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没陪睡,经理是亲眼见到了?当这么多人面毁我名声,能为自己的话负责?以后事闹起来了,经理可别不认。”我风淡云轻的提醒他,他脸上的愤怒反倒消下去一点,但又仗自己身份,鄙夷的冷哼,我打断他,“我这边的事先不谈,但经理在公司做过的事总有迹可循不是吗?”
    他变了脸。
    “你胡说八道!”
    “你自己利用职务之便做了什么心里清楚!我要是哪句话说错了。经理大可以不怕,给我时间查。要是我夸张说错了话,我承担全部责任,如果你错了,该负的责任也一个都不能落下!”
    眼看经理已然怒发冲冠,挥着手就要来打我,我往后退两步,摸出手机对准他脸拍,“经理要动手也行,后果自负。”
    局面已经闹得很僵,经理被我戳中了痛楚恼羞成怒的骂,“行啊,挺有本事的,你陪人睡还不怕说脸皮可真厚,就你这样的货色还知道自己出来工作。也怕被人当垃圾一样踹开是吧?”
    我还录着视频,怂恿经理继续说,他骑虎难下,又骂了我一通。我把视频保存好,放手机回包包里。经过他身边时斜楞他一眼,大步离开包厢。
    有些人身上的毛病真不能太惯。
    第二天我照常进公司工作,手头上的工作突然抽去一半。经理是怕了,分配给我的活都是些打下手的事。
    我那时不过是说说。他这么费尽心思想见秦颂,肯定有事求他。但一定不是代表公司名义。那他一个公司经理跟一个二世子单独联系,总该干点什么。他能爬到这位子,手不可能干净。
    但现实他是经理,我在打工。他说什么我都该忍让迁就。
    这职场就是一层压着一层,你爬不到上面就活该认栽。
    等了几天我都没给出个准信,经理慢慢的不再收敛,蹬鼻子上脸的来我面前挑衅成了每天要做的事。
    我下班后联系上秦颂,打听经理是不是曾找他谈过什么。
    初听经理名字,秦颂还没印象,我多说两边,他在那边抱怨,“哎哟,这信号怎么回事,这么不好,来来,你过来当面说,老子新挑了条好鱼。”
    秦颂都吃冰鲜的鱼,肯定今天现买的,叫我过去是一早就算计上的,等我到后。他开完门马上到客厅,赖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我换了鞋跟上去,闻到秦颂身上一股酒味。
    “你又喝酒了?”我扯扯他衣服,他不耐的轻拍我手,眼神迷离的望着我,“你找老子干什么?”
    我没说,去厕所温了条毛巾拿到客厅里,单脚跪在秦颂一侧的沙发上,帮他贴在额头上。
    “我去给你煮点鱼汤。”我心里盘算,就不知道这鱼汤解不解酒。
    秦颂滚烫的手却抓着我不让动,“骗你的,要不说让你下厨房,你肯定不来。”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我真是当苦力的命。
    先不提这个。我简单把包厢的事情一说,秦颂管我要手机,我递给他看后,他短时间内默不作声,又随手把放完视频的手机扔沙发上。
    “你挨欺负了不告诉老子。还想自己忍咯?”
    “我要说什么。这社会本来对女人就带有先天恶意,男人看不起女人,女人为难女人。稍一不顺心的就是贱,稍微一个有点本事出头的,就是卖是骗来的。”
    秦颂手指挠了挠脸。挤着眉眼哈哈大笑,“这么可怜,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顺手拿了个枕头塞他腰后面,尽量让他脊椎跟座位之间不留缝隙,这样舒服点。“要么低进泥土里被人忽视,要么高到云际被人仰望,就没这些烦恼了。”
    “你选哪个?”
    “我选努力一次看看。”
    之前我想抽身,想不蹚这摊子浑水,但到现在我还受着过往束缚,经理那里是这样,顾琛刘怡恩也是。我还不如就此多享几分利。
    见他躺好了,我准备直腰,他突然伸出双手朝我腰间环抱过来,稍一用了力,我身体前倾,顺到他怀里趴着,听他轻语,耳朵直烧。
    “真棒。怎么办,都被你韧劲迷住了。”
    秦颂怀抱太温暖。稍不留神真的能溺进去。他指尖在我侧脸撂拨碎发,一下下的总不小心碰到我耳廓,像细微电流窜过。
    我想挣扎,他低喊声“别闹。”
    然后他又轻描淡写的询问我,“我记得你好像刚离婚,是不是?”
    他明知故问。
    他抱我抱很久,好像很享受,我原本还暖着,但闻到秦颂酒气里夹杂的淡淡香水味道,又像一下掉进个冰窟窿眼里,特别凉。
    我猛得清醒很多,浑身僵硬被秦颂发觉了,他问我怎么了,我平静的回答他,“我有点鼻炎。你身上味道太怪,不舒服。”
    他没有改变什么,依然是他啊。像顾琛从根性上的冷淡疏离,秦颂是先天拈花惹草的性子。
    不知道说什么,我又没资格。
    秦颂听得懂。他手臂僵了点。慢慢的就松开了,我坐直身体,继续故作冷静的问他对经理还有没有印象。他也变了点情绪,比刚才冷淡几分,就说会帮我留意。
    我猜他估计是把我的话当成暗讽胁迫。觉得我干涉了他生活或者别的什么,他都不算太高兴。
    看时间差不多,我不打算多留了,秦颂起身说要送我,我婉拒着。“你刚喝了酒,算了吧,我自己到楼下打车,挺方便的。”
    他依然坚持要喊司机来接我,我没再拒绝,等他送我下楼后,在他司机车边又多出一辆车,顾琛从驾驶位上下来,冲秦颂礼貌疏离的点点头,视线又转向我。“我们谈谈。”
    顾琛来秦颂这,是来等我的?
    我猜跟工作有关,就是为了避开顾家人耳目。我径直朝顾琛走,又上了他车。
    秦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笑了笑,悻悻然的就转身上去了。
    “你找我什么事?”
    顾琛手垂在身体两边,转头看向我,“14号应晖股东大会,你不能去参加。”
    他说到这,也提醒了我,毕竟顾家人还在盯着,我去参加总不方便,会露面,“行,我就不去了,但工作内容我有权知道吧?”
    “有。”他突然这么爽快,我还有点不适应,刚道完谢就听他说,“你趁着这段时间找机会办件事情。”
    我谨慎的等他说完,若有所思的点头说行。原本话到这地方就该结束了,但我实在想知道刘怡恩状况又不敢问,刘怡恩毕竟还是雇车逆鳞,碰不得。
    现在看顾琛脸色有所好转,看来她是手下留了情故意他喘息时间?
    “顾家那边有什么动作?”他阴兀的眼神里没透出悲喜,只很空洞的像没听见我问题。
    我猜顾琛现在是这辈子最体会到亲情的时刻。顾老爷子需要用上顾琛的时候才想到了他,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亲儿子,不是捡来的。
    即便顾老爷子态度有所缓和,但顾磊和顾磊妈那边对顾琛的恨只会越来越深,他们坐稳了根基这么长时间,又怎么会因为一次意外让顾琛得手。
    “联姻,还能怎么样。”顾琛笑着,声音发冷。
    联姻……显然不是跟孙芸芸,那就是别家了。
    我正想着顾琛肯定是为了刘怡恩不会答应的,没想到顾琛竟然没完全拒绝的意思。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我不知道,但应该是跟西藏项目有关系了。
    把我送回去后,他刻意又提醒我要做的事,我一口答应,心里还有疑虑。看着顾琛车身远去,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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