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很大气的回道:“早知道你这个点儿回来,我就多买几个菜。”又不是买不起。
    她都这么说了,乔治笙也不好显得‘小气’,兀自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人送水木莲的菜过来。
    放下手机,他不冷不热的说:“等着吧。”
    他意思很明显,等菜回来一起吃,可宋喜饿得不行,开口道:“没事儿,我先吃了。”
    乔治笙闻言,立即抬头看了她一眼,如今宋喜就算不能把他的脾气摸个十成十,但一半还是有的,见状,她赶紧道:“我不是不想等,我饿了,中午那顿还是七八个小时前吃的。”
    乔治笙看了她几秒,忽然起身道:“随你。”
    说完,转身就走。
    宋喜也不是傻子,当然看出丫又不高兴了,但好在这回她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待他离开后,她吃了几口东西垫垫肚子,让胃里不再饥肠辘辘,然后放下筷子,坐在饭厅研究中医书,顺道还能看着熬药。
    差不多一小时的样子,客厅传来门铃声,宋喜在这边住了这么久,这里除了她跟乔治笙之外,也就元宝来过,而且大家都有钥匙,基本听不见什么门铃声,宋喜站在玄关处,顺着可视电话的屏幕看向门外,是个男人,手里面拎着两个白色的大袋子,应该是来送餐的。
    如果是陌生面孔,宋喜还不好直接开门,但好在这人她认识,是乔治笙的人,也是负责保护她的几组人里的其中一个。
    打开房门,宋喜面带微笑,男人见是她,也很快颔首叫道:“宋小姐。”
    说着,递上手中的袋子,宋喜接过,笑说:“谢谢,麻烦你。”
    “不客气,您跟笙哥慢吃,我走了。”
    关上门,宋喜把袋子拿到饭厅,摸着温度,还是稍微有些烫手的,从这里到水木莲,不堵车来回也要四十几分钟,加上做菜的时候,她都怀疑水木莲的厨子是不是在车上炒的菜。
    果然人人对跟乔治笙沾边儿的东西,都是极尽可能的小心对待,生怕一不小心被他挑了过错。
    饭菜很热,但乔治笙却迟迟不下楼,宋喜只好去楼上叫他,免得不叫才是罪过。
    站在他房间门口,宋喜敲了几下门,不多时,门内传来某人熟悉又冷漠的声音,“干嘛?”
    宋喜肆无忌惮的翻了一眼,嘴上却语气很好的回道:“你定的饭菜来了。”
    门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宋喜也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但想肯定答案也蛮容易,她眼球略微一转,试探性的补了一句:“你不说一起吃饭吗?我刚才特意留了肚子,你现在吃吗?”
    十秒钟过去了,她这句话一如石沉大海,宋喜悻悻的撇了下嘴角,转身下楼了。
    约莫能有七八分钟的样子,她正跟楼下看书,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果然一转头,乔治笙来了。
    那一瞬间,宋喜心底划过一股说不上的得意,像是印证了心中的想法,他还是要跟她一起吃饭的。
    心情一好,宋喜脸上的笑模样也跟着多了些,主动开口说:“借你的光,再吃一顿。”
    乔治笙也不看她,口吻嫌弃的说:“你那叫饭吗?”
    宋喜回道:“疙瘩汤那么简单的东西,你也当饭吃了,还不如我的炒面配菜呢。”
    乔治笙被噎了一下,满脑子都是怎么还击,可三秒过去,他错失了最佳还嘴机会,仍旧没想到一个反击的说辞。
    果然,吃人的嘴软。
    他点了十个菜,摆了一桌子,水木莲的菜自然要比超市的速食好吃太多,宋喜吃得开心,嘴上也就难免说道:“你喜欢吃糖吗?”
    乔治笙惯常的目中无人,也不抬头,还不直说,不答反问:“干嘛?”
    宋喜道:“我买了很多糖,晚上你吃完药可以吃块儿糖,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能往药里面掺糖,这样药效会不好,你遭罪,还见不到效果。”
    乔治笙说:“尽量减轻患者的痛苦,这是你们做医生的责任之一,连个药苦都找不到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成天夸夸其谈,不是拯救这个,就是解救那个。”
    宋喜现在也摸透了他的讲话方式,就是不能好好说话,她也不跟他赌气,只云淡风轻的口吻回道:“我研究的方向不是怎么解决药苦,目前我也只有一个目标,改善你的睡眠质量。”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他,药苦别跟我说,不归我管。
    然而她低估了乔治笙的嘴,他不仅不会好好讲话,很多时候,还很难听。
    比如此刻,他张口说道:“照你这么说,游泳教练只要教游泳就好了,看到人沉底儿也不用救,毕竟这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应该让救生员来救。”
    如此明目张胆的抬杠,饶是宋喜也抬不过他。
    怒极,宋喜看着他,莞尔一笑,“你真幽默。”
    乔治笙不语,垂目吃饭的动作很是好看,当然,这也源于他本身长得就好看,宋喜看到心生纠结,为何这么好看的人,偏偏这么讨人厌?
    不过转念一想,她马上释然了,老天是很公平的,给予一个人如此得天独厚的花花皮囊,给了他出生开始就注定睥睨一方的身份地位,如果再给他一个好性格……啧,不行,想想她都觉着,这很犯规,如果真是这样,他岂不人见人爱?
    两人面和心不合久了,乔治笙总觉着宋喜不讲话的时候,一定会在心里偷偷的骂他,就比如现在。
    宋喜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不是电话,而是她定的闹钟。
    关掉闹钟,她起身去了厨房,把右边白药罐下面的火关掉,然后戴着隔热手套倒了一碗药汁出来。
    药太烫,宋喜拿到饭厅桌上,等着凉一些再喝,乔治笙还以为是给他的,出声问:“你不说要熬到将近一点吗?”
    宋喜道:“哦,你的药还在熬,这个是我的。”
    乔治笙问:“你怎么了?”
    宋喜说:“这是调理身体的。”
    乔治笙看着褐色的药汁,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随即嫌弃的说:“没病也要找罪受。”
    宋喜见状,忽然心血来潮,看着他道:“一会儿你看看我是怎么吃药的,大男人吃药还不如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