地上的阵法摆好了,蜡烛上也罩着绢罩,时辰一到,凌煦揽着蕊蕊站在阵法中间,一道白光从天而降,那一瞬,凌煦不舍得扭头看了一眼大家,却意外发现,和尚贼贼地笑着,而和尚的手腕上,也挂了一粒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