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一边听着,一边观察她的眼泪,就跟不要钱的雨水一样,哗哗的落下!
    她说的声情并茂的,哭的悲戚戚的。
    那精致的小脸靳如歌是越看越喜欢,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尤其一哭起来的样子,小鼻子红红的,小脸蛋红红的,两只水汪汪的的眼珠子就跟黑宝石一样,瞧着都能直接疼进人的骨子里。
    想来,这么个宝贝疙瘩,要被逼出门在外,她的亲生父母一定会很不放心的吧!
    靳如歌微微一笑,抬手擦擦她的小脸,也不拆穿。
    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面子哄着她,嘴里还道:“不哭了,海丝,你知道吗,我们家的大管家,刚开始来盛京的时候,也是水土不服呢,后来直接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连着打针、挂水,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礼拜才好的。你要是真的不舒服,千万不要瞒着,一定要说出来,要是厉害的话,咱们也去医院,你放心,人家医生眼里,水土不服不会要人命的,扎一个礼拜的针就好了。”
    靳如歌的声音,就好像是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可是她说出来的句子,却让原本唇红齿白的小丫头,硬是愣住了,小脸一点点苍白了起来!
    海丝心想,不对啊,要是真的去医院扎一个礼拜针,还不疼死了?
    偏偏靳如歌又来了一句:“每天屁股上早晚各扎一针,手背上扎一针,也不多的,一个礼拜下来,也就二十一针!”
    “二、二十一针?”海丝说着,小身子下意识地往被窝里钻了钻。
    靳如歌忍着笑意,点点头。
    抬手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刘海,又道:“若是这二十一针能换回你的健康,也不算白白扎了。”
    海丝自己往后面退了退,看着一屋子人,闭了闭眼,侧过脑袋往枕头上一趟,拧着眉:“哎呦,我头晕了。我先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再说吧。”
    忽而,她又睁大了眼睛,盯着仔仔,虚弱道:“小五少,呜呜~对不起啊,我怕我晚上水土不服,要是再吐了你一身就不好了,你还是......睡别的地方吧。”
    “噗!”洛天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想她这个弟弟,每天在学校光是收情书,都收到手软了,却没想到也会有一天,被一个小丫头嫌弃成这个样子!
    乔欧搂过洛天星的身子,抬手在她鼻尖轻点了一下,暧昧地咬着她的耳朵:“别笑了,给仔仔留点面子。”
    胥宁摸了摸鼻子,搂过靳子洛,转身离去。
    洛美薇叹了口气,拍拍仔仔的肩膀,道:“不然,你今晚在客房将就一晚,或者跟壮壮去挤一挤。”
    凌予看着小儿子面色铁青的样子,悄无声息地笑着,冲着靳如歌招招手。
    靳如歌给海丝掖好了杯子,乖巧地走到凌予身边,被他抱着从房里离开了。
    乔欧也拉着洛天星走了。
    放家里,很快就剩下了仔仔跟海丝两个人。
    静谧了好一会儿,仔仔转身走了。
    海丝长长出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安稳了些。
    二十一针,她是绝对不会去扎的。
    至于别的事情,先等她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忽而,刚刚出去的仔仔又折了回来,走到床边,看着她。
    她闭着眼,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仔仔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真的睡了呢。要不要把她叫醒,告诉她呢?”
    海丝心里诧异,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仔仔又道:“算了,还是不说了。反正她不知道也好。”
    海丝心里急了,这小子,到底在说什么啊?!
    仔仔顿了好一会儿,又说:“反正,上次那个女佣上吊死的,是隔壁的房间,也不是这里,她一个小姑娘晚上睡着,应该不会害怕吧?”
    海丝微微拧起了眉头,面色白了一点,依旧倔强地挺尸!
    仔仔轻笑了一声:“也对,那你睡吧,开源节流,我帮你关灯。”
    说完,他转身,只听空气里,一道电器开关的声响,屋子里的灯就被灭了,紧接着,房间的门被关上了。
    门外,仔仔跟壮壮捂着嘴笑,两人悄悄拿起作业本,趴在书桌上安静地做题。
    海丝一个人躺在床上,一睁眼,漆黑一片。
    静下心来,空气里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
    额头上一点点出了汗,刚才那个臭小子说什么的,什么隔壁上吊的女佣?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想象力最丰富的时候,尤其在这么黑暗的世界里,更是什么东西都能幻想出来。
    仔仔跟壮壮只是在外面做题,一道、两道、三道......
    仔仔不免钦佩,这丫头胆子挺大的,居然忍了这么久!
    第四道题刚刚起了个头,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呜呜~妈妈~妈妈!我要回家!呜呜~我要回家!”
    两个男孩子听见声音,都放下了书里的笔。
    仔仔轻语:“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壮壮吐吐舌头:“那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哪儿知道。不过上次,咱们两个男孩子还吓得叫我爸爸上来陪着呢,她一个小姑娘,还比我们都小。”
    仔仔听着,于心不忍。
    叹了口气,他起身朝着卧室而去,清了清嗓子:“海丝,你在里面哭什么呢?”
    房门一开,他跟着把灯打开。
    就看见她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来,一双眼肿的可怜兮兮的,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呜呜,小五少,呜呜~我,我不想吐了,你晚上在这里睡,好不好,呜呜~我真的、真的不想吐了,呜呜~”
    仔仔听她这么说,心里莫名腾起了一股犯罪感。
    看着她掀开被子,光着脚就朝着自己跑了过来,他赶紧拦着,她扑过来抱着他,他就把她横抱了起来,走过去又塞进了被窝里:“别感冒了!地上凉!”
    海丝拉着他的手:“你...你不走。”
    仔仔叹了口气,指了指外面的书房:“我一直都没走。我在外面做题呢。你先睡,一会儿我做完题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