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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种改变,他轻嗤,可是同时明显感到不同的是她的眼神。坦荡,清澈,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整日幽怨。看着倒让他没那么厌恶。但因着她过去做的事情,他也实在对她喜欢不起来。
    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回望着他,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让他有些不习惯。
    良久之后,蘅芷终于受不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凝视,行了简短的礼。绕过他便要走过去。
    炎域微怔,下意识地侧身,“等等。”
    蘅芷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相爷有什么事吗?”
    虽然重生在相府后院,她还是为自己的不受宠而庆幸,她只想安稳度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跟相府奇奇怪怪的人,最好不要沾上半点关系,特别是这个看起来就很难缠,还赏了她五十大板的相爷。
    炎域抿抿唇,眉毛拧得更紧了。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他是相府的主人,而她是他的妾,按规矩来说,应该万事都顺着他才是,就像以前那样,而现在她说什么?竟然问他,有什么事吗?
    季幸雪脑子是坏掉了吗?
    又是良久的沉默,蘅芷深呼吸一口,面让仍然挂着浅浅的笑容,“妾身告退。”
    “季幸雪,你胆子肥了是不是?”
    蘅芷再次回眸,两条黛眉微微一蹙,不解地道,“相爷这话是何意?”
    面对蘅芷的冷漠,炎域显然十分不习惯。可若说是冷漠,她脸上明明挂着明媚得体的微笑,实在没有失礼。
    可是这个女人以前明明都……
    无忧闻言也跟着捏了一把汗,“相爷,我家娘子还赶着要回去做绣活儿。”
    蘅芷侧头看了她一眼,余光果真瞥见炎域拧着眉不解道,“什么绣活儿?”
    蘅芷一笑,语气满不在乎,“不过身上挨了五十板子伤势有些重,妾身位分低,分得的月钱也少,药房不肯给妾身开药,只好靠自己的手工赚些散银。”
    这话炎域听着刺耳极了。位分低?月钱少?身为他丞相府的娘子,还要靠自己赚钱,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蘅芷不由心中夸赞无忧聪慧,待会回去要好好夸夸她才是,这股子机敏劲儿,太得他心了。
    听出他语意里的讥讽,炎域冷笑,只道,“那便快些回去吧。”
    蘅芷从容地笑,“妾身告退。”
    “主子,可吓死我了。”无忧重重呼出一口气,“你没看见,方才相爷的脸色可难看了。”
    “我看见了。”蘅芷淡淡说道,“怎么,比他下令打我五十大板时还吓人?”
    无忧回忆了一下,缩缩脖子道,“那时候相爷是笑着的。”
    虽然是冷笑,虽然笑容有些残忍,但跟方才比起来,竟是不相上下的吓人。
    “主子,您不要跟相爷对着干。”无忧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没跟他对着干啊。”蘅芷奇怪的说道,“不然我见了他听该如何?他都不顾我的性命打了我五十大板了,我见了他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深情款款的?”
    无忧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这相府上下可都是相爷说了算的。您的首饰总有一天是要卖光的,要想日子过得好,还是别惹相爷不高兴。”
    “你放心。”蘅芷回身拍拍她的肩膀,“只要他不来惹我,我是不会主动招惹他的。这后院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
    看了无忧好几眼,蘅芷又道,“你安心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无忧抿唇,严肃地点头,心里叹气道,您用什么不亏待啊。
    没想到晚上的晚膳,桌子上的确比平时多了一道菜,虽然里面的肉丝还是不多,但菜确实多了一道。
    无忧诧异地看着食盒,“主子,咱们送给厨房的银子,没说让加菜啊?”
