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笙何时被人这样膳过脸?脸色顿时就冷下来。
    他回来的时候本就不早了,没想到她比他还晚,晚还不说,竟然还喝的烂醉如泥。
    宋喜看都不看他一眼,脚步一深一浅的往别墅门口走,乔治笙到底咽不下这口恶气,两步跨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宋喜扭过头,抬眼看向他。
    “干什么?”
    她目光迷离,更衬着一张精雕细琢的面孔,像是个妖精。
    乔治笙心口憋着一团火,她八百年上班不化妆的一个人,今早突然就化妆了,然后元宝说,沈兆易回来了。
    他很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
    “前男友回来了,高兴吗?”
    宋喜一眨不眨的看着乔治笙,他冷着脸,眼底充斥着求而不得的嫉妒和弃之不舍的郁闷,然而他背着光,宋喜又喝多了,看不真切。
    眸子微微一眯,宋喜声音很轻,不答反问:“是你把沈兆易抓回来的?现在还没没过年呢,你这新年礼物,是不是送的早了点儿?”
    这话无疑是火烧浇油,乔治笙心底的火已经窜到头顶,然而话一出口,却是带着笑问:“喜欢吗?”
    宋喜心如刀割,他问她喜不喜欢。
    “你说呢?”宋喜抬眼望着乔治笙的脸,觉得他的心简直太狠了。
    乔治笙说:“看你乐不思蜀的样子,应该是很开心了。”
    宋喜怒极反笑,边笑边道:“是,我开心,开心的不得了。”
    说着,她轻轻蹙眉:“就是回来的时间不凑巧,我俩是在手术室里见的面,他昏迷着,我们连句招呼都没打上。”
    宋喜口吻特别惋惜,乔治笙快要被妒火冲昏了头。
    按理说聪明人就该一眼看出别人说的是真是假,心里想的是神是鬼,然而两个同样聪明又自负的人遇到一块儿,不相上下的演技,不相伯仲的嘴毒,同一水平线上的较量,真真假假,也就不容易分辨。
    正如此刻,乔治笙也不觉得宋喜说的是气话,比起怒火,心底翻搅着的,更多的是疼痛,一眨不眨的睨着她,薄唇开启,他状似无意的问:“想要重新开始?”
    宋喜回的随意:“再看看吧,反正也没有喜欢的人。”
    乔治笙心生恼恨,不知是恨她随随便便的态度,还是恨她话里的内容。
    怒极嘴上也没有把门的,乔治笙想也不想的道:“我终于知道当初沈兆易为什么甩了你,就你这种随便什么马一回头都能吃到的草,谁会珍惜?搁着我,我也说走就走。”
    他口吻不需要多嘲讽,因为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已经是最伤人的顶峰。
    宋喜喝了这么酒,喝到皮肤都是麻木的,可乔治笙的话还是像一柄利刃,清晰的刺穿她的皮肤,狠狠地一刀戳在心脏上。
    眉头一蹙,她眯着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乔治笙的脸,却半晌没有说话。
    乔治笙愣是被宋喜看到心虚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她看了他不下十秒,似是在仔细打量,认真观察,良久,久到乔治笙都快承受不住的时候,宋喜终于缓缓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分外清晰:“你是在报复我吗?”
    乔治笙看着她,没有说话。
    宋喜径自道:“说什么跟我当合作伙伴,跟我当朋友,都是假的,你一直在怪我爸威胁你,怪我跟你领了证结了婚,占了你喜欢人的位子,你心里有人,你不爽可以跟我直说,非要这样吗?”
    眼泪何时掉下来的,宋喜不知道,因为天冷,脸冻麻了。
    她只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乔治笙,不可思议的语气说着:“一年了,我拼了命的告诉自己忍下去忍下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我拼了命的让自己在你眼皮子底下不那么碍眼,你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是,我已经苟延残喘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乔治笙眉头一蹙,心口突然巨疼。
    他想开口说话,宋喜却往后退了一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是我傻,是我不听老人言,我活该。”
    宋元青跟她说过,叫她不要跟乔治笙走的太‘近’,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火候,如今看来,到底还是引火烧身了。
    多说无益,宋喜转过身,迈步往院子外面走,乔治笙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崩碎的四分五裂,迈步追上去,他拉住宋喜的手腕,沉声道:“去哪儿?”
    宋喜伤及了,半个字都不想跟他讲,只用力甩手,然而乔治笙的力气哪里是她甩得开的,她连续甩了好几下,垂着视线,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乔治笙也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话太过分,戳伤了她,所以低沉着声音说:“大晚上的往哪儿走,回去。”
    宋喜倔着要挣脱,乔治笙不松手,她干脆蜷起手指,狠狠地抠他。
    她指甲再短,乔治笙的手背也是肉,钻心的疼痛很快从手背处传来,乔治笙蹙着眉头,却更倔的不撒手,拉着她往回走。
    宋喜拿他没有办法,真的伤心加之酒精的催化,她当场委屈的大哭,边哭边喊:“乔治笙,我真的烦透你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坏的人!”
    乔治笙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脸色阴沉的可怕,可他心中却忽然燃起了一个自己都诧异的念头——她人还在。
    他能清晰的握住她,能清晰的听到她的声音,她那么喜欢沈兆易,现在还不是在他身边?
    乔治笙觉得自己可能是疯魔了,一路拉着宋喜到了别墅门口,宋喜一脚踏在台阶上,用力往后抻,哭着道:“你放开我。”
    乔治笙猛然回过头,差点儿撞在宋喜身上,紧紧地拽着她,他垂目睨着身前满脸眼泪的女人,咬着牙道:“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
    宋喜抿着唇,胸口一颤一颤,对上他凌厉又充斥着隐怒的目光,她沉默数秒,随即道:“是我想太多,跟你这种人,我玩儿不起……你想离婚,不用拐这么大的弯儿,我不会缠着你。”
    离婚两个字一出,乔治笙眸子陡然一凛,直直的睨着宋喜,他像是要找出她说这话的直接动机。
    如果她敢为了沈兆易提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