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没夸我一句,还扯去我试卷理所应当的撕个粉碎。
    我妈熬了点粥给我推过来,问我这两天怎么,脸色一直不好,今天特别难看。
    我拿着勺拨碗里的粥面,腾腾热气扑我鼻尖上,酸得很。
    她不懂这些,但会想方设法的劝解我,我满脸涨红的吐空了回家,帮我换衣服脱鞋,也不骂我一句,她知道我辛苦。
    原本也想做成了给她一个惊喜,哪想到是这种结果。
    顾琛原来在电话里就暗示过我,大顾总的确在盯着我动作。
    如果我成功了,毁合作的就不是我。被毁掉的不仅是合作。
    我表现出的能力太甚,是个危险棋子,但脚跟不稳,容易拔除。在被剔除之前,只能靠我自毁。
    他从小能在危殆顾家苟活。是收起锋芒,心存暗处,他要我也一样。
    合作谈起来困难毁掉简单,但要对方和大顾总都不起疑心,只能在合同数据上作修改。被哈方发现后,气愤的指责我贪婪,合同砸在桌面上就走了。
    我还坐在原位上,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周围好奇探寻的眼光渐渐平复,又再没人多往我这边看一眼。
    路边好像停了辆车。车上的人走进店里来,试探性的喊了我一声,带着歉意微笑,“我在附近办事,见你在里面,还以为不是,都上车了才确定。”
    我回神仰着下巴,反应过来,“陈珂?”
    他笑着点头。
    他说他刚下夜班,过来银行这边办卡,没想到就跟我遇上了。他问我是不是约了人在这,我摇头说是一个人。他松了口气,把手放桌面上,认真聊上。
    陈珂是很健谈的人,聊开后也抱怨每天不着家的忙,手术室门诊住院部,这几个地方来回转,近几年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他们这行成了把头栓在裤腰带上的了。
    “我想我四十岁的时候实在干不动了就开家超市或者奶茶店,做点轻松生意,那时候就以家庭为重,小孩也大了,能陪着他成长。”
    陈珂明里暗里的跟我聊婚后生活,我不是听不懂,无奈的提出自己这糟糕的婚姻还没结束时。他没料到我这么说,赶紧解释,“我没有催你的,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难受,我想如果你要是觉得无助了,想想起码还有陪在身边的,会没那么伤心。”
    我感谢他没给我太大压力,明说自己没做好准备,他表示自己能理解,可以再多接触加深了解。
    跟陈珂道谢作别,回家后我妈说刚才叶九来过,提了点水果牛奶,说来看看她,又忙着结婚事上去了。
    “那孩子看上去脸都是红润润的,肯定很幸福。”
    是啊。叶九趁着我回来两个月这档口着急筹办婚礼,一定要我在的时候完婚,我担心会不会太着急,她还直劝我放宽心,“婚礼多大个事儿,要是结婚没你可就完啦。”
    我赶紧让她“呸”两声,别在这喜庆的时候说这种晦气话。
    她吐了吐舌头,笑的太甜。
    这两天又闲下来,尚在俄罗斯的刘怡恩给我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平常聊天谈心。一次都没再提过那块玉。
    虽然玉是我不小心弄碎的,可它的确是碎了。我提了好几口气想告诉刘怡恩,但一到关键时候就焉气。
    我把玉带上,往市里最大的一处古玩市场去。
    这么贵的玉我的确是买不起,但挑挑差不多的。问个价钱也好,不然它放我这我实在不安心。
    到市场后,我满场子转一圈,这里卖什么的都有,我挑了间玉器店。把玉白菜拿出来给店员看,店员看起来对这个不太熟,只对自己店里的玉石一通胡吹,我没耐心听,找了个借口逃出来。
    又换了另一家,第三家……怎么说的都有,口风不一。说这玉好坏的都有,价格从小四位到大五位的各报了个区间。让我看他们店里差不多造型的,就是没我手上这种的。
    这么折腾半天什么收获都没有,我差点就要走了,眼看尾口上还有几家,就又进去问。
    这家看店的应该是老板,年纪五六十了,我把玉递给他,想问他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玉。他挺和气的就笑了。
    “小妹妹,我一看你就不是懂这口的,这玉贵就贵在匠工师傅的手艺上,因材而刻,好玉造型各不一样。可惜了你手里的这块好料磕了。要是不磕,这物件留现在就能叫上六位数的价,而且依我看这雕刻手艺,好像是出自陈国伟老师傅的手,可是个精手艺。入行几十年,件件精品啊。”
    这老店家越说我心越凉,这东西我赔又赔不起,挑个相似的都难。
    我满脸愁云时候只能赶车回家,正好接到陈珂电话,他问我在哪忙不忙,晚上想请我吃个饭。我正好心里堵,怕我妈见我这样子又该紧张了,索性就答应他。
    找到陈珂说的地方,是家轻奢的私房菜馆,陈珂到门口来接的我,点菜时先询问我口味,我想了想,要了份鱼,其他的都随陈珂意见。
    菜一一送上来,我吃了两口就觉得不错,陈珂挺欢喜的给我夹菜聊天,一顿饭结束,陈珂就说天晚该送我回去了。
    这地方离我家不远,车上我不放心的又用手机搜着陈国伟名字。的确找到他的一些作品,显示他居住地址是上海。
    如果顾琛带我去的上海房子是刘怡恩的家,那陈国伟也在上海,是不是太巧了点。
    我刚收回手机,偏头想跟陈珂聊天。突然背后一阵冲力,胸口的安全带死死的紧着,我险些撞砸在车前窗上。
    车身不受陈珂控制,连弯了好大弧度,直朝侧边的栏杆上撞。
    这次车祸不重不轻,陈珂车尾严重损害,肇事司机踩着油门跑得无影无踪,我和陈珂都下了车,人是没什么事,安全带勒得身上难受,头晕的很。
    陈珂马上报了警,交警赶到后勘察现场又录了我和陈珂的笔录,但这恰好是没监控地段,只能调查前后两段路的监控,等有消息出来了会通知我们。
    陈珂是医生,对这方面极其在意,他一定要带我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我随他去了他就职的医院,挂了两个急诊,值班医生认识陈珂,还打趣问他怎么谈恋爱还谈出车祸了。陈珂笑笑没多说什么。
    好在夜间急诊出报告的时间快。我跟陈珂都没什么事。
    正准备走,一阵慌张脚步声从外面进来,又到我们面前戛然停下。
    秦颂气喘吁吁的指着我鼻尖骂,“你他妈坐个车也能出车祸,怎么样。撞出什么毛病?”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陈珂突然挡我面前,义正言辞的打掉秦颂的手,“这位先生,请你对她放尊重点。”
    陈珂话毕,秦颂渐渐直了背脊,危险的眯着眼睛打量陈珂。
    气氛僵持,我赶紧上前推着秦颂的手,“我没什么事,就是他车坏了,肇事司机也跑了,不知道谁干的。”
    我严重怀疑这次车祸的矛头是冲着我来的,对方不一定要出事,但的确是在警告我。
    究竟为什么事,又是哪一方派来的,我现在还吃不准。
    听完我的话,秦颂上下打量我,似乎在确保我没事,拽着我手臂拖我往医院外走,边走边训。
    “没事赶紧走。你他妈以前坐我车还吓得要死,老子车技再烂都不至于让你这样,现在好了吧,真活该。”
    我几次回头,冲陈珂不好意思的点头致歉,他还站在原地了然的笑,对我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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