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呜呜你一定在骗人,你看你说话都没有力气,你要是没事,干嘛住院啊?妈妈我要去看你!”
    娇娇说着说着就哭了,这下好了,家里人一个个用上去七嘴八舌地喊着要过去!嘈杂的声音吵起来,一下子把家里大厅吵成了菜市场!
    “都闭嘴!”凌予忽而严肃地说了一句,然后大家不出声了,凌予又道:“方言送晚饭过来,其他人一个都不许出门!谁要是敢跟着方言过来,不管是谁,别怪我一脚把他踹出去!”
    现在这时候,凌予真是不愿意家里再出事了。
    大白天的都能伤了靳如歌,又何况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呢?
    白天对着靳如歌的车子丢人体模型的人还不能够确定,所以凌予更不愿意让家人冒险。
    说完这句,凌予道:“全都给我坐下安安静静吃饭,吃完饭该看书的看书,该休息的休息,该睡觉的睡觉!明天检查检查,没事我们就回去了!要真有事,我还能这么好生生地跟你们说话?”
    凌予说完,挂了!
    凌寻鹤是知道凌予脾气的,听了凌予的话,他也相信靳如歌没有大碍,不然现在凌予哪里还有心情跟大家说这么多?
    “好了,我们不要太过担心了,都先吃饭,吃完饭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在帮忙了!”凌寻鹤说完,就张罗着大家齐齐去餐厅就坐了。
    方言晚上给凌予他们送晚餐。
    因为知道靳如歌受伤,所以专门让厨房做了点清单的,没有酱油、辣椒这些,凌予夫妻俩一边吃,一边问着家里的情况。
    得知大家都很担心,靳如歌哀怨地看了眼凌予:“要不是你,我都想回家了,你非要我住院。明明就是小伤,缝了针消了炎就没事了。”
    这一住院,搞的惊天动地的,吓坏了家里的孩子们。
    凌予面色不改地说着:“那可不行,你忘了小天星小时候的事情了?”
    靳如歌一愣,不再开口,默默继续吃。
    方言给他们带了换洗的衣服过来,还带了一个保温杯,里面是家里现煮的白咖啡:“老爷,这咖啡在这里,要是今晚喝不完,过了夜,明天可别喝了,我明天给你送新鲜的。”
    “嗯。”凌予点点头,对于方言的贴心很是满意。
    方言又把茶几上的小食盒取了过来:“老爷,桂花糕,还有一份提拉米苏,要是半夜饿了,就吃点点心。”
    “嗯。”凌予点点头,起身开始脱衣服了,一边脱着军装外套,一边道:“你放心先回去吧,我也想早点洗洗休息了。外面有几个兵换岗把守着,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好。我先回去。”
    “嗯。”
    方言退下之后,凌予已经把军装上下脱完了。
    换了睡衣,他跑去洗手间里端了热水出来,温声道:“过来,咱们一起泡泡脚。”
    靳如歌掀开被子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凌予一看,急的差点盆都没端稳,埋怨着:“你起来这么快做什么!要是头晕怎么办?”
    “”
    靳如歌撇撇嘴,弯腰脱袜子,凌予赶紧上前拦着:“你的头!不要再动来动去的了,我来,你不要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对颅内压又影响的!”
    “”
    凌予给自己搬了个凳子,与靳如歌面对面坐着。
    他捧起她的一双脚,脱了她的袜子,将她的脚放在热水里,温声道:“烫不烫?”
    靳如歌温柔一笑:“刚好。”
    凌予见她笑了,他也笑了,还有些邀功地意味:“那是,我调的水温。”
    说着,他自己也脱了袜子,把双脚放进去。
    这个盆还算大,四只脚放在里面,靳如歌倒是有一只始终擦在凌予的脚背上的。
    凌予弯腰,抓住她的,徒手轻轻帮她擦拭着,就好像做着全天下最浪漫的事情一样:“一会儿我帮你捏捏脚吧。你头上有伤,捏捏脚放松一下,早点睡。”
    靳如歌点点头,不语。
    她满足地看着对面男人手里的动作。
    如今的他们,都不再年轻,一个过了任性叛逆不顾后果的年纪,学会了秀外慧中、蕙质兰心;一个过了宁负天下不负她的年纪,懂得了更大的责任、顶天立地。可是,不管时光荏苒几多春秋,他们却依然是彼此心里最珍爱的那一个人!
    相亲相爱,直到白头。
    他们都觉得,他们会做到的。
    帮靳如歌擦干净小脚,凌予给她塞被窝里,然后他再端着盆去里面收拾去。
    两人之间话不是很多,又好像一直都在交流不断,这样的感觉跟默契,真的太棒了。
    晚上,凌予拥着靳如歌躺在床上,忽而听她说着:“好久没有画油画了。”
    “想画什么?”凌予在被窝里找到她温暖的酥胸,毫不客气地将面颊整个埋了进去。他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这么睡觉的,但是他自己几十年来如一日,就是爱这么睡。
    靳如歌拥着他的脑袋,习以为常地摸摸他的后脑勺:“全家福,想画我们的全家福。”
    “嗯。那就画呗!”
    “我想把我外公也画上把我爸爸也画上”
    靳如歌的声音渐渐落寞,而胸前的凌予已经扬起了脑袋看着她,她垂下璀璨的星眸,笑颜如花:“外公没见过我们结婚,没见过我们的几个孩子,我爸爸他也没有机会见到小小云,见到海丝,见到小天星跟乔乔在一起了”
    凌予深吸一口气,身子忽而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将她的小脑袋小心翼翼护在怀里,抱着她:“会看见的,他们都会看见的。我们所有的快乐,还有人生中的挣扎,他们都会看见的。他们在天上,一直一直看着我们,保护着我们”
    凌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那姿态,就好像是很多很多年前,他们在b市的北山军校里一样。
    等到靳如歌酣甜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等到凌予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他勾了勾唇,轻放开她,身子再次钻下去,圈住她的腰肢,将脸颊埋在她的胸口,枕着那一片柔软,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