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擦擦眼泪,看着冠玉:“把天凌的电脑带来,他这样一养就是三个月,肯定不会放心公司里的事情,有了电脑,他就方便一边工作一边养病了,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冠玉点点头,转身去了。
    乐池道:“我跟你一起,东西太多了。”
    他们离开之后,病房里一下子清净了,胥宁让护士在天凌的房间里加了张床,然后道:“我今天不走了,我在这里陪着。蕊蕊,你回去睡觉去,你明天还得去洛氏上班,天凌越是这样,你越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蕊蕊一下子就哭了:“我,呜呜我不想走,我不放心,万一他半夜醒了,呜呜,万一他半夜喊疼。。。”
    “听话!”胥宁道:“我们在这里就待两天,蕊蕊,我们最多也就只能帮着你守两个晚上,后面你还得自己来呢,你现在能好好睡一晚是一晚,养精蓄锐,懂吗?”
    凌予抬手拍拍蕊蕊的肩:“一会儿你跟外公外婆一起回去,你舅舅说的有道理,天凌这会儿最需要你了,不是需要你在身边陪着,而是需要你好好的,帮他守着公司,明白吗?”
    蕊蕊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天祈看着画面变成了这样,猛然一下子跪了下来,跪在凌予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呜呜,爸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这样对天凌的,我不该,呜呜,爸爸,你打我吧!”
    这时候,洛美薇跟靳沫卿才知道,原来是天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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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温柔宽厚的孩子,关键的时候,却最暴力了。
    靳沫卿不敢置信道:“天祈?你,你。。。”
    天祈痛哭流涕,道:“我当时也是疯了,也是控制不住,呜呜,护士总是缠着我,要我在心心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呜呜,我不肯签,天凌就代替我签字,我就感觉,一签心心就没了,我就不让他签,呜呜,我没控制住,呜呜”
    靳沫卿拧着眉,无奈地责备:“天祈,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天凌是你弟弟,亲弟弟!”
    “呜呜,我知道错了呜呜”
    凌予却不理他,不说什么原谅与怪罪的话,只是淡淡道:“你先回去,心心醒了,你去守着她们,你跟天凌的事情,我明天再找你谈!”
    天祈泣不成声,凌予直接将门打开,叫了两个保镖:“把祈少送回楼上的病房!”
    说完,他把大儿子往门口一丢,就把门关上了。
    这一夜,喜忧参半,喜的是心心终于醒了,忧的是天凌却住进了医院,够呛!
    天祈回到了裴心的病房里,自己躲在洗手间里抱头痛哭,一想起自己情急之下居然伤了弟弟,他就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胥尔升临走之前敲了敲门,他打开,不敢看胥尔升的眼,沙哑道:“爷爷。”
    胥尔升叹了口气:“你刚出生的时候,欠缺的母爱,跟小时候没有能够得到小珠珠的喜欢,这两样,天凌今晚一次性还给你了。天祈,你要记住,你们是双胞胎,做兄弟这种事情,有今生没来世的,要珍惜。”
    天祈一愣,目瞪口呆。
    他有次醉酒后才会吞吞吐吐跟蕊蕊哭诉过的心事,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爷爷看穿了。
    胥尔升又道:“其实,你小时候渴望母爱,天凌又何尝不渴望父爱呢?从他小时候依恋希宸跟丹尼尔就能看出来,他还是很渴望父爱的。只是,他今晚断了两根肋骨,算是把欠你的母爱还给你了。那你呢,你跟着凌予两年多,你要怎么把欠他的父爱还给他?”
    天祈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胥尔升抬手在天祈的肩上拍了拍:“卞之琳的《断章》,我看见乔乔的语文课本上都有: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断章》里的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在你羡慕天凌有妈妈的同时,你怎么知道,天凌从来没有羡慕过你有爸爸呢?至于后来的小珠珠,我只能说,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
    说完,胥尔升跟门口的靳沫卿夫妻俩,还有蕊蕊一起回去了。
    胥尔升只期盼着,天祈这孩子,能把心里的结彻底解开。
    若是天凌的两根肋骨,能够换回他们兄弟之间宛若在母体时候那般彼此的坦诚相待,倒也值得了!
    这天晚上,林寻鹤见心心醒了,他便说要睡沙发上,怎么都不肯走。
    心心自己也睡够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醒心,看着屋子里有守着自己的父亲跟丈夫,她的眸光越发莹亮,越发感到了生活的希望。
    胥尔升他们才刚刚走,乐池就过来敲门了。
    天祈过去开门,就看见乐池提了两个保温桶进来,边走边说:“这个是乔家送过来的粥,说是专门给心心小姐的。亲家夫人说了,让她少喝一点,喝两三天,胃适应了,医生说可以开始进补了,再送些滋补的药膳过来。这个里面是洛宅里刚刚煮好的热饺子,香菇猪肉的,你们赶紧吃。”
    林寻鹤笑了:“呵呵,有饺子啊,太好了,我早就饿了,好久没吃过中国饺子了。”
    乐池笑了:“给,这是醋。我先下去给姑爷他们也送点。”
    “嗯,快去!”林寻鹤点点头:“顺便看看天凌醒了没,一会儿过来说说。”
    “知道了。”
    林寻鹤端着饺子,沾了醋,吃的香。
    天祈端着饺子,坐在沙发上,怎么也吃不下。
    林寻鹤叹了口气:“别傻了,兄弟打架而已,天凌不会放在心上的。或者,天凌其实心里是期盼着你这样打他一顿的,这样他也就不觉得欠你什么了。”
    “爸爸?”天祈一愣:“我,其实,我从来没说过天凌欠我什么。”
    “你不说,你觉得你自己不想,但是不代表你潜意识里没有这种概念。”林寻鹤大口吃了两个饺子,咽下以后,看着天祈:“在德光岛的时候,那小子那么拼命,为的就是不愿意做家主,他希望自己可以拼出一片天地,证明自己,还能留着家主的位子给你,这样你们爸爸妈妈也不用操心了。”
    【作者题外话】:有人说长辈们无视天祈是错的。但是这个时候,身为长辈,哪怕心里明白天祈是冲动的,哪怕再理解,也不可能在面上表现出对他很快释怀的,因为长辈必须有个明确的态度,那就是他们不愿意看见天祈打人。他们不能骂天祈,因为天祈心里也苦,他们沉默是因为:1,心疼天祈,2,告诉天祈他们不赞成他打人。若孩子打人后还安慰,那是害而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