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儒行一手拿着一只杯子,平时稳健的两只手都有点抖,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探着身子,瞧了个明白,都面面相觑,眼中都满是震惊。
    他们都或多或少的知道沈万钧多年来在一直收集十二月花神杯,而且还是官窑正品,似乎只差最后两只杯子了。
    可是花神杯这种东西,本就少的可怜,官窑更是少之又少,想要找到正好缺少的两只杯子,并且成功买下来的几率不比大海捞针大。
    可现在,竟然有人送到了眼前?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这不可能是王东送的,首先关系没有那么亲近,这两只杯子拿到市场上要加一千万都实属正常。
    其次,他们也不认为王东有那个本事能够找到这两只杯子,不是瞧不起王东,这只是事实而已。
    闫儒行也回过神来了,歪着鼻子斥了王东一句:“好你个王胖子,还糊弄我,这是你送的吗?要是你送的,我把这桌子都拆零碎吃了。”
    “嘿嘿。”王东脸上堆满了笑,“您老就算想吃桌子,我都不给机会,不过,话说回来,我和薛晨那时跟亲兄弟是的,他送的,不就相当于我送的,再说了,老话说的好,礼物不在贵贱,重在心意,心意您劳动吗,谈价钱那就俗了。”
    “一边扯淡去。”闫儒行嘴角抽了下,不再搭理王东,知道自己那这个脸皮厚还一肚子歪理、满嘴跑火车的胖子没办法。
    看着沈万钧激动的久久不语,在座的其他人心里都百般滋味啊,羡慕的不得了啊。
    不谈这两只杯子的特殊意义,它的价格就摆在那里呢,两只加一起,卖个千八百万还是没问题的,换作是他们过寿,谁能收到这么贵重的寿礼,谁都不行。
    看到薛晨,都忍不住暗暗感叹,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给力的晚辈的,也都佩服沈万钧的眼光和运气,当初收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学徒,现在却成长到了如此地步,简直不可思议。
    沈紫曦作为女儿,自然知道自己老爹对十二月花神杯多看重,多么希望凑齐,三天两头就会拿出来擦一擦,放在手里把玩一阵子。
    她当然也一直在关注市场,试图能够帮助自己爸爸完成这个大心愿,可这两三年来,她见到的花神杯不少,有十几只,可就是没有父亲需要的,基本上都是仿品,要么就是民窑,就算是官窑的正品也不是爸爸需要的。
    现在陡然见到缺少的最后两只花神杯就摆在了眼前,她的心脏都猛的一颤,感觉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过了好一会儿,沈万钧的情绪才缓和下来,小心的将两只杯子重新放回了木盒里,唯恐自己一不小心掉在地上碎了。
    当看向薛晨,沈万钧一时就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可以说是百感交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情绪。
    “哎,一定费了你不少心思吧。”沈万钧问道。
    “没有费什么心思,其实这两只杯子都是和那一批一起运过来的,一共五只,看到里面正好有六月和十月,我也感觉挺巧的。”薛晨简单的说到。
    “哦,这两只花神杯,也是你从那位沙迦王子手里赢来的?难怪难怪,我就说,找到一只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想要正好找到缺少的两只可太不容易了,原来是有人送上门来。”闫儒行摩挲了一下下把。
    此刻,沈万钧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实在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凑齐这十二月花神杯就已经不错了。
    但没想到,自己在玩古玩上最大的心愿就这么突然的达成了,实在是太突然,绕是在朋友圈里一向以沉稳著称的他的心态也出现了天翻地覆一半的波澜。
    他坐在那里,看着手边的两只杯子,恍如做了一场梦,在一年一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自己随手招进店里来的那个小学徒竟然会帮助他完成这个天大的心愿。
    蔡远明笑着说到:“老沈啊,我现在都羡慕死你了,薛晨这么贴心,在你生日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
    “是啊,就是亲儿子都比不上啊。”郝军也笑呵呵的眯着眼,说了一句。
    “都说女婿半个儿,我看啊,就算以后老沈有女婿,也肯定比不上薛晨。”又有人说了一句。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
