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走到乔治笙身旁,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看到是沈兆易打来的,眼底也有诧色,不过她心思坦荡,瞟了眼酸溜溜的乔治笙,轻笑着拍了下他的手臂,迈步往外走。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拍手臂动作,乔治笙心底一暖,这股暖流瞬间压过不爽的酸,也让他的嫉妒烟消云散。
    宋喜走至没人的地方,划开接通键,“喂,阿易。”
    她还向从前一样,又跟从前不一样,这一句称呼是对老朋友的。
    手机中传来沈兆易的声音,他却没有喊她喜儿,只是问:“没在忙吧?”
    宋喜说:“已经下班了。”
    沈兆易道:“现在方便讲话吗?”
    宋喜就猜他不会无缘无故找她,应声道:“方便,你说。”
    沈兆易声音微沉的说道:“乔治笙是不是得罪人了?”
    听到乔治笙的名字,宋喜脸色微变,紧接着问:“怎么了?”
    沈兆易道:“我这边听到一些风声,有人要实名举报乔治笙,手里还带着确切证据。”
    沈兆易在经侦科,那就一定是经济案件和纠纷,宋喜眉头一蹙,“是谁要举报他?”
    沈兆易道:“就是不确定是谁,我这边的消息也是零零散散,据说对方直接跟上头报了案,保密性很高,我暂时打探不到,想着无论真假,先跟你这边打声招呼,你好叫他有所准备。”
    宋喜脱口而出,“谢谢你了。”
    她是真的很感谢沈兆易的通风报信,结果沈兆易那边却是顿了两秒才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也不确定消息准不准确,还怕冒然打给你,你会担心。”
    但他不打,如果乔治笙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要怎么办?
    宋喜似是猛然察觉自己刚才的一句谢谢,一定让沈兆易心里很难过,曾几何时他们是最亲密的关系,如今……他一定觉着她对他生疏了吧?
    可宋喜没得解释,他们之间没缘分,也就止步于朋友了,他这么义气,她总要说声谢谢。
    “我一会儿问问他,看他能不能猜出是谁,好早做准备,阿易,我替治笙谢谢你。”
    沈兆易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宋喜道:“这种时刻能打个电话就是真朋友了,你现在是经侦科长,我们不方便单独请你出来吃饭,夜城人多眼杂,被人看到也不好,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休假,我们另外约个地方见。”
    沈兆易温和的说:“好。”
    说完这句话,两人似是同一时间找不到新的话题,宋喜正想问他最近怎么样,沈兆易先问了:“你最近怎么样,都挺好的吗?”
    宋喜勾唇淡笑,应了一声,心底略微迟疑,还是如实道:“跟你分享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宋喜不是没想过沈兆易听到她怀孕会是怎样的心情,只是这件事儿早晚要传到他耳朵里,与其是外传,不如她亲自讲,她觉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不做情侣,也可以是特别好的朋友,甚至是半个亲人。
    沈兆易愣了,明显的接不上话,直到宋喜轻笑着问:“很惊讶吗?”
    “啊……哈,恭喜,恭喜你们。”
    沈兆易的慌乱宋喜听得出来,她笑着说:“我算算你是第几个知道的,东旭和萌萌知道,我老公家里人知道……我爸那边我都没来得及说。”
    这是个很新又很大的话题,两人不愁没聊的,宋喜在外跟他打电话,乔治笙在里面陪其他人,眼睛时不时的往腕表上瞥,随着时间的推移,醋劲儿又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他当然不生宋喜的气,只是怪沈兆易,没事儿打电话说什么?说一句两句也就算了,叨叨这么久……
    宋喜和沈兆易的确聊了‘蛮久’,足足有七分十三秒,待她迈步回来,乔治笙故作淡定坦然模样,甚至没有主动问。
    在一起久了,宋喜也摸清他的脾气,死鸭子嘴硬,口是心非,明明在意的不得了,特别想知道沈兆易找她干什么,可偏偏就是憋着不问。
    如果是其他不着急的事情,宋喜一定吊吊他的胃口,可事有轻重缓急,她不得不找个机会把乔治笙叫到一旁,乔某人故作淡定,明知故问:“干嘛?”
    宋喜顾不上调侃他,直言道:“刚刚沈兆易打电话过来,说是听到一些消息,有人要实名举报你。”
    闻言,乔治笙眉头轻蹙,却不是因为电话内容,而是,“他存心给你添堵吗?”
    宋喜怀着孕,乔治笙现如今最怕的就是她心里不痛快。
    宋喜简直服了,他的脑回路当真跟正常人不一样,“你不该担心一下是谁在背后绊你吗?”
    很显然,乔治笙不担心。
    宋喜见他面色不悦,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人家沈兆易打电话过来,是让我提醒你,让你好有个准备,他怎么会知道我怀孕?我刚刚才跟他说。”
    宋喜说者无心,乔治笙却是听者有意,片刻间,他心情又好了,眉头渐缓,出声说:“我知道。”
    宋喜问:“你知道是谁要举报你?”
    乔治笙说:“他不是让我有所准备嘛,我知道了。”
    他云淡风轻,越发衬得宋喜坐立不安,乔治笙拉着她的手道:“没事儿的。”
    宋喜道:“沈兆易是经侦一把都打听不到,说是直接跟上头人联系的……会不会是盛家?”
    宋喜看着乔治笙,目露怀疑。
    乔治笙说:“是谁都无所谓,法治社会,大家讲证据。”
    这样的话乔治笙不是第一次说,从前宋喜听到的时候,会莫名的觉着讽刺,他这样的家庭,讲|法讲证据?但后来她才明白,是她对乔家有偏见,原本乔家做事就特别严谨,哪怕是报复也会滴水不漏,所以乔治笙才会大胆的说,讲证据。
    宋喜仍旧有些担心,抬眼看着他说:“如果是欲加之罪呢?”
    乔治笙道:“虽然我不会沦落到死也找个垫背的地步,但如果真有这一天,没听过还有一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吗?”
    当真如此,能力越大砝码越重,像是乔家这样万斤重的砝码,轻易没人敢与之作对,不然惹急了乔治笙,他往哪边一压,对方保准儿是个沉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