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大顾总时没想到顾琛也在。
    两个人同坐一室,推开门诡异的气氛扑面而来。
    我垂低了头走过去,喊了大顾总和顾琛各一声,两人都晾着我,聊着各自的。
    这两人日复一日的算计彼此,现在也一样。大顾总话里的意思,是要支顾琛走,到国外项目上炼造段时间,他隔一年半载再回来,到时候可以提提位子。
    我以为顾琛不会如他愿。没想到他弹掉指缝夹的烟头多余的烟灰,一口应下来,“那地方开发前景优渥,不出两年就可能有成绩,实际操作。要到了那地方去后再说。”
    大顾总扑克脸上挂着的眼珠子闪动着,情绪带喜。
    “那好,你去到那边,你再跟当地负责人接洽,细节再商讨,这是公司开年最大的一个工程,小琛,我爸那么信任你,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大顾总咬着“我爸”两字,我转去看顾琛的眼。掩着锋芒,嘴角挂着笑意,“我会的。”
    “那好,你晚上要是有事就先走。前段时间公司被丑闻影响可不小,多亏小琛帮着我压媒体舆论,不然公司可真要折腾点时间,对了,这个,”大顾总手指朝向我脸,“是你手底下的员工,你要过去,考虑下带上她。”
    我后背绷直,顾琛没同意也没反对,等他出去时经过我身边,脚步定了定,凑我耳边说了句话,我拳头都攥紧了。
    他当大顾总的面跟我说悄悄话,疯了吧!
    当包间门开了又关,我和大顾总四目相对,他先冷笑两声,没马上开口。
    “你上诉离婚的结果出来没有?”
    一说话就开门见山,我思索几秒,赶紧回他,“还没有。”
    我一天能问几遍律师,问的他多少有些微词,说还在着手处理,让我等着消息,一定会当天通知我。
    可我等了这么久,还没来任何消息。
    “我听你提,你意思。就是想离这个婚?”
    “是的,顾总。”
    “离婚倒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你说是吗?”他眼神阴翳得可怕。
    我脑子一转,“顾总是要我随小顾总一起去国外项目?”
    他没否认,“之前是我开的条件低了点,你去国外项目的待遇是现在的两倍,时间一到,你回来直接到总公司上班,你这婚也能离咯。你想清楚。”
    大顾总给我铺了条康庄大道,我走上去就是一片光明。
    国外一待就是一两年,两年分居可以判处离婚。我在国外,正好能避开婆婆汪文报复,还能挣到高额工资,回国晋升。
    一举多得。
    如果我不呢。
    潜藏在大顾总话里的意思,以及温白对我透露的讯息。很可能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把汪文捞出来,只要他无罪,我想离这个婚,也难。
    “顾总不仅是想让我出国工作那么简单吧。”
    “你聪明,顾琛给你开多少,我给你多加他基础上的百分之二十,你该知道怎么做。”
    他知道或者是试探。我还在这两种可能摇摆不定时,大顾总把手边的平板扔地上,让我翻相册。
    我弯腰捡起来,点开一页一页的翻,先前的几页,都是秦颂留恋花草从堆里的照片,一张张的包括昨天今天,他搂着个女人的脖子啃咬,笑容大咧开。
    看到这。我动容了会儿,大顾总能查到秦颂跟这么多男女混迹,就没见过他和温白腻一起的场面吗?
    大顾总要是真的看不到,总该有人在这事上做了障眼法。
    秦颂,温白。顾琛?是哪一个。
    剩下的照片,是顾琛的得力助手郭昊,送我下班,以及到医院看望我的动态。
    我把平板送回到大顾总手边,原来大顾总也跟温白到医院来的目的一样。只是试探罢了。
    “顾总的意思我明白,秦颂这种花花公子不可能心思都放我一个人身上,况且我身份配不上他,还是个没离婚的,贪太多了不好。出国的事。顾总能让我考虑个三五天吗?”
    大顾总留了三天时间等我消息。
    第二天是周末,叶九和宋景辉来吃了顿午饭,提到了婆婆。
    叶九说,宋景辉昨天去敲了婆婆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故意弄灭的楼道灯,婆婆开门时胆都吓破了,那脸色死灰般难看。
    说到这,叶九噗嗤声笑,拍了拍宋景辉肩膀,“还是我们家老宋聪明,递了个包裹给你婆婆就走了,你婆婆不知道吓得到现在拆没拆。”
    “是什么东西?”
    “是个完整的猪心!”
    猪心,诛心啊。
    等宋景辉主动要求洗碗时,我拉着叶九进房间,问她在那个圈子认识的人多,有没有人跟温白和秦颂联系的多,朋友圈发得勤快的。叶九想了想,“的确是有那么几个人。”
    她直接把微信号甩给我用,说她原本就不想再用这号了。早打算和过去说再见。
    我拿了叶九账号,开始不停翻朋友圈,的确挑出几个合适的,只是朋友圈发的东西不算多。
    “老板,你到底找什么啊?”叶九抱着玩偶。躺床上好奇的问我。
    “找个能真正害死婆婆的东西。”
    叶九的号我就一直留着用了,自己的就没登。下午叶九和宋景辉准备去动物园玩,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想了想,倒是很久没去过那种地方,但又提不起兴致。就让他们自己去了,然后给顾琛打了个电话。
    顾琛还在高尔夫球场,我赶过去时就他一个人在打,举着球杆,目光放很长远。一如他每一步棋摆的位置。要说先见之明又太玄乎。
    我靠近后,告诉他大顾总给我提的要求计划。回想昨晚他在我耳边说的三个字“答应他”,那顾琛也该料到大顾总什么想法。
    我过来,倒不是通风报信的。
    “你有什么要求?”把手中的杆递给高尔夫球童,顾琛慢条斯理的摘下白手套。
    “这次我的损失可不小,出国后护照归了公司,我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国,但我身上扛着新旧仇,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大顾总给我提的条件诱人,但不足够。
    我离婚成功了。婆婆和汪文又能有什么损失?没有。还不是照常过日子,打他们一顿,杀了他们?这也不是我目的。
    诛心啊。
    “国外的环境对你会更安全也更有保障,你真要报复,就必须出去,顾磊的手才伸不了那么长。如果你留下来。”
    “我知道,你出去了,大顾总少了忌惮,对我下手不费摧毁之力。而且我想做的,也足够让大顾总杀我千百回了。”
    我平静的笑着,面前的路是两条分叉口。要么答应大顾总出国,到国外待一年半载,再回来时,现状都归于安稳。
    要么我继续留在国内,大顾总把汪文放出来恶心我,温白还在,婆婆还在,我能斗得了一个,可这么多人,我会如履薄冰。
    照理说。除了我妈外,我不该对国内再有牵挂,但让我选择时,我心中有重量在下沉。
    我走哪一条都不能安稳,只能选最让我痛快的一条。
    顾琛何尝不知道我过来的意思,是向他伸手要东西了。
    “我知道这是你手中的一个底牌,给了我肯定有损失,但我该回报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这是场交易,我也会慢慢给足我的部分。”
    “你怎么给?”顾琛沉声问,多几分戏谑。
    “放心吧顾总,我都是跟你一条船上的人了,同生共死,我也想好好活着不是。”
    我哪能好好活,苟延残喘后,也要彻底报复回去。
    如果顾琛同意,那我就不得不出国保命。
    我要借婆婆的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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