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走进谢家的门,看到坐在客厅的一众二十多号客人,薛晨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不是很好的气氛,而像他投过来的目光更远远谈不上友善。
    薛晨却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高德潮、高德伟兄弟,还有景云行一家三口一同出现在门口,客厅里的客人早就“怒发冲冠而起”,向他喝令质问了。
    毕竟高氏兄弟还有景云行在京城都不是无名之辈,都出自颇具影响力的大家族,甚至在座的一些人还与之有些生意上的合作。
    “薛晨,你来了。”谢堂燕起身迎了上来,看到高氏兄弟和景云行与爱人也都点头简单的打了声招呼。
    隔着几米远,谢林看到薛晨,心情更是复杂到不知该如何形容了,是薛晨让他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气功治病”,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他才着手了开始研究这个内容。
    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心里有那么一些抱怨薛晨,认为是薛晨给自己带沟里去了,可是晚上睡不着时静静思考,扪心自问时,又认识到自己的怨气是毫无根据的,自己捡起“气功治病”做研究是自己的主意,又不是别人的胁迫和请求,怨不得任何人啊,还不是想要做出一番惊动世人的成果来,给自己挣得更大的荣誉?
    他现在已经渐渐的明白了一件事,无论“气功治病”这个问题是否真的存在,他都不可能继续研究下去了,一来他岁数大了,没有那个精力了,再有就是主流的观念真的是不可以与之碰撞,否则就会沦落到他现在的下场,差点就众叛亲离,身败名裂啊。
    薛晨一马当先,先步入了客厅,来到了谢林面前,淡笑着打了个招呼:“谢老先生,近来可好?”
    谢林复杂的笑着点了下头:“还好。”
    客厅门的一众客人确定了薛晨就是“教唆”“诱使”他们可敬可爱的谢林老先生误入歧途的人,都忍不住了心中的怒意。
    “你就是误导欺骗了谢老师的那个人?”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站起身大声质问道。
    薛晨扭头看了一这个人,神情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懂装懂!”这位谢老的研究生徒弟脸色阴郁,他心里也恨死了薛晨,因为他可是谢林的学生,那就是一面金字活招牌,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同样的学历就因为他是谢林的学生,就会更受到欢迎,工资待遇也更高。
    可如果谢林的在名声上出了差池,那么他都会连带着受到很大的影响,就在这几日,就有人从侧面打听关于老师谢林研究气功治病这个事,如果是批判和反驳,倒也还好,可竟然实在支持性的研究,吓的他三天没睡着觉。
    就因为这些,他对于未曾谋面的薛晨可是恨到了心里,早早的打上了印章,人渣一个,其心可诛!
    “你竟然还敢来,谁给你的勇气?今天你不承认错误,做下深刻的检讨,你就等着警方的调查吧。”坐在客厅主要位置的一位老先生重重的哼了一声,此人是仁恩医院的副院长之一,也是谢林的老同事、老朋友。
    同样,谢林差点几乎晚节不保,于公于私,他心里也很气愤。
    “和他说什么废话,我现在就拨打分局王队的电话,派人把他带走回去调查,竟然公然宣扬搞封建迷信,欺诈他人。”又有人冷然道。
    嚯~
    客厅里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好不热闹,薛晨如同立在海中的一块礁石,任尔四面八方的浪潮用来,我自岿然不动,只是嘴角噙着冷笑,也不言语,仿佛与己无关的看客一般,丝毫没有急于驳斥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点,这些人还以为薛晨是被这个场面给吓住了,呆住了,不知所措。
    而同来的高氏兄弟还有景云行夫妇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场面,面面相觑,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都感觉到点千夫所指的味道呢。
    好在谢堂燕及时的站了出来,制止了想要拨打电话报警的人,她站在客厅中央,面对所有人,抿了抿唇,神情严肃认真的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爷爷好,我很感谢大家,但是各位能否听我多说几句话。”
    谢林也喟叹一声:“诸位,请稍安勿躁。”
    望着站出来的谢堂燕,又看看谢林,场面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我爷爷最近做了各位不是很理解的举动,让大家担心了,也以为爷爷是不是……神经出了什么状况,我现在跟肯定的告诉大家,并不是,只是有些事不亲眼看到,是永远无法明白的,我今天邀请大家过来,也只有一个目的,通过一些事来告诉大家,我爷爷很好,你们也会理解他。”
    谢堂燕说完了这些话,侧头看向薛晨,眼眸中有着乞求和希冀。
    这时,有人咳嗽了一声,朗声说道:“堂燕侄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告诉大家谢老的研究并没有错,只是我们没有理解而已,今天叫我们来了,就是想要通过让我们亲眼看到一些事实,来证明这件事,对不对?
