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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考过后,一班的学习氛围还是非常浓厚,就连课间休息都有人在做课外练习题。
    温茶和孙舒雅虽然也勤奋,不过该休息的时候,还是不吝时间。
    “听班长说,从下周开始,每天下午上课前要开朗诵会,每个人都必须要参加,从第一排宋诗那里轮流开始,一天一个人,给同学分享自己喜欢的诗。”
    温茶蹙起眉,“谁提议的?”
    “是方菲菲跟语文老师提的,说学习氛围太严肃了,想偶尔放松一下。”
    “哦,那挺好的。”
    从三班转到一班后,温茶就没当语文课代表了,一班的课代表还是方菲菲,她的提议很得语文老师和班主任的喜欢。
    “你有想读的诗吗?”孙舒雅兴致勃勃的问她。
    温茶摇摇头,“没想好。”
    孙舒雅哈哈一笑,“我想读席慕蓉的《楼兰新娘》,你不能跟我读一样的啊。”
    “嗯,”温茶点点头,“我读别的。”
    周一果不其然就开始了轮流朗诵会。
    第一排的宋诗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少女生都期待着能站上讲台,一展自己诗情画意一样的音色。
    轮到方菲菲时,班里像是一锅煮沸了的水,起哄着要方菲菲上讲台。
    方菲菲表现得落落大方。
    她读了一首非常知名的情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
    方菲菲的声音很温柔,音色中带着淡淡的骄傲,很适合这首诗。
    一首诗读下来,听红了不少男生的脸。
    但方菲菲的目光一直落在沈蕴身上,隐秘中带着难言的甜蜜,沈蕴旁若无人的跟她四目相接,毫无顾忌的秀着恩爱。
    班里有几个男生忍不住起哄,被班主任温声喝止了。
    方菲菲面红耳赤的走下讲台,耳朵还是红红的,心里想什么不得而知。
    沈蕴隐隐的看着她,两人的心事只有互相知晓。
    没过几天,又轮到了沈蕴读诗。
    或许是为了回应方菲菲的感情。
    他朗诵了叶芝的《当你老了》。
    他用白头之约回应她纯净坚定的感情。
    这样的浪漫让人艳羡,就连孙舒雅都忍不住嫉妒了。
    “你说方菲菲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回家路上她揪着温茶的胳膊,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我怎么就没遇到像沈蕴这样的男朋友啊!”
    温茶停下脚步拍拍她的脑袋,“总有一天的。”
    “唉,”孙舒雅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很想说我没被你安慰到,但我又觉得自己以后会遇到比沈蕴更好的人是肿么回事?简直有毒。”
    温茶轻轻一笑,“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可要真的得到了,或许又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好。”
    “别这么深奥啊,”孙舒雅晃晃脑袋,“我这不是就有点消化不良吗?”
    温茶:“……”
    轮了差不多一个月,轮到了温茶他们这一小组。
    孙舒雅上台朗诵了席慕蓉的《楼兰新娘》,是一首较为苍凉的诗,跟她跳脱的性子成反比,不过读的却非常好,语文老师还夸奖了她。
    孙舒雅为此感到十分高兴,还请温茶吃了支冰激凌。
    后桌的江灿踢了踢温茶的凳子腿,“明天就到你了,你读什么?”
    温茶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笑意吊儿郎当的,懒得搭理他。
    “说话啊。”江灿又踢了踢凳子腿,委屈道:“你这人怎么总是不理我呢?”
    温茶翻了翻眼睛,“你太聒噪了。”
    江灿:“……”
    第二天,温茶上台读了一首仅四句的小诗。
    是十九世纪美国女诗人写的。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d borne the shade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e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她读的很快,半分钟不到就结束了自己的朗诵。
    走下讲台时,教室里显得非常安静,片刻后,才稀稀拉拉的响起了掌声。
    “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江灿在后面踢她的板凳,“字我都认识,但组合起来,我一句也听不懂,你们文科好的都这么含蓄吗?”
    温茶回头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读着好玩。”
    “说谎。”江灿用碳素笔笔盖戳她后背,“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张口就胡说八道?”
    温茶:“……”
    “不过你比那只花蝴蝶读的好多了。”
    “花蝴蝶?谁?”
    “方菲菲啊。”江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每天花枝招展的,不是花蝴蝶是什么?”
    温茶:“……”
    “明天我要读一首最棒的诗,你猜我会读什么?”
    “不猜。”
    “猜呗。”江灿继续骚-扰她,“你要是猜中了,我给你买冰激凌吃。”
    “不稀罕。”
    江灿:“……”
    隔天,江灿带着一本书跑到了讲台上,一本正经的读了一首跟他外表极为不符的诗。
    一个白日带走了一点青春,
    日子虽不能毁坏我印象里你所给我的光明,
    却慢慢的使我不同了。
    ……
    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
    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
    用对自然倾心的眼
    反观人生
    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
    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
    在同一人事上
    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
    我说: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
    看过许多次数的云,
    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江灿读完诗,朝温茶眨了一下眼睛,不紧不慢的从讲台上走下来,姿态从容,嘴角上扬,让原本其貌不扬的他显得神采奕奕。
    原本对他没什么印象的女生们,纷纷把目光投在他身上,似乎没想到班里还有这么一号小狼狗。
    “卧槽!这么一看,江灿也好帅啊!”孙舒雅转过头来兴奋的跟温茶讨论,“看到他朗诵时深情款款的样子没?简直酷毙了!还有他的声音,沙沙的还带着变声期的喑哑,不过我敢肯定,等他变声期过了,那声音一定很磁性,典型的男神音啊!”
    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