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看着祈归:“表小姐,水开了,颜料是不是能加了?”
    “嗯!”
    祈归应的响亮,却也有些忐忑,不知着古代的石头跟现代的石头是不是有所区别?这么多人眼巴巴看着呢,可别太丢人了才好!
    凌璟川跟凌芷容都静静站在一边,很好奇地看着。
    尽管他们对于小姑娘家的说辞也抱有疑虑,但是只要是对染坊好的,办法又简单,他们也不妨一试了。
    于是,就看着大掌柜在另一个小碗里撒了些搭配好比例的染料粉,又拿着大勺取了些热水轻轻地浇在上面,粉量跟水量的比例也是一样的,虽然不多,但是从碗里做个试验,看看色泽是否正确,已然足够了。
    大掌柜将碗平放在桌面上,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光亮完全照了进来。
    小竹子在里面搅了搅,蓝色越来越浓,越来越纯,很快就散开成了他们江南织造的一贯水准!
    “啊,颜色对了,真神了!”大管家满是惊喜地看着碗里的颜色,淀淀的蓝色,带着清新飘逸的感觉,一直都是他们凌家织造独有的蓝。
    祈归咧嘴一笑,虽然她没见过之前的蓝色是什么样子,但是见大掌柜这么说,一定没错啦!
    “嘿嘿~!”
    有些小得意地转过身,看着凌芷容:“怎么样,还不信我呢!”
    凌芷容勾唇笑了笑:“你怎会懂得这个的?”
    祈归清亮的眸子闪了闪,俏皮地说了一句:“秘密,就不告诉你!”
    “呵呵。”凌芷容笑的更明媚了,他的眸光始终落在祈归的小脸上,仿佛她樱花般的容颜,比着碗里的蓝色更美。
    凌璟川当即吩咐道:“既然知道了方法,就按照这样的方法来调试!”
    “是!”
    “等等!”祈归道:“井水是地下的,是有自己的恢复能力的,你把井盖子盖住,过几日之后它便会自我调节成原来的水了。既然织造局是凌家安身立命的根本,而织造局里所有的水源都是依赖这口古井,那么从现在开始,应该派人专门在井边守着,平时都要上锁,只有取水用的时候再打开,刮风下雨什么的更不说了。”
    大掌柜闻言,知道祈归是有两下子的了,于是欢喜地笑着应声:“是,表小姐说的是,我这就安排人好好守着井!呵呵。”
    头疼了两天的大事情终于解决了,不仅大掌柜开心,觉得对主子有交代了,就连凌家父子也开心。
    凌璟川看着儿子微笑着盯着祈归的样子,儿子的嘴巴都笑的合不拢了,会意地问道:“晴儿,你这几年流落在外,可有定亲?”
    祈归闻言一愣,绝美的小脸写满了茫然。
    凌芷容面色一紧,这一瞬连唇瓣都是紧紧抿着的。
    祈归噗嗤一笑,坦言:“我还小呢,我个子还没长出来呢,怎么会有人跟我定亲呢?我才刚刚及笄的!”
    “呵呵呵,如此,甚好!”凌璟川说了什么,看着儿子。
    凌芷容感受到父亲的目光,忽而微微脸红地说了一句:“儿子全凭父亲做主!”
    “哈哈哈!”凌璟川抬手在儿子的肩上拍了拍:“好!”
    祈归歪着脑袋,根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便想着,他们父子应该在对工作上的事情打着哑谜?
    她无谓地耸耸肩,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想知道雪绸的事情,还是不要太过着急的好。
    毕竟,保住性命才是头等大事嘛!
    凌璟川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我约了徐记染料坊的老板一起吃饭,你们先回去用午膳吧,晚上的时候,我再跟你母亲一起,好好跟痴凡还有晴儿一起吃一顿!庆祝他们兄妹团聚,也庆祝,咱们晴儿回家了。”
    “好!”凌芷容连连点头,始终笔直挺立的脊梁无言地叙述着她的坦诚与担当!
    凌璟川微微笑着,心情似乎格外地好,转身就走了。
    祈归还想好好在这里转转看看,可是凌芷容却忽而拉起她的手,道:“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走,咱们也回府吃饭。”
    祈归僵硬地笑了笑,一颗想留下继续参观的心也不能暴露的太明显。
    她紧紧跟上他的步伐,想着凌初柔跟慕容痴凡既是表兄妹,凌初柔每次都唤慕容痴凡为“凡哥哥”,是这个时代普遍的称呼吗?
    思及此,她试探道:“容哥哥?”
    凌芷容的身形一顿,侧过脸看她,瞳孔中闪着少年的激动,却不说话。
    她又道:“容哥哥,以后你来这里,我可不可以跟着?因为我怕闷,我不喜欢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关着。”
    “好啊。”
    他淡淡一笑,祈归只觉得他握着她的大手又紧了紧,然后他侧过身,接着拉着她往外走。
    忽然,祈归发现了一个不容忽略的事实,那就是:凌芷容比慕容痴凡来的单纯的多,而且也很善良,更是雪绸工艺的传承者!
    想起慕容痴凡会一掌破碎了木窗,还会扒她的袖子,连晚上睡觉都抱着她,她就头皮发麻!
    与其跟着慕容痴凡被要挟,还不如带着雪灵蛇以后靠着凌芷容,一边探寻雪绸的秘密,一边等着凌煦来接她!
    “容哥哥,我大哥的院子里就那么一间房吗?”祈归有些委屈道:“虽说是亲兄妹,可是我们这么大了,还睡一张床,始终不好吧?”
    “什么?”凌芷容闻言一惊,迈出去的步子当即又顿住了:“你们?”
    祈归点点头,因为现在已经走到前院了,还有不少绣女在做针线活,所以她小声地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昨晚回来的时候太过匆忙,也是半夜了,不知道是不是房间不够还是什么,我哥哥抱我在床上,跟我一起睡的,他拍着我的背,让我不要怕,就好像哄婴儿一样哄着我。我知道他心疼我多年在外漂泊,可是……容哥哥,我毕竟长大了,不能跟他这么亲近的,是不是?”
    “是!”凌芷容斩钉截铁地说完,深深看了祈归一眼:“是我们对你疏忽了,竟然没想到你的闺房问题,女儿家大了,是要有自己单独的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