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该说一说你杀死季侯君一事了,你不要隐瞒,如实的说来吧,我作为执法者,为了维护一地修行界的稳定,有权利过问处理此事,你要明白这一点。”
    “也好。”
    当薛晨神色淡然的准备开始复述昨日在白云山脉深处发生的事,上官虹脸上的表情变的不太好了起来。
    “我听闻因为一些原因,有几十个传承的人来到了两省境内,并且还发生了很多的盗窃灵气一事,为了提防这种事发生,我就前往了白云山脉巡查……”
    从遇到一头野猪王,再到幸运的发现一块岩精髓,薛晨都简单但又很清晰的说了一说,一直说到在洞口遭遇到了季侯君夫妻两人。
    “二人想要哄骗我手中的岩精髓,但是我识破了,而后就对我动了杀心,想要杀人夺宝,至于后面的事情,我想不需要更详细的说了。”
    结果是,杀人夺宝的被人杀人夺宝了。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一目了然,听起来也合情合理,没有什么值得推敲的漏洞。
    而此时,上官虹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是因为恨,因为那不曾散去的恐惧,也是因为恼羞成怒,被人当众揭穿谎言的感觉很不好,不由得尖叫了一声:“你,闭嘴!你在胡说八道,说的全都是谎话!”如果不是自知实力上差距太大,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谎话?”薛晨没有去反驳,嘲弄的看过去了一眼。
    柴雨和柴山兄妹二人心里都对上官虹表示了极大的鄙夷,同时也对薛晨的实力感到震惊,分明没有比二人年长几岁,境界上也差不多,都是灵晶中期上下,可看起来实力却有着明显的差距。
    “不提季侯君为人的性格,此人是炼晶大圆满不会错的,还是来自日月星宗,掌握的各种术法非常了得,竟然会惨死在这个薛晨的手上?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他是怎么做到的!”
    柴雨一向很自信,自己的资质和智慧不比那些一流传承的弟子门人差,可如今,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没有传承根基却可以杀死境界比自己高很多的人。
    她也看向是自己的师父,心里想,师父会怎么插手此事呢,这件事在她看来很简单,季侯君死有余辜,想要杀人夺宝,结果自己被杀了,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可她也很清楚,季侯君在日月星宗中有一定的地位,而日月星宗又是不久将来极有可能晋升一流传承的庞然大物。
    也正如柴雨想的一样,这件事的确让樊山海做了难,他心中也不由得一阵迟疑,可陡然间,他想到了祁云山,心里有了决计,祁云山能够为真行祁王府而道心如真,他又怎么能愧对良心做出有损太平道教义的事情来?那也辜负了他执法者的身份。
    “上官夫人,我陪你回桦南县将季道友的尸体运送回去,薛晨,人已经死了,也算做了一个了解,但黄昏葫芦是季道友的遗物,你理所应当的还给上官夫人,我看此时也就到此罢了。”
    听到让自己将灵器黄昏葫芦还回去,薛晨皱了下眉头,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会有人比他更不愿意这个解决办法。
    “樊山海,你这话是意思?难道只要他交出黄昏葫芦就算了吗?我我夫君的死呢?这可是生死之仇!”上官虹腾的站起身,双眼似要喷火,怒意盈面,扭曲的脸庞好似那画本上的母夜叉走出来。
    樊山海也不禁眉心拧了个疙瘩,尽量平心静气说道:“上官夫人,可这件事是因为你和季道友夫妻二人而起,率先对薛晨起了歹念,这才会最终走到这一步,双方各退一步,已然是最好的化解办法,薛晨,你可否同意?”
