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只剩下寥寥数子,我在高兴的惊呼之下,人都激动跳起来。马已经没了,車也没了!两个小兵卡着池琛的左右。
    怎么看都是死!
    这厢儿池琛面无表情。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的挪走了将,我赶紧往前一步小兵,下一秒,他就挂了!
    激动到手抖了的时候,听他淡淡道:“将军。”
    “啊?”
    我一怔,我这里守的没问题,外将一下……等等……我拧起眉,咬牙切齿道句,“靠!”
    我懊恼的耷拉双肩。
    將不能对将,否则就是个死。
    我又输了。
    “蠢。摆棋。”
    池琛稍抬了眼皮子,扫我一眼,捏了茶杯喝茶。
    这王八精,在之前,他从未动过将。我这算了所有,唯独没算将!百密一疏!我又走回去,坐在牌桌旁,一边儿摆子,一边儿懊恼的不行。
    那边儿池琛淡淡开口:“脱。”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脱衣服,脚上还有个袜子。脱了赤脚坐着。那边儿门开了。黄泽修回来,提着大包小包的吃的。池琛对摆道一半的我道句:“吃饭。”说完自己便起身,抓了中山装,利索穿上,走向那边儿阴凉下的桌边儿。我一身的汗,没穿,撒着新拖鞋跑过去。
    上次桌子叫池琛用江户川的人造手臂给戳破了,我一直没买。
    这会儿换了新的,挺好看的。
    到桌子边儿还有段路呢,那边儿黄泽修嘴里说买了什么吃的,说了一大串子,我一个没听进去。左右黄泽修不是外人,我直接三两步一跃跳起抱住池琛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背上。
    “就给我看看嘛……”
    我声音还是男儿声,有些撒娇的口吻自己个儿挺起来都觉得古怪。
    这不,吓着了门口的一个陌生小哥。
    门外小哥长得忒温柔。就是有些消瘦。
    但那小哥笑起来简直是十里春风都跟着温暖起来。
    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温柔的男人。
    瞧瞧,就连尴尬的声音也是极为动听,仿佛能滴出水来。
    “呃,那个……冒昧打扰一下……”
    陡然间出现的陌生小哥叫我们所有人都有些警惕,风一瞬间都静止了。
    “不好意思,我看见这位先生的钱包掉了……”
    门口那位说完后,池琛面色缓和了些。黄泽修也是,黄泽修放下东西,回头道:“还真是!麻烦你了!”男人温柔笑着摇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
    池琛喊住他时,我心跳一顿。我还以为这人有什么问题。
    可看着不像啊,完全没有身手可言。
    我还挂池琛身上呢,池琛似乎要往前走,结果发现我还挂着,冷冷斜眸看过来。我立刻跳下来。
    消瘦的男人抬眸看过来。
    “嗯?”
    池琛接过钱包,从里面抽出来五张毛爷爷递过去。
    “你可以走了。”
    那温柔男稍稍拧眉,还是点头接了,道句“谢谢”。然后拿钱走了。
    小院内,又恢复了平静。
    池琛看向黄泽修,询问道:“你回来时的速度……”
    “的确不快,想给你们多点时间相处……”黄泽修说完,池琛才把钱包隔空扔过去。
    黄皮子接着了。
    其实……就我和黄泽修吃,池琛在一边儿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我吃饱喝足后,再跟池琛回去下棋。
    “输了,穿衣服。”开局前,池琛这般说道。我扫了一眼日头正浓,“大王,我没得罪你吧?”
    池琛不理我,自顾自道:“走棋。”
    我只好……走啊!
    这一下午,我又裹成了粽子。
    中途平局,池琛穿回了中山装,忒帅。
    ……
    晚间吃完饭,月亮很圆了,池琛说再深些夜救带我回家。
    黄皮子不知道打哪儿偷来的皮影工具,支起来,摆弄的有模有样,还会唱戏。巨呆引号。
    这一天过得,甚是开心。真像是度假,尤其是看池琛这一身中山装,简直太美,大概是池琛一直穿白衬衫,此刻换了衣服,我很喜欢。
    我倚在他肩上,他没推开,前头黄泽修咿咿呀呀的说唱着黄梅戏……
    但看这日子逍遥的,若是能什么都没有,没有蛊毒,没有傀儡,没有复制人,一直这么太平盛世,该多好。
    终于入夜了。
    黄泽修收了皮影去休息,四个飞僵整装待发。
    池琛抱我一起跃上屋顶,四个飞僵从四面八方保护。
    黄泽修又不见了,大概是在哪儿看不见的地方奔跑追着,也许是下水道……
    远远的我看见了我家,却是——
    拆迁了。
    一片废墟中,什么都没了。
    我站在不知时谁家的屋顶碎瓦上,思念和难过波涛骇浪般涌来,鼻子发酸。
    “怎么……怎么好端端的,就拆了呢。”
    说话间,眼眶红了,池琛没作声。
    显然,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要回去么。”池琛声音略沉,我摇头,“不,我想过去待一会儿。”
    我从池琛怀中走出来,一步步走向我曾经的家,熟悉的街道上满是碎石和沙瓦。
    没了,全没了。
    握拳,指尖陷入肉里,疼,但心更疼。这是不是也代表,我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
    我蹲在我家门口的位置,忍不住的想哭。好在他们没下来,我背对着他们,抬手揩去泪的时候,听得旁侧池琛淡淡道句,“哭是最无用。”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来的,但他说的没错,哭没有用。
    “我没哭,沙子眯眼了。”惯用的技俩说出来被池琛戳穿,“装。”
    我咬住下唇没说话,却是见池琛抬起在我这侧得手来,张开单侧手臂得他,头扭到了一边儿去,大概是别扭,声音有些奇怪——
    “靠过来,自己抱。”
    我微微一怔,然后破涕为笑,却是眼泪更凶了,没犹豫得扑到他怀里,抱紧他。我眼泪打湿在他衣服上,他手臂落下,圈着我,温暖略烫得指尖,按在我得肩头……
    月光似乎也跟着柔和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紧急刹车声,连带着拖拽和呜呜的声音和狗吠声。
    “汪汪汪!”
    池琛皱了眉,我也哭的差不多了。
    和他看向那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