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将红旗车随意扔在了街上,咬牙步行回了锦江宾馆。
    大腿上插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男人随手拔出,撕碎衬衣紧紧裹住伤口止血。
    精致而贵气的大小姐正在二楼等他,男人一脸愧色,“大小姐,属下引起了当地袍哥堂口的注意,我们须得尽快离开蜀省。”
    大小姐却根本不当回事儿,“一群泥腿子乌合之众,没什么好怕的。东西呢,可曾拿到手?”
    男人万分慎重将怀中青铜古镜取出,大小姐拿起小镜,翻来覆去验看,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欣喜。但她没有将古镜收起,仍将之交给男人:“让我舅舅那边,尽快给它安排个出身,随便说是某个古玩市场买回,或是在港城拍卖公司找到的都行,不要叫人联想到蜀省就行了!”
    男人点头,待将古镜收好,大小姐似乎才发现他腿受伤了。
    “你没事吧?”
    男人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激动,“一点小伤,大小姐不必担心。”
    大小姐点头,眉眼俱藏在小礼帽下不辨神色。男人为她的些许关心而兴高采烈,哪里知道她本人的不屑呢?赝品就是赝品,就算五官气质有些像,却哪里又比得上正品了——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剩下对自己忠心耿耿,不过,找回了古镜,正品也不再是遥不可及,大小姐一时嘴角又荡出两分甜蜜。
    见男人一脸痴迷望着自己,大小姐笑容一收,声音冰冷:
    “既然找打了镜子,如今也没时间仔细查证那徐家人的来历,你安排人尽管处理掉他们,要做的没有丝毫痕迹。”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仿佛方才吩咐男人除掉徐家人,只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现在,来说说你引起袍哥堂哥注意的事情吧,是怎么回事?”
    男人三言两语将事情讲了,大小姐也有些脸色难看起来。
    “袍哥堂口是在替那拥有古镜的徐家小丫头出头?”
    明明俩月前,还是极普通的一家人。她因不想引起上京那边怀疑,在有了古镜线索后才只骗去没有豪夺,哪曾想不过短短两月她按时前来取走古镜,却有了袍哥大堂口要替徐家人出头。
    女子嘴里不屑袍哥组织,事实上她心知在蜀中省城,这是一股很难对付的地下势力。
    她正思索时,锦江宾馆外面忽然热闹起来。
    从窗外看去,黑漆漆的夜色中多了几分光亮,若干青壮男子骑着自行车将宾馆围住,他们不前不进,仅仅是默默站在原地就让宾馆内的工作人员和客人都如临大敌。
    “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怪吓人的!”
    “是啊,警卫呢,怎么不驱走这些人。”
    “嘘……”
    客人们的议论让大小姐有些烦躁,她冲着男人招招手,“去,给军区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接我……你强调一下,这是个人交情,不要惊动上京方面。”
    男人也面色凝重,飞快去打电话求助了。
    宾馆外面,祁震山坐在车内,宝镜被他的眼神紧紧按捺在座椅上。
    “不要急,既然人进了锦江宾馆,总有按耐不住要出来的时候。”
    就算不出门,哥老会的人也会排查宾馆内客人的身份,总能找到小徒弟要追踪的对象。
    宝镜面色发白,她几次想动用太阴镜直接扫描宾馆内情景,但刚才强行放大太阴镜俯瞰范围似乎伤了精神,如今太阴镜龟缩在体内,她试图指挥,只会换来脑袋刺痛。
    祁震山安慰着小徒弟,贺小刀的人已经和锦江宾馆后厨的工作人员拉上了关系。
    然而消息还没有送出来,一阵大喇叭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十分刺耳。
    宝镜扭头望去,一辆军用绿卡开着大灯照射着人群,几十个持枪的士兵从车上跳下,警惕地望着他们。宝镜心中一拧,有了不详的预感。
    宾馆的门忽然开了,那个带走古镜的黑衣男人正大光明走出,他身后护着一道若隐若现的倩影。
    衣着考究精致的女子低着头,数名持枪护卫将她围在中央走向绿卡。
    借着宾馆的路灯,视力极佳的宝镜能看见对方斜插在双排扣黑大衣兜里的手腕,一抹水汪汪的绿色显而易见,是极品的翡翠手镯!
    ——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太阴镜画面中,上辈子偷走太阴镜的黑手!
    宝镜一眼不眨紧紧盯着对方,黑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冲这个方向丢了一个不屑的冷笑,然后被人簇拥着,上了绿卡车。
    祁震山面黑如锅底,贺小刀诸人也都十分生气。
    有个军官模样的人取出大喇叭,“军区执行任务,无关人员请迅速离开,如有暴力冲突,我方将立刻击毙暴徒!”
    公器私用!
    所有人脸色都难看极了,祁震山暴怒,却被宝镜紧紧拉住。
    “师傅,不要!”
    宝镜双目通红,冲着师傅摇头,眼底是浓稠如墨的刻骨仇恨,和一种成年人都难以做到的冷静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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