    说话的是个保养极佳的白净中年人,眯着眼睛,做思考状,正是腰缠万贯的唐浩,与谢堂燕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
    父母都没有到场,是谢堂燕要求的,因为不想父母为难,这件事是她和爷爷的事,也应有两人处理解决。
    “唐叔叔,你说的很对,这正是堂燕所想。“谢堂燕看过去,点了下头。
    “荒唐,实在是荒唐!”
    “竟然想要我们也都相信那所谓的气功治疗,怎么可能?”
    “呵,我倒要看看,怎么证明给我看。”
    “就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年轻人,就是所谓的气功大师,简直就是笑话。”
    彻底的搞清楚了一切后,客厅内响起阵阵窃窃私语,摇头的,叹气的,嘲弄的。
    “薛晨,求你了,一定可以的吧……”谢堂燕走近薛晨面前,眸光黯然,神情幽幽,低声细语央求。
    “既然我来了,自然没问题,毕竟这件事不能说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也只有这一次,我不会有第二次了,要知道,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处理这些乱七八糟又无聊的事情。”薛晨懒懒的说道,最主要的是还没什么好处。
    “谢谢。”得到了薛晨的保证,谢堂燕松缓了一口气。
    客厅里坐着的二十多号人都是和谢林关系不浅的人,而且十之八九都是高文凭,硕士博士比比皆是,在各个领域都是高端人才,对封建迷信视如粪土,而唐浩算是一个例外,他对于气功治疗不是那么的嗤之以鼻,甚至曾经也交过类似身份的朋友,什么通灵师、风水先生,甚至还有自称仁波切的,五花八门。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养生,他的人生哲理就是,有了钱就要享受生活,享受生活的首要条件是有一个好的身体,如果不是他养生有道,这些年纸醉金迷的生活下,他的身体早就垮了,即便现在也已经有些花架子了。
    现在猛的看到了一位似乎有点意思的气功大师,来了点兴趣,尤其是能取得谢林和谢堂燕这一对精明的爷孙二人的信任,单单这一点就殊为不易了,现在他还真的想要瞧一瞧此人有什么真本事不?
    “咳,那打算怎么证明啊?”唐浩问道。
    谢堂燕看向薛晨,询问薛晨是怎么打算的。
    薛晨不认识唐浩,更没有意识到这个白净的让他联想到影视剧里皇宫大内总管的男子就是在前天和自己通过话,并且狮子大开口要价一个亿的人。
    扫了一眼客厅内一干人等,当注意到那一双双看向自己充满了鄙夷,嘲讽、嫌恶、恶意的眼睛,纵然他只是假借气功治病一个由头,这些人也未必有错,他心里也有些不爽,再者,现在谢林属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他既然答应了出手帮一把,那只能把气功治疗这个事给坐实了,才能解决谢林的困境。
    最后目光落在唐浩身上,他淡淡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何不过来,我可以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唐浩神情一阵犹豫,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用刀子在你手臂上割个口子,然后我试着帮你止血,愈合一下伤口,就这么简单。”
    薛晨的打算很简单,也不想废太多周折,直接简单粗暴点好,至于会不会太过骇人,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在乎了,反正有气功治病这个大旗在。
    “那道割口子?然后止血愈合?”一听是这么一个证明的办法,唐浩直皱眉头,本来跃跃欲试的心思立刻冷静了下来,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让人拿刀子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来。
    见唐浩到了退堂鼓,薛晨又嘴角微扬,语气玩味的向其他人询问:“谁愿意来试一试,来当那个揭穿我的英雄呢。”
    “我看还是我来好了。”一旁谢堂燕说完,二话不说,走过去几步弯腰拿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当刚出声劝阻时,已经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