    蘅芷轻哼一声,“估摸着是有人良心发现了。”
    不过,一个能下令要了他命的人,她不相信会有什么良心。大抵是因为她没如他的愿死了,要是让她委委屈屈的活在相府后院,怕遭人诟病吧。
    一个年纪轻轻,三年时间便能坐上丞相位子的人,按理说应该有更大的野心,不可能会允许自己有什么负面传闻。
    蘅芷笑了一声,坐下,“都是你的功劳,多吃点。”
    无忧不好意思地笑了,挠挠头道,“实在是一时情急,相爷看起来太吓人了。”
    “不过也是主子反应快。”无忧说道。将食盒里明显丰盛的菜肴摆上了桌。
    二夫人心满意足地吃完这顿饭,蘅芷坐在自己院落里吹晚风,想接下来的计划。
    要想影响姜国的朝廷势力,在相府这个看似与朝廷不相关,实则紧密相连的地方,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她不借着这个身份做点什么的的话,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这几天她就需要打探好炎域书房的位置,摸清门口值守的人的换岗时间和里面的地形,为自己有机可乘的时候做准备。
    想起来都不简单,实际操作起来会更加难的。
    何况她不受宠,在府里不可能出入自如。她的武功随着记忆的恢复,也记起来如何运气了,是件好事,虽然不精,但是防身肯定是够用了。
    渐渐陷入沉思,甚至自己面前出现一个人,自己都没发觉。直到自己被一大片阴影笼罩住。
    皱眉抬起头,她刚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无礼,没想到一抬眸便撞进男人的潋滟的桃花眼里,
    她片刻失神,随即连忙起身,“见过相爷。”
    炎域在他面前负手而立,唇角轻勾,眼底却是一片寒意,“起来吧。”
    这么晚了他突然来访,让蘅芷紧张得很。希望不要发生什么才好。
    蘅芷站直身子,低头没说话。
    炎域唇边弧度加大。现在这模样倒是跟平常相差无几,却又不自怨自艾,也不像白日时那般盛气凌人讨人厌。这样低眉顺眼不说话的样子,顺眼了不少。
    见她不语,炎域挑眉道,“不请我进去坐?”
    “哦。”蘅芷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回头连忙给无忧使了个颜色,“相爷,妾身不知你会突然来访,这院落里不太整洁,相爷见笑了。”
    不接话,炎域抬脚就往屋里走。
    蘅芷在后头跟着,捏了一把汗。这么晚了,这尊大佛大驾光临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她可不想跟他发生什么,更不想成为后院众多女人的眼中钉。
    进屋坐在主位上,蘅芷十分懂事地亲手给他泡了茶递过去。
    炎域接过来看都不看,直接放在旁边的桌上。蘅芷不恼,他爱喝不喝,但表面功夫是要做足的。
    “后日在皇宫中陛下要举办一场宴会,你准备准备,我准备带你过去。”
    “啊?”蘅芷诧异地抬头,“妾身?”
    炎域当即不悦地皱眉。他也不想带她去,可是他是季奉常的女儿,明天的宴会朝中大臣都携家眷出席,肯定会碰面,带上季幸雪,不过是撑撑脸面,表面别闹得太难看。
    而且他突然发觉,既然季幸雪是季奉常安插进来的眼线,那不妨故意让她发现一些东西,当做真的情报传回奉常府邸,对季奉常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想去?”炎域不悦地皱眉,“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必须去。”
    蘅芷唇角抽搐一下,低眸道,“妾身不敢不去。”
    能进皇宫为什么不去?这可是炎域亲自送到她手里的机会,就算做了什么被人发现了,被怪罪的不但有季奉常,还有他炎域也脱不开干系。
    “不但要去,而且你还要完好无缺的去。”炎域沉着脸说道,“要是被人发现你身上的伤,季幸雪,你就死定了。”
    蘅芷撇撇嘴。原来突然给她院子加菜是这个意思啊。
    “妾身明白。”
    “后日午时,自己到相府门口来,跟夫人乘一辆马车。”炎域起身,嘱咐完便离开了。
    蘅芷目送他离开,随后犯了嘀咕,“还以为她带我一个人去呢。”
    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夫人的陪衬。不过正合他意。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目光注意到自己,她行动起来也方便些。那就如炎域所愿,她安安静静坐在夫人后面当个花瓶便是了。
    第二日,这位相府夫人便送来了一套衣裳,意思说是她明日进宫的装扮。
    蘅芷拿着衣服,皱起了眉,“她这是什么意思?”
    “小主,你在奉常家的时候是庶出,没什么机会进宫的,大抵夫人是考虑到这一点,怕您除了差错吧。”无忧拿起那衣裳瞧了瞧,摸着上好的料子,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蘅芷却看得连连摇头。这料子是好料子,可样式太过花哨,要是当真穿进了宫里,不免有人会说三道四,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十分不妥。
    季幸雪没进过宫,她可是在宫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赏花宴举办了多少回,穿成什么样会惹人不悦,她在清楚不过。
    她不想出风头,也不想成为宴会的焦点。穿手里这件夫人送来的衣裳显然是不行。
    “我自己没有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