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羞愤的萱姐,脸颊泛红,眼眸明媚,简直妩媚动人到了极点,他拿起手上的西施壶瞧了一眼,忍不住嘿嘿的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快放下那个……壶,真是龌龊的东西,没想到古代人也如此的不正经,呸!”
    在薛晨没说之前,宁萱萱还真没联想到女人的那里,可是现在再一看,感觉还真的事像极了,圆圆润润的馒头造型,最可恶的是那壶钮,简直实在是太像了。
    “此言差矣!”薛晨摇了摇头,“西施壶在过去可是极端高雅之物,怎么能说是龌龊呢,不信你瞧,造型多优美,这壶嘴便是西施的口,这壶把就是西施纤细的腰肢,至于这壶身……嗯,就不用我多说了。”
    “那里高雅,分明就是肮脏!”宁萱萱又瞥了一眼那西施壶,依旧感觉浑身不自在,径直走开了。
    薛晨则站在原地失笑一声,他的确不是随便说说的,更没有骗人。
    西施壶,原名叫文旦壶,文旦壶中的格调高雅者,原先叫西施乳,言壶之形若美女西施之丰、乳,确实此壶象丰满的乳、房,壶纽象乳、头,流短而略粗,把为倒耳之形,盖采用截盖式,壶底近底处内收,一捺底,后人觉“西施乳”不雅,改称“西施壶”。
    在薛晨刚将西施壶放回黑色皮箱中走开,汪福德就凑近过去,掏出了西施壶,左手拖着西施壶,右手颇为迷醉的抚在西施壶润滑的壶身上,仿佛摸的不是壶,真的是西施之乳一样,尤其是那逼真的壶钮,更是捏在两指间轻挑慢捻了几下。
    这一幕看的薛晨心底打了个寒蝉,心道,这么一看,的确是有点猥琐龌龊之意啊。
    一共五十五件古玩,想要从头看到尾,每一件都看一遍,就算是粗略的看两眼,没有一个小时都做不完。
    二十来位宾客在三排长桌间走动,不断的拿出一件件黑色皮箱内的珍品在手里,观赏一番,同身边之人共同探讨几句,言谈之中,满是赞赏,场面很是热闹。
    “瞧瞧,这个釉里红的大罐,真是不错,多大气,也只有康熙盛世才能烧出来的。”
    “正是,正是。”
    “嘿,这个如意在真是好东西,看到这雕工了吗?如果我没看错,他用了圆雕、镂雕,平雕……至少其中雕刻手法,而且衔接连贯,说明是一个人独自完工的,在晚清时期,有如此造诣的木雕大师可没有几个啊,少见,好东西!”
    “我手里的这件也很好嘛,你们瞧……”
    来客们都兴致勃勃的欣赏讨论着这些精美的古董,更是在挑选着适合心意的,不少人都看上了好几件,想到只能带走一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取舍才好了。
    而郝飞飞也在观赏着这些古玩,他对古玩不是很了解,所以用手机将张贴的信息牌给拍了下来,对照着去看。
    耳边听到大家不止对这些古玩的称赞,更是对古玩的主人薛晨连连称赞,称赞其好本事,能够掏弄到如此众多的精品,更是赞扬其人为人大方,搞到了好东西愿意与大家一同分享。
    就连他爸爸郝军都在他身边说了一句:“飞飞啊,薛晨可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年轻人,别看比你年纪小,但是在能力上却远超过同龄人,以后你要多和他接触接触,对你有益无害。”
    这话他就不爱听了,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想来只有别人主动和他较好,他郝飞飞还从来没有过主动向别人身边凑的。
    加上在一个星期前,和马晓茜吃饭时,听到对方说起欧阳静似乎和薛晨有一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心里更加的不快,心情也烦躁起来。
    走开一边,顺手拿出一个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造型饱满,就连他这个门外汉都感觉这真的是一件艺术品,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编号和信息。
    “清康熙白釉脱胎瓷天球瓶。”
    拿着天球瓶,上上下下的看了两眼,当不经意看到底足的款,他愣了一下。
    “嗯,大明万历年制?!”
    郝飞飞皱了皱眉,天球瓶的底足分明写的是大明万历年制,就算他是门外汉,也肯定这一定是大明时期的东西,和康熙八竿子打不着啊。
    “是鉴定错了,不应该啊?还是……另有猫腻?”