    沈万钧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现将两只花神杯给收了起来,可见非常的重视,不想有一点闪失,唯恐有人来回走动时碰掉在地,几遍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等到了饭口,众人起身乘车来到了紫云饭店,刚好坐满了两桌。
    很少见的,沈万钧喝多了,平日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等到散了酒,薛晨开车载着沈万钧和沈紫曦回到了大兴,更是背着沈万钧上了二楼,放在了床上。
    “薛晨,麻烦你了,我还真没见过爸爸喝醉过,这是第一次呢。”沈紫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微微打鼾的父亲,浅笑着对薛晨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平时沈叔的酒量可是千杯不倒的。”薛晨笑着点头,看到沈紫曦去湿了手巾给沈叔擦脸,就说到,”那我先回去了。”
    “嗯。”沈紫曦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眼薛晨,“谢谢你了,爸爸他今天真的很高兴。”
    “算不了什么。”薛晨回望了一眼,笑着摇头,扭身下了楼。
    过了两个多小时,沈万钧醒了,坐起来后先是喝了一杯已经凉的浓茶,然后就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摆放在墙角的保险箱,拿出了那个蓝色的盒子,将里面的两只花神杯拿在手里,小心的摩挲着。
    盒子放回去后,沈万钧坐在椅子上,考虑了一会儿,拿出电话拨通了出去,打给的闫儒行。
    “老沈,醒酒了,今天你可没少喝啊,有邪念没见到你喝醉了。”闫儒行爽快的笑着说到。
    “老闫,我和你说个事……”沈万钧琢磨着怎么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诶,薛晨这小子真可以啊,我都羡慕你了,也应该的,以后你店里的货就都拿他那去吧,这是应该的。”闫儒行很爽快的讲道。
    “嗯。”沈万钧答应了一声。
    大兴典当在海城绝对是排前三的典当公司,尤其是在古玩典当这方面更是独占鳌头,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一些抵押的古玩到期,成了死当,也就彻底归了大兴。
    少的时候每个月会有三五件,多的时候十件八件也是有的,这样一来,每年收获的古玩就又大几十件。
    在过去几年,沈万钧都是将这些成了死当的古玩拿到万瑞去买,后来,万瑞和卓越一半一半。
    现在,沈万钧决定将全数拿到卓越去,还没等他具体说出来,闫儒行就已经猜到了,而且表示很理解。
    闫儒行感觉沈万钧这么做没什么毛病,将心比心,换作是他,也会这么做,如果有人帮助自己完成一个天大的心愿,在寿辰上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也会很感动,想着回报。
    “老沈啊,那两只杯子加一起小一千万,就算把你店里的渠道都给他,可也算不得什么,可差得远着呢。”闫儒行笑呵呵说到。
    沈万钧轻叹一声:“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我也帮不上太多,现在薛晨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我也就仗着多活了几十岁,偶尔能帮着参谋一些事情,其他的都插不上手啊。”
    “我给你像个路子,你看薛晨也老大不小了,你作为长辈也得关心关心个人问题啊,这方面,我想你是肯定能帮上忙,难不成你还不乐意?”闫儒行问道。
    “诶,我当然乐见其成,可是有些事,急不来啊,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太好插手。”沈万钧苦笑一声。
    “老沈,你可得上点心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说完这句话,闫儒行挂断了电话。
    ……
    沈叔的生日已过,薛晨开始准备再去京城的事宜,最重要的自然是将这批几十件古董带过去,充盈一下新店的底蕴,然后再从诸葛义介绍的渠道上一批货也就可以准备开业了。
    当他接到了沈叔的电话,知道从今往后大兴的所有古董死当都会拿给他处理,他心中一喜,没有假惺惺的推辞,而是欣然的接受了。
    现在渠道是困扰他的一个大问题,有了大兴的全力支持算是不小的帮助,算起来,大兴每年的死当古玩差不多足够一家分店勉强维持下去了。
    运送几十件古玩需要找专业的物流运输公司了,薛晨想起了上一次送货来的那个杰邦运输公司地区负责人李易。
    他找出名片打过去电话,在电话里简单的说了一下,很快,双方就谈妥了所有事项。
    运输费用不低,从海城到京城单程而已,全程不过八个小时的车程,却要花费将近十万的运输费。
    当然,价格高也是有道理的,如果运输途中出现了意外,出现了损失,都是要全价赔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