    “我……”薛晨看了眼樊山海,犹豫了一下,让他交出黄昏葫芦的确让他很为难,在他看来,自己夺走这件灵器没有任何的理亏,这是他应得的,可是,事情要考虑的更全面一些。
    他没想到昨日突然出现的那一位会是执法者樊山海,而樊山海给他的感官很好,是一个品性算得上是正直的人,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没有故意偏向来自日月星宗的人,现在能够做出这样一个判决更是可以说顶着不小的压力。
    俗话说的好,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他也愿意给樊山海一个面子,不想让他为难,更何况,黄昏葫芦虽是件不错的灵器,可是对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多珍贵的宝贝。
    “我可以答应樊前辈。”
    见到薛晨答应了,上官虹笑了,笑的很刺耳,脸上的表情更是让人不舒服,颇有几分歇斯底里的意味。
    “呵呵,哈哈,我终于明白了,也看清楚了,你们两个这是早就串通好了!姓薛的,你杀了我的夫君,你认为将黄昏葫芦还回来就算完了?想得美,我告诉你,用不了两日,日月星宗就会来人,那时,你会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樊山海心里不舒服了,他认为这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公平公正的一个解决方案了,甚至某种意义说来,你上官虹还占了便宜,能拿回黄昏葫芦,可现在竟然说我与人串通好了,这怎能不让他心寒。
    “上官夫人,轻慎言,我和薛晨是第一次见面,何谈串通一说,更何况……”
    “闭嘴!我本来给你一个机会的,和我日月星宗交好,可是你自己不懂得抓住机会,现在,不需要你了,你早晚也会为今天这个愚蠢的决定付出代价的,你这个执法者的位置该让出来了。”
    作为徒弟的柴山和柴雨见到师父受辱都坐不出了。
    “上官女士,请你对我师父客气一些。”柴雨早就对上官虹不满了,早酒店时就故意说谎来试探,她本来对于死的很惨的季侯君还有成了寡妇的上官虹比较同情,可现在却变成了厌恶,实在是太不讲道理。
    上官虹冷冷的看了一眼柴雨:“你一个小辈,谁让你开口了?这件事也是你能插嘴的,这就是你们太平道传承出来的?不懂分寸,不懂礼数!难怪会日渐衰落,不成气候!”
    柴雨头脑聪慧,可却完全不擅长与人争嘴,尤其是和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泼妇,小脸气的有些发白,嘴唇紧抿起来。
    “够了!”柴山刚要替自己妹妹出头,但被樊山海提前一步喝止了,樊山海看也不看上官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上官夫人,我们该走了,至于你不愿意同意我提出的解决办法,那只有能日月星宗的其他道友来了后在细细的谈一谈了,在做决定。”
    看着樊山海大步往外走去,上官虹尖声喝问道:“你真的不替我擒下他?你要想清楚,孰轻孰重,怎么做才对你更好。”
    “不劳上官妇人提醒,在下心中想的很清楚,我太平道创立时的教义就是致太平,以善道教化百姓,我樊山海作为太平道的当家人,又怎么能违背?”樊山海见上官虹青黑着脸站在原地不动,又补充了一句,“上官夫人还是随我离开的好,否则……”
    上官虹心脏颤了一下,瞥了另一边的薛晨一眼,一万个不情愿的往外走去,怨气滔滔的留下了一句话:“这件事,不会这么了解的,你们会知道,欺辱日月星宗的后果有多严重!”
    目送樊山海四人离去,薛晨背着手看了一眼有些阴沉的天色,见到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下来,这也是海城市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转身回到了楼上的书房坐在了书桌的后面,心里闪过四个字:日月星宗。他对于日月星宗的了解几乎为零,但刚才听到了,日月星宗是二流中顶尖的传承,很有可能踏入一流!而这一次得到消息会派来什么人?
    会不会有丹华境?这也是最坏的情况,那时,就算是樊山海这个还算公正的执法者在,恐怕也无济于事。
    如果是丹华境,他也没有一点可能正面抗衡,最多只能逃而已,可是,他不想逃,因为他没有错,也不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得想个办法……”
    薛晨静静的思索了几分钟,想到了一个也许可行的办法。有一个人还欠着他一个人情呢,而那个人可是来自一流传承的丹华境,那就是少阳派的曲岩,一个绝对够分量的人。
    按照留下的联系方式,电话拨动了过去,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接通的,向他问了名字后说会汇报给曲先生。
    等了约莫十分钟,电话拨通了回来,这一次是曲岩:“你叫薛晨,我记性不错,还记得,也记得欠你一个人情,那么联系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说说吧。”
    薛晨简单清晰的说了一遍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哦,日月星宗,那你打算我怎么帮你,让日月星宗不再追究这件事吗?这有点难办啊,毕竟你杀的是一个炼晶大圆满,对于日月星宗还是很重要的。”
    “曲前辈误会了,我不奢求日月星宗不追究此事,只是希望他们不要让丹华境来对付我,这就足够了。”薛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