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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离道:“可如今就算付明雪劝着他,王上也不大乐意早朝了,常常称病,说身子不舒服之类的话来搪塞!”
    “真是……荒唐至极!”宋君戍气恼地道。
    “殿下,不如咱们趁这个机会,与周相好好商议一番吧?该是时候在朝中扶植咱们的人上位了!”陆离道。
    蘅芷回到王都之后,也和周伊人交好了,时常约着一起聊天,周伊人的“病”也慢慢地被蘅芷教好了。
    周夫人对蘅芷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蘅芷也收为自己的女儿才好呢。
    自打周相对蘅芷通风报信那么一次之后,东宫和相府也算是暗中联系到了一起。
    周相越来越觉得,宋襄王不是个值得辅佐的明主,而宋君戍却是很有雄心壮志,且懂得体恤百姓疾苦的人。
    宋君戍与周相也秘密谈了一次,二人在很多观念上,以及政见上都不谋而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周相也自此对宋君戍刮目相看,越发愿意保住宋君戍的储君之位。
    宋君戍略沉吟了片刻,道:“也好,先将冯冀从淇州调上来吧,此人大有用处!”
    “可冯冀他的身份……”陆离有些犹豫。
    “冯冀是冯冀,他和柳家不是一路的!”宋君戍对冯冀很信任,也很器重。
    原来这冯冀虽然姓冯,可却和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冯冀的母亲也姓柳,是柳太傅的二女儿,可却并不受柳家重视,嫁给了冯冀的父亲之后,与娘家也渐渐淡了。
    而冯家是书香门第,一门清贵,可冯冀的父亲冯远道是个极为刚正不阿之人,也颇有书生气,和妻舅,也就是柳太傅的儿子们十分不投脾气。
    冯远道不愿意攀附柳家权势,因此越发不肯与柳家来往了。
    由于性子太直,官途也就坎坷,虽然身怀大才,到底因为不满官场贪腐之气盛行,而挂冠离去,带着冯家远离了京城。
    冯冀在淇州十年,也就还是小小的司马,其实和柳家也不无关系。
    一来是冯冀不愿意走柳家这条路,所以宁可当个小小的司马,也不去攀附。
    二来,冯冀也不愿意与淇州官员同流合污,所以也不受重视,但也因为柳家的缘故,冯冀纵然不愿同流合污,到底也没人真的对他下过狠手。
    柳家如今当家的是柳太傅的长子,柳智,柳智既欣赏冯冀的才华,但又厌恶冯冀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清高脾气,所以也不待见这个外甥,并不希望冯冀出人头地。
    陆离犹豫,不愿意让宋君戍重用冯冀,也是担心冯冀还和柳家藕断丝连,到最后成为大患。
    宋君戍却不这么想,他认为冯冀虽然是柳家的外孙,但却秉承了冯家一贯的清贵作风,和柳家不是一路的。
    陆离听了,道:“既然殿下这么信任他,那召他入京倒也不是难事,只是一开始怕是不能安排在太显眼的位置吧?我怕柳家的人会注意到他!”
    “无妨,他的身份这时候也是有好处的,柳智虽然不喜欢这个外甥的脾气,但对他的才能还是赞赏的,只要柳智不刻意打压,再让冯冀稍微和柳家走动走动,达到迷惑他们的程度,如此就算他升得快,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宋君戍早已考虑周到了。
    陆离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只要冯冀不改初心,就算和柳家面子上亲近一点,也不成问题!”
    “嗯,孤也是这样想的,柳家不仅不是威胁,还是冯冀的保护伞,如此才正合了我们的意!”宋君戍道。
    “那就这么办,淇州的事儿也差不多要告一段落了,冯冀可以脱身了!”陆离道。
    “就交给陆先生去办吧,孤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王上那里,王都现在到处都是孤的传颂之声,他肯定该发作了!”宋君戍微微露出冷笑。
    陆离点头,道:“殿下少不得又要受些委屈了!”
    “这点儿委屈算什么?孤受得还少吗?”宋君戍无所谓地摆摆手,不以为意。
    只要最终目的能达成,过程中受什么挫折,什么委屈和磨难,他都甘之如饴。
    果不其然,宋襄王就算再沉溺温柔乡,也受不得耳边渐渐恼人的风言风语了。
    尤其是关于宋君戍被老百姓传为“麒麟之子”的话,宋襄王简直忍无可忍。
    他派人去玉湖看了,也真的看到了那巨大无比的麒麟石,以及麒麟石上的字。
    宋襄王自然不相信那是“神迹”,他自己在祖庙埋了“上天示警”的石碑,所以便推己及人,断定这是宋君戍搞的鬼。
    宋襄王内心的震怒可想而知,他越发觉得自己对宋君戍动手太晚了,让他羽翼渐成,成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宋襄王终于离开了芙蕖宫,召集来柳家兄弟,如今官居一品的柳智和柳勇商议大事。
    “二位爱卿,王都之内关于麒麟之子的传言,你们都听了吧?”宋襄王直截了当地问。
    柳智开口道:“回陛下,如今传的是满城风雨,太子殿下简直快成神仙了,谁还能没听说过呢?”
    “可恶!”宋襄王一拍桌子,脸都怒红了。
    “陛下息怒!”柳智和柳勇赶紧劝道。
    “息怒,要孤王怎么息怒?这个逆子,竟然敢在孤王的眼皮子底下搞鬼,孤王弄了个石碑,他就弄一个麒麟巨石,这不是摆明了要和孤王对着干吗?”
    宋襄王愤怒异常,恨不得将宋君戍暴打一顿才好。
    只可惜宋君戍现在不在他面前,否则这桌子上的杯子,镇纸,只要能拿到手的,恐怕统统都要往宋君戍身上招呼了。
    “陛下,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啊,若是您早些将废黜东宫的旨意下了,他就无力回天了!”柳智叹息道,有些埋怨宋襄王,怎么能沉溺女色,不顾大局。
    宋襄王自知有错,但也不喜欢柳智这么直白地提出来,瞪了柳智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怪孤王了?就算是废黜东宫,难道就能立刻执行?孤王不得前后周全,以防发生乱子吗?”
    宋襄王倒是会为自己找借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