    一时间郝飞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再一次看了一眼手机和皮箱上的编号,的确没有错,是天球瓶,只是年代肯定错了。
    蓦地,郝飞飞嘴角扬了一下,这小半天的时间,挺别人称赞薛晨听的他耳朵都起茧子了,着实让他有些腻歪,如果现在让大家知道那人犯了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会怎么想?
    如果一不小心发现不止犯了低级错误那么简单,还另有玄虚,有着不可告人的缘由,那就更妙了。
    就在别墅前草坪上其乐融融之时,突然间,有人大声叫到:“这个东西不对!”
    一时间,十几双眼睛都看了过去,看向手里把持着一个天球瓶的郝飞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自己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郝飞飞摒着脸,继续大声说道:“这个瓶子和张贴的信息对不上,不是一个东西!”
    “嗯?”
    “对不上?”
    “什么意思?”
    不远处正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薛晨也看了过去,先是感觉到莫名其妙,而当看到郝飞飞拿着的天球瓶时,眼中有了一丝恍然,眉梢扬了一下。
    郝飞飞手持天球瓶,继续高声说道:“不信你们看,这瓶子下面写的是什么‘大明万历年制’,可张贴的信息单上写的却是大清康熙白釉脱胎瓷天球瓶!我想,这应该肯定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吧。”
    底足明明有款,却写错了年代?这还敢号称是海城市最年轻最牛逼的鉴定师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就算是一时眼花或者是手抖写错了,但这件事无疑会成为一个笑话,郝飞飞心里这般想到。
    听完了郝飞飞说的,一部分人表现的有些迷惑,显然也没有想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有那么几个人在几秒钟时间就了然一笑,这几个人都是古玩圈的老江湖。
    闫儒行瞟了一眼,淡淡的说到:“我说小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对于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可不要妄下定论,知道吗?”
    听到闫儒行话里对自己的批评,郝飞飞眉头皱的很深,不知道闫儒行为什么这么说。
    “你手里拿着的天球瓶的确是大清康熙时期的东西无误,只是用了寄托款罢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更是没有鉴定错误。”闫儒行说到。
    一听寄托款三个字,一些处在迷惑中的人也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寄托款……是什么东西?”郝飞飞隐隐的感觉到,似乎是自己没有弄清楚。
    “明清瓷器中,有一些不题写本朝年款或堂名款,而题写前朝的年号款识,以表达对前朝曾达到工艺水平的一种崇敬和缅怀,称之为寄托年号款,简称寄托款。”
    “寄托款有两种:一种为完全模仿,一般用在仿古瓷上,字体、写法乃至用料完全模仿古代器物,也称后仿款;另一种则为古瓷新款,即后人在未署名古瓷器上题款,书写随意,不拘字体。”
    “寄托款最早出现在明武宗正德年间,仿造明成化瓷,此后寄托款日益增多。在康熙官、民窑瓷器大量寄托大明宣德、大明成化、大明嘉靖等年号款识。这是因为康熙皇帝认为瓷器易碎,印着康熙款的瓷器碎了,岂不是寓意不祥?象征大清要完?所以在清康熙早期瓷器,多数不落款,也有一小部分用寄托款,而你手中的天球瓶,用的正是寄托款。”
    闫儒行不吝语言的给郝飞飞上了一堂课,同样,在场对寄托款不是很了解的人听了后也都连连点头,暗暗称赞闫儒行果然知识渊博。
    “寄托款这个东西,不算是特别罕见,所以,你知道是谁错了吧?错的可不是薛晨,是你。虽然薛小子年轻,可是在鉴定这方面的造诣,就是我都钦佩的很,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闫儒行对郝飞飞说到。
    人群里的王东也吸了吸鼻子,他当时就没有看出这个天球瓶时寄托款,还真以为是大明万历的东西呢,还是薛晨指出来的,给他讲解了一番。
    此时,郝飞飞的脸已经涨的通红,因为十分强烈的尴尬,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机会压一压这个叫薛晨的家伙,可没成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郝军也适时的安慰了一句,说到:“飞飞啊,你对古玩这方面不太了解,记得多看多听,少说,在这方面,薛晨的确是专家级的,你不能随便质疑,知道吗?”
    “哦,寄托款,我倒是听过,但是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我也一定会以为是薛晨搞错了的。”
    “小薛的眼力那是没的说的,我服。”
    听到更多人赞扬薛晨,郝飞飞恨不得将手里的天球瓶扔地上摔了,尼玛,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