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世上,数谁最不要脸,绝对是池浅。
    你看这厮,明明做错事情的是他。偏生的人家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的坐在我旁边,沾了泥的手丝毫不介意的抽烟,也没有洁癖了。
    身上沾的星星点点的泥,在这里是最普通的舱也并不显眼。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拿来的烟,悠然在指尖点着,鹰眸微眯。没有丝毫愧疚感!罢了罢了。
    我也不管他,懒得管,管不了。
    只是,我不想看见他,看见就觉得烦。所以,我打算逃了。
    我去了厕所,他自然也跟着。
    不过。我上厕所是假,想逃是真。进去后,我里里外外的看了看,瞅了瞅,最后发现没窗户,所有的逃生地方都看了,最终只有个马桶孔……
    钻马桶下吗?我不是黄泽修,就算我是,我也不会走。
    结论,根本没法逃!
    ……
    我不情不愿的从厕所出来。出来时看见池琛,吓了一大跳。就不过一会儿功夫,池琛换了身衣服,也不知打谁身上扒下来的衬衫西裤,定睛一看,却发现衣服是新的,因为他正揪掉标牌。看我出来。洗过的白皙玉手,把标牌扔进垃圾桶。也不说话,还秉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呐。
    无视那张脸,我从他旁边过去,他继续狗屁膏药一样的跟上来。
    我又坐回去。
    他也跟着坐下来。
    我想起来他之前对付我那套,暗自觉得,老祖宗的话。精辟。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之前池琛不也总欲擒故纵的折磨我,可惜,我对欲擒故纵没兴趣。
    我是真不能和他在一起。
    正如我说的,他帮静奈,我们就是仇人;他不帮,我们就是陌生人。
    旁边儿池琛变了个人,连带舱内都安静了。
    可不是,之前满身泥泞,满脸的泥点。
    现在换好衣服,皮白肉细,又绝色芳华的人模狗样,再朝这儿一坐,简直蓬荜生辉。
    “这是明星拍戏呢?”
    “不知道,没见过啊……”
    “好帅啊……”
    嘀嘀咕咕的声音还有私下偷偷拍照。可不是,池琛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那气势和模样,不说艳绝全场,也是惊艳四方。估土狂圾。
    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而他——
    只是淡然坐着。
    总归从他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近”气息,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所以没人来打扰。
    我继续无视他。
    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放弃报仇。
    香港那边儿,我准备去看看有什么能够用上的。就像是伊藤静奈用苏小白“遥控”我一样,我也同样可以找什么去“遥控”她。
    自己先努力着,不行再回家。早听徐祖尧说香港养小鬼众多,远比泰国厉害。不过,在我到香港之前,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本来是想想办法先解决蛊毒。
    如池琛所说的,英雄末路,美人迟墓,可现在和池琛掰了。
    说实话,我很烦躁,因为魃我估计我找不到。或者说,上次真是走了狗屎运找到了初魃。
    而一时半会儿,也没人跟我生孩子,且生了孩子我就没有蛊可以力拔山河。我琢磨着,陆九重也被池琛给骗了……
    池琛,够贼的。
    呸,是狗贼。
    我心里唾弃,但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到香港再说吧!我深吸口气,与心默默说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什么的,却是脑袋里钻进来百晓生尖细的声音——
    “得饶人处且饶人,柳暗花明又一村。”
    猛然睁开眼。
    心说,饶谁?池琛吗?然后我自问自答,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旁边儿,池琛双手随意的放在膝盖上,指尖美的哟,仿佛是玉子雕成的。
    罢了,不说的饶人处什么的,我现在想通了——
    池琛他愿意跟着就跟着,我不理他就是。
    只不过,我平复好心情,淡然朝窗外那么一瞥——
    惊呆。
    是命运的巧合吗?
    竟然又是那群黑礁石!
    而外头竟然又是黑云漫天!
    其实江城的天,总是这样,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已经水天一色皆是黑。
    黑天应着黑水,波涛翻涌,远处那黑礁石却是屹立不动,我心骂了句“草”这次,环顾四周,这次没有抢劫的。
    我得救他们!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呐。
    却是——
    正要起身,突然看见门口大开,里头一股浓烟袭来——
    “机舱起火啦!快来人啊!救火啊!”一时间周围尖叫,轰乱了一团,我心下一沉,怎么会?难道说,同样的事情,要再次重演吗!这是要翻船啊!
    旁侧,一直沉默的池琛突然开口更是把我吓了一跳。
    “此处鬼门,现入阴时。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必然?”
    我下意识的就接过去嘴,然后我闭嘴。我不理他,可是——
    如果翻船,那我岂不是要游到对面去……
    算了!
    这世上本来就是这样,好事多磨!
    我耗得起!船上众人都去救火,我打算往外跑。
    却是正要起身,被在池琛住手。瞬间,我条件反射的撒开他的手,但我忘记了,我的蛊毒还未催动,所以——没甩开!
    而不过一瞬间,我已经被他拽出去了好几步。
    我很想打自己一拳什么的,但觉得有些自虐。
    外头甲板上,黑云涌,几乎是就在头顶一样。
    闪电和狂风暴雨一起袭来,像极了那一天。
    那一天,我说,“我不跳你敢跳?”但这一次,我还没开口,池琛就抱着我在甲板上一跃而起——
    同时间,我余光一瞥,看见甲板上一条小黄皮子也跑出来……跳了下去!
    船离那礁石还远着。
    其实,其实我很想对池琛说一句,你他吗还知道开口,老子当你是哑巴……
    大约是现在能打得过池琛,所以胆子肥了。
    但实际上——
    我没说话。
    我什么话都没说,能动手,绝不废话,这是他教给我的。所以,我在池琛抱着我,与高空中闪电划过的瞬间,抬起拳正要打自己时,手——
    被池琛给握住了。
    紧紧地握住,腿也被他双腿绞住。
    我气不过的想咬自己舌头,而池琛早有所料的吻上来。
    舌尖相抵的瞬间,我人被他抱的死死,根本无